第212章 安国公亲自前来
夏东珠再见到萧玉翀,他就笑的眉飞色舞意味深长。
他朝着夏东珠深深一揖,有些得意,“公主终于答应嫁给我了。”
夏东珠瞟了瞟他身后的刘妙,很不待见地一哼。
“我是被逼无奈,是蓝瑛郡主委曲求全成全了二皇子。你也莫得意,南疆不是你的地盘,最后究竟会怎样?一切都未可知。”
萧玉翀似乎很笃定,“放心,只要公主答应嫁我,安国公定会成全。”
夏东珠阴阳怪气,“那二皇子可要记得我的身份,你回京称帝才可娶我。也别忘了割西郡十五城给西羽,这是你的承诺。”
萧玉翀也不傻,讨价还价。
“那公主可要说服西羽皇资助安国公坐上南疆王的位置。”
夏东珠点头,“我会劝说父皇,至于父皇最后怎么做决定?便不是我能决定的。那也要看安国公最后对西羽的诚意……”
夏东珠说话处处是陷阱,偏萧玉翀只顾高兴,完全没听出来。
刘妙皱着眉,欲言又止。
夏东珠挑着眉对她递了个警告的眼神,刘妙咬了咬牙,偏过头,不再多言。反正她想要的只是萧玉翀,只关心她与夏东珠的交易。
船在码头卸完货,又继续往前前行。
夏东珠很知趣,根本没下船。倒是刘妙与萧玉翀下了船到小镇买了许多东西,夏东珠的小舱内都被堆满了,萧玉翀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讨好她。
船要在海上航行十日左右才真正到南疆的‘石拓’码头,这期间,萧长荆一直伴在夏东珠身边,刘妙和萧玉翀丝毫没觉察。
商船很顺利地到达了‘石拓’码头,夏东珠收拾完刚要打开舱门,不想舱门一响突然闯进来五六个彪悍大汉,直接扭住她双臂就将她押出船舱。
夏东珠脸色微变,大声吼,“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我要见我家夫人。”
根本没有人回答夏东珠,她直接被扭送到甲板上。
夏东珠抬眸一看,就看到刘妙耷拉着脑袋跪在甲板上,身后是一直跟着她的五名侍卫,夏东珠看不出哪一个是萧长荆。
而萧玉翀正蹙着眉心站在刘妙身旁,手里的折扇不安地敲打着手心。
而船栏边正站着一个青衫人。
他负手而立,面朝大海,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
夏东珠一看到他,心中立马吃了一惊。
竟是安国公——陈储。
没想他竟亲自来了‘石拓’。
听到她的叫声,陈储慢慢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夏东珠,一副道貌岸然慈祥长辈的样子。
“公主,别来无恙。”
如今夏东珠还是一副老妪的模样,她定定地瞅着安国公,但见他长着一副五官俊挺的面孔,浅淡雅致的气质,仿若隐世的智者。
可夏东珠知道这副与世无争的面孔下藏的是怎样一副可怕的心肠?
“安国公这是何意?蓝瑛郡主杀光了我府中的侍卫将我劫持而来,安国公总要给个理由。”
“没什么理由,公主可不无辜,北蛮太子在居平关可就栽在你手里。如今‘请’公主前来,自然是要带你去见故人。继而与西羽皇谈谈合作的事情。”
夏东珠轻嗤一声。
“安国公做事可真是与众不同,将威胁说的如此大言不惭。你要带我去见拓跋煜?好,我也正想瞧瞧他,看看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中了我的毒箭如今怎么样了?”
