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擦洗熟人
黄小男吃着苹果，趴在孙富贵的背上看着他画画，画中一个穿着袈裟的小和尚，肉嘟嘟的大脸蛋，可爱的丸子头，甜萌的像个瓷娃娃！
“老公？”
“嗯？”
“你画的这是谁呀？”
“嗯？你看着不眼熟吗？还是我画的不像？”
黄小男皱着眉：“就是因为看着眼熟，我才问的。”
孙富贵说道：“你看她，大脑袋，大脸蛋，大眼睛，像不像趴在我身上吃苹果的人？”
“哈，还真是我？”
“嘿嘿，当然了！”
“老婆？”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画成一个小和尚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黄小男在孙富贵耳边轻轻的呼着气，娇媚的样子：“老公，我现在只想和你做一件爱做的事！”
这机会千载难逢啊，孙富贵翻了个身，准备就绪，但是挨千刀的钱小里竟然跑来捣乱…
“喂，醒醒，天都亮了你还做春梦？”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样子真猥琐！”钱小里指着孙富贵的下体：“你到底梦见什么了？你看你这鼓的，裤子都快撑破了！”
在好兄弟面前，孙富贵无所谓自己的窘态，反而还炫耀的挺了挺腰，揉着眼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现在几点了？”
钱小里说道：“已经好几点了，快起床吧，洗个脸，上班了！”
“你看外面那些排队的家属们，今天肯定忙死了！”
罗姨今天晚到，所以全部的美容任务都落在孙富贵一个人的身上，还好钱小里可以过来美容室帮忙。
洗洗擦擦，擦擦洗洗，孙富贵是越来越得心应手，除了不会安慰家属，其他事做的井然有序，堪称完美！
哭哭啼啼，呜呜咽咽，擦洗的时候耳边也得不到清净，来到这里的家属不嚎上两嗓子都不算完。
就这样忙碌着，转眼间就到了下午…
罗姨因为有些发烧已经请了病假，可是又不放心孙富贵，她担心这个新手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所以身体感觉好一些的时候便来到馆里。
看着角落里堆成小山的毛巾，不由得赞叹着：“小孙，你可以呀，才来了两天就能独挡一面了，真不错！”
“我还担心你自己不行呢！”
孙富贵刚要张嘴，钱小里就抢着说：“罗姨，他还能不行？您是没看到富贵他早上是啥样！”
“他老婆不行倒是真的，哈哈！”
罗姨不解的问着：“嗯？早上怎么样？你们不会从早上就开始忙了吧？”
然后又问孙富贵：“小孙，你爱人怎么了？”
钱小里刚要张嘴，孙富贵急忙拦着，他真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罗姨，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早上根本就不忙！”
“我老婆也没什么，好着呢！”
“这里有我们两个就行，您抓紧时间回家休息吧！”
送走罗姨后，这哥俩偷着跑到殡仪馆外面抽烟。
钱小里叼着烟，猥琐的问道：“那晚跟男哥挺激情啊？”
孙富贵吐出一口烟，鄙视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想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是自己老婆跟他说的？
再一想，不应该啊！小男不可能将夫妻房事跟他说…
看着孙富贵不理，钱小里说道：“还装蒜是吧？我昨晚在你家跟大哥喝酒的时候，在厕所里看到了一只…”
“嘿嘿！”
话说了一半，他就猥琐的笑，又想到今天早上孙富贵的窘态…“富贵，是不是男哥伺候不了你？”
原来是这小子是看到了纸篓里的那只小雨衣自己联想的，但是他肯定不会想到当晚什么也没做，而且黄小男还将孙富贵从床上踹了下来。
“我们夫妻俩的事你瞎打听什么？闲的蛋疼是吧！”
“咱快回去吧，别耽误工作，天晓得还有没有死人需要美容…”
烟头扔到地上用脚一碾，孙富贵就推着钱小里回去了！
殡仪馆里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白天给逝者擦洗，晚上喝酒睡觉，而且还有兄弟陪着，就这样连续几个班都平安无事，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风很大，天气很冷，但是也挡不住前呼后拥的一群人，孝帽，孝服都穿戴的整齐整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概有几十口子，开的车也都是奔驰，宝马等豪车，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有钱的大户人家…”