安国公闻言立刻沉了脸。
刘妙偷偷瞟她一眼,那意思是说,别激怒义父,小心自己吃苦头。
“来人。”果然,陈储直接下令。
“公主的模样有碍观瞻,立马除掉。”
旁边立马有人走上前,异常粗鲁地直接拽起夏东珠的头发,将刘妙套在她头上的假发扯掉,夏东珠轻‘咝’一声,连带着自已的头发也被扯下不少。
来人又摸向她的脸,夏东珠恶心地微一侧脸,那人便准确地揪住她耳边的假面皮,挥手一扯,哧啦一声,夏东珠感觉整个脸都火辣辣的。
她怒目而视,见来人竟然直接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裙子。
她双臂一使力,忍着剧痛,将钳制她的两个彪悍大汉撂倒在地,抬脚就向那个扯她衣裙的混蛋踢去。
三人立马闷哼一声,夏东珠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若闪电。谁都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力气。
萧玉翀立马惊掉了。
安国公却哈哈大笑,“公主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西羽的皇太女。”
“错。”夏东珠直接纠正他,“我是南萧‘未来储君的皇后’,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变,直到我嫁给南萧的新帝为止。”
萧玉翀立马回过神,他跨前两步,冲着安国公急急地道。
“国公爷莫怒,阿玺长公主已经答应嫁给我,只要父皇立我为储,国公爷的心愿便能实现了。”
他的意思,只要他当了皇帝,便直接封国安公为南疆王。他没必要再起谋逆。
陈储就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直接吩咐属下。
“将公主带下船。”
夏东珠立马退后一步,“我要蓝瑛郡主陪着我,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我要她做我的婢女,直到我父皇来南疆。”
安国公瞟了瞟刘妙,有些犹豫。
刘妙大胆临时改走水路,让他的部署完全被打乱了,原本是要好好罚她。
可夏东珠话一出,他就改变了主意。
“也罢,公主毕竟身份尊贵,由阿妙陪着也好。”
刘妙立马将身子深深地俯在甲板上,“阿妙一切谨遵义父安排。”
刘妙带着夏东珠下船,她身后五个刘家军侍卫自然跟着,安国公瞧着她们下船,直接对萧玉翀一示意。
萧玉翀立马凑到他面前,“国公爷有何吩咐?”
陈储压低声音道,“这一路可有发现阿妙有何端倪?她此番进京,带去的刘家军不少,为何最后只有五人跟着?船上的人可有嫌疑?”
萧玉翀自然什么都没发现。
但他依旧摆着一副得到秘密的神态。
“这几日在船上,我便有意无意将京城之事打听清楚了。刘家军趁着雨夜几乎屠尽了青城王留在公主府的暗卫,西羽的侍卫也被杀的七七八八。
这一路,南宫玺毫无仰仗,甚是乖巧。不过,她明显对刘妙恨之入骨,几次与她针逢相对唇枪舌战,闹得甚是不堪。”
安国公睨了他一眼。
“看事情可不要看表相,南宫玺为何答应嫁给你?你此番偷偷跑来找阿妙,可知危险?”
说到底,陈储还是挺在意这个儿子的。
萧玉翀好像有点怕陈储,抬头懦懦地看了他一眼,才轻轻地道。
“当时西羽皇要在南萧为南宫玺招婿,我便在父皇面前说钟情于她,并当庭求婚,可她却选择了太子。如今她被郡主劫持而来。甚是无助,刚上来,她是不同意,还谩骂我。后来,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现在她若是还想保有‘未来储君皇后’之位,除了我,不是也没选择了吗?老三在‘鬼窟山’绝无活着的可能,天下唯有我是皇位正统。南宫玺聪明至极,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就别扭着答应了。”
萧玉翀说着,目光瞟着安国公,揣度着他的心思,又讨好地说。
“只要我登基称帝,国公爷对我的恩惠,我自然涌泉相报。只要国公爷想要的,我必拱手相送。”
陈储闻言,这次却没生气,而是认真思考。
毕竟夏东珠的身份的确特殊,牵扯着南萧和西羽两国,举足轻重。若是真能成就此事,或许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为了那个位子,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此事回南疆再细细商量,如今南宫玺在手,不怕南萧帝和西羽皇不就范。”
“国公爷说的极是。”
马车里,夏东珠和刘妙相对而坐。
夏东珠撩开马车帘子看了看,还好,刘妙带的五个侍卫都随在马车左右。她放下帘子,立马质问刘妙。
“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储怎么会来?瞧他的架式,可是来者不善。”
刘妙阴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她根本也没想到义父会亲自前来,只能猜测着道。
“或许是因为萧玉翀,他此番来找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夏东珠故意呛她一声。
“萧玉翀又不是安国公的儿子,他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再者,萧玉翀是个大男人,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他担心什么?还亲自跑来,刚才我的两个手臂都要被人拧断了。”
刘妙瞅着她,抿了抿嘴,“让公主受委屈了。”
夏东珠轻哼一声,一挥手,“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刘妙接着提醒,“公主若是到了南疆,还望收敛下性子,义父和萧玉翀不会对你怎样,可南疆还有位煞神……”
夏东珠立马说,“你是指拓跋煜?”
刘妙点头,“义父对他的态度非常特别,一直敬着他,甚至听他号令,以他为尊。就因此事,我感到特别不安。此番进京,我原本是想着为刘家军找一条退路……”
夏东珠拍着胸口,“那郡主就找对了,我就是郡主的退路。”
刘妙轻蔑地一声,“我原本想找的是萧长荆……”
“可是你却杀光了公主府外院所有青城王府的暗卫,如今还想再找他?他不找公主讨命就不错了。”
刘妙琢磨着她的话,咬了咬唇。
“在这个世上,能阻止拓跋煜和义父的,也只有青城王能做到了。”
“郡主不是说他已经到了南疆,如今正在南疆何处?”
夏东珠故意试探她。
南宫玺皱着眉说,“一个小镇,不过,他来南疆最主要的目地是救三皇子和夏大小姐,派去‘鬼窟山’的人不少,都死了。”
夏东珠目光闪闪,添由加醋,“那郡主就更应救出三皇子和夏大小姐,将功赎过。这样阿荆或许还能原谅你,不报你杀暗卫之仇。否则,你想救刘家军,也根本做不到。”
刘妙认真看着夏东珠。
“公主可是有办法与青城王取得联系?我想当面见见他。”
夏东珠轻呵一声,好像听到了世上多大的笑话似的。
“郡主真是说笑了,我被你一直看得牢牢的,连外面的消息都得不到,怎么可能找到他?我又不是神。”
刘妙脸上立马现出一抹失望。
“不过有个办法,或许可以找到他。”
夏东珠又撩她。
刘妙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夏东珠脸上一笑,趣味地看着她。
刘妙明显不相信安国公,将萧长荆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山不就我,我就山。只要郡主让人偷偷放出我在南疆的消息,相信阿荆肯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郡主找他,岂不是容易了?”
刘妙低下头,认真想了想,此事不难办到。可是,她却不能保证萧长荆不找她算账。
“当初为劫持公主,的确错手杀了不少暗卫,可当时并不知那是青城王留给公主的,我们当时损失的人手更多。”
夏东珠知道她在为自己找托词,不由哼哼一声。
“郡主此番狡辩这些有何意义?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我们西羽的暗卫,郡主想杀就能随便杀吗?我现在不跟公主计较,可一旦父皇来到南疆,必定还要找公主算这一笔账。”
刘妙闻言脸色一下子难堪下来。
夏东珠一瞧她神色,怕把她吓住了,于是又说。
“当然了,郡主也是听命于安国公,这笔账父皇更应该找安国公算才对。”
刘妙一听,脸色立马缓和了下来,她唉声一叹,“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夏东珠对她眨眼睛,“郡主现在后悔了,一切都不算晚。父皇那里,我自然也会替郡主美言,郡主不过是想保下刘家军,受人拿捏罢了。”
夏东珠不遗余力地挑拨她与安国公的关系 。
刘妙有软胁,安国公能拿捏她,她自然也可以。
刘妙叹息一声,低下头,许久都没说话。
他们从‘石拓’码头到‘春来城’,本来五天的路程,安国公焦急赶路,三天后他们就到了。
夏东珠撩开马车帘子,瞅着南疆唯一繁华的大城池,心中不由感慨。
这个城池一切以实用为主,房屋大多以木质为主,百姓服饰鲜艳,民风倒也朴实。每个人身后几乎都背着一个竹篓,街旁店铺倒相当繁华。
马车直接进了安国公府。
夏东珠一下马车,就被安国公派人送到了一个院子。
刘妙并没有跟随,她看着夏东珠被强行带走,只得暗中对她打着手势,让她务必谨言慎行。
夏东珠看懂了,对她微点头,让她放宽心。
到了一个阔大的院子,夏东珠一跨进院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味。
她一下子猜到,这个院子或许就是孟歧住的地方。
果然,夏东珠跟着侍卫往里走,一抬头,就看到房檐下正站着孟歧。
他似乎刚煎完药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到夏东珠,表情一愣,随后瞪大眼。
夏东珠瞅着他见鬼的样子,微微一笑,跟着侍卫跨上房廊,冲着孟歧大叫一声。
“又见面了,没想你游历天下,竟然到了这个鬼地方。”
不想孟歧一下子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