钱小里兴奋的说道：“来大买卖了，像这样的土豪出殡都会给钱的！”
孙富贵问道：“嘿嘿，能给多少？”
“几百，上千不等，要看人家是什么排面了，出手大方的几千上万也不是不可能！”
“哎呀呀，只要给了就行，不嫌少，嘿嘿！”
看到兄弟俩一副贪财的样子，罗姨沉着脸教训着：“你们俩适可而止啊，被家属看到多不好？”
“咱这可是殡葬行业里最高尚一环节，不要一副小市民的样子，让人讨厌。”
钱小里呵呵的贱笑，孙富贵则好奇的看着那群人。
逝者是一位老爷子，领头抱着遗像的中年人是长子，后面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告别厅…
孙富贵看着逝者的遗像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
果然，大户人家出手确实阔绰，擦洗之前，便将三个白信封塞到罗姨手里，并且再三拜托，一定要把老爷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并且还有一套高档的寿衣也要拜托给老爷子穿上。
罗姨一直推辞，对方执意要给，正在僵持的时候，钱小里嬉皮笑脸的接过了信封，说道：“各位放心，我们罗阿姨可是殡葬美容方面的专家，绝对让老爷子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离开。”
对方千恩万谢，钱小里顺势带着这些家属们去往休息厅，只留下逝者老爷子在美容室里。
罗姨正在的给老爷子擦洗，而孙富贵在旁边盯着这个老爷子看，一头白发，满脸的皱纹，看来看去突然想起来他就是在秋静然葬礼上露面的人，而且自己还差点将他撞倒…
“罗姨，我认识这个老爷子，秋阿姨葬礼上他就在外面看着呢。”
“这老爷子可能和秋阿姨认识。”
罗姨说道：“认识很正常啊，谁还没有几个朋友？”
“可是…他当时为什么不进来看秋阿姨最后一眼呢？而是待在外面…”
孙富贵不解，如果是朋友的话，为何当时不进来呢？
罗姨说道：“也许…有难处吧，谁知道呢！咱们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其他的事情不要过问！”
“哦…！”孙富贵虽然不理解，但是也没在多问，他可不想当个三八好事的人，这种人惹人讨厌，让人烦。
擦洗的工作很顺利，寿衣也很合体，只是老爷的家属要求停放一天在火化，理由是再过一天就是老爷子的生日。
什么奇葩的要求都有，殡仪馆也只好照办…
第一，客户是上帝…
第二，挺尸房里停放一天，收费可不便宜…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钱小里悄悄的看了一下信封，摸着挺厚，里面的钱也不少，足足有5000块。
“哎呀，天降小财，嘿嘿！”
随手递给孙富贵一个：“呐，这个是你的。”
“罗姨那个，我悄悄放她车上了。”
接过信封，孙富贵心里也挺兴奋，他现在口袋空空，真的是太需要钱了。
钱小里呵呵的笑：“这家人太有钱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富豪。”
“而且对老子后事出手这么大方的孝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兄弟俩一边吃，一边聊着，因为有了一笔小财，他俩的心情都不错。
孙富贵说道：“我之前见过这个老爷子，就在秋阿姨的葬礼上，他站在外面偷偷的看着。”
“我总感觉挺奇怪的，当时这个老爷子挺难过的，好像还哭了呢。”
“无所谓，只要给钱，我替他哭都行。”钱小里眼里只有信封里的钱，他可能都已经想好怎么花了。
晚上的时候，老于给他送来四个小酒，然后又要走了一个打火机。
孙富贵也觉得老于很有意思，在墓地里巡逻竟然不喝酒，胆子还真大。
四瓶小酒喝了两瓶，醉意就已经上头了，孙富贵想着睡上一觉就下班了，回家可以见到小男，然后5000大元摔在桌上，扬眉吐气一回…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电话响了，钱小里焦急的声音：“快来一下停尸房，里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