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正因为如此
黄金白银堆砌成一座座小山，摆在每一个雇佣兵团的前面，人们高声呼喊着，用丰厚的报酬诱惑着每一个人。
“一天五十银币？”唐棠听到四周的呼声，发出了疑问。“什么时候人都涨到跟猪一样的价格了？”
“确实。”夜歌看着四周狂热的人群，缓慢地向前行进着。
“我就奇了怪了，什么都涨价，跟没有涨价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涨价的顺序不一样。”
“那又怎么样？”
“你要听解释？”
“怎么，以为我听不懂？嘿！我什么时候轮到被你瞧不起了？我就不信了，你说出来是试试，我听一遍就给你倒背如流！”唐棠愤愤地说道。
“首先涨价的是赖以生存的必需品——食物。譬如说你是粮铺的老板，你将粮食全部以一金币一斤的价格卖出去，再以一银币的价格买进铁，等铁涨价后再卖出铁，如此往复，挣钱的总是那一批人。”
“他怎么就知道接下来铁会涨价？”
“不一定是铁，可以是水，也可以是盐，可以是土地，甚至可以是空气。”
“我问的是为什么会涨价？”
“钱在他们手里，决定涨价的权力也在他们手里。”夜歌淡淡地说道。
“你这也不对啊，我一开始问的是都涨了价跟没涨价有什么区别，你又跟我扯铁，又跟我扯水、盐的，你也没说明白啊！”唐棠有点迷糊地说道。
夜歌只得闭上了嘴，缓慢地向前走着，他就不应该向唐棠解释那么多。
“你倒是说话啊！得！这个问题就算你没有解释明白，我就不问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咱什么时候出城捡钱？”
“就连你都觉得夜魔很好杀吗？出城就是捡钱吗？”夜歌反问道。
“额……”唐棠略微犹豫了一下。“反正跟着你是没有问题的。”
夜歌说道：“夜魔根本就没有那么好杀。”
“那是之前，有了《猎魔手记》后，你看看这些人，哪一个不能杀夜魔？杀夜魔就跟杀鸡一样简单！”唐棠信誓旦旦地说道。
夜歌不语，思索起来。
就连唐棠这样见识过夜魔强大的人都会以为现在猎杀夜魔变成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由此可见其他人会怎么想。洛川要塞只不过是防御成功了一夜而已，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昨夜的夜魔都太过普通了，这样的战绩不应该让人的头脑冲昏到这种地步才对。
倘若这份狂热一直都在持续的话，那么洛川要塞距离被攻破也就不远了。
“我们到底要去哪啊？”唐棠左顾右盼地说道。
走了这么久了，路过了大大小小无数佣兵团，竟然没有几个表现出强烈意愿要拉唐棠跟夜歌入伙的，这让唐棠很不爽。没有人招揽他们，多半都是因为夜歌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名字早已经传遍了洛川要塞，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寻找他。
“到了。”夜歌站在了一座店铺的门口。
“这写的是白……桃……酒……馆？”唐棠勉强辨认出了上面写的大字。
夜歌径直进入，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前来招待的人脸色微变，立刻引着夜歌向着后方走去。
唐棠想要跟上，却被拦了下来，夜歌也让他留在这里。幸而桌子上有茶点，他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走过一道暗门，再走了一段密道，夜歌来到了一间密室。
“不知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密室的一处小窗口传来了柔和的声音。
“我找申屠三。”
窗口后静了片刻，说道：“贵客稍等。”
夜歌在幽暗的密室里坐了约有一刻的时间，窗口再次有人坐下。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夜歌确实没有想到黑铁城的申屠三竟然到了洛川要塞。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还能碰到老熟人。
“现在，你属于哪？”
“我属于我。地网的规矩，不打听客人的信息。”
“我没有拿你当客人。”申屠三笑着说道。
“黑铁城还有人活着吗？”
“有，不少。”
很早以前就听闻被夜魔占据的西北地区还有诸多的孤城，多是因为具备跟扼夜长城一样的功能才得以存活下来。现在听到申屠三这么说夜歌才稍稍放了些心，毕竟在黑铁城里有太多认识的人。
“最近有什么大消息吗？”
申屠三静了一会，问道：“你想问什么？”
“很不对劲。”夜歌说道。
“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应该只因为一夜的胜利就狂热到这种地步，后面有人推波助澜。”
申屠三笑了笑，说道：“有人又如何呢？你能猜到所有的事情又如何呢？你知道第一帝国什么时候就知道夜魔要卷土重来了吗？三年前，帝师就有人给出了预测。一年前，就已经非常确定这件事了。你又能怎样呢？”
夜歌沉默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
既然第一帝国早已经知道了夜魔来袭，为什么还要一直隐瞒？
就算夜歌的心再大，他也不敢去想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次，也一样？”夜歌问道。
“不知道。”申屠三无所谓地说道。
“这是我想要的东西。”夜歌拿出了一张纸，放进了窗口。
“又是这些难搞的东西，你这次又想杀谁？”申屠三叹着气说道。
“这些东西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夜歌平静地说道。
“无所谓你干什么，只要你给钱就可以了。就这些东西，十万金币未必够。”
“不急，慢慢赚。”夜歌笑着说道。
“上次的无障业火你还欠着。”
“不信我能还吗？”
“我不信你能活那么久。”申屠三冷淡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取？”
“只要有钱，明天就可以。”
“好，明天。”夜歌站起了身。
申屠三看了一眼窗口晃动的影子，说道：“黑铁城有人救你，不会次次都有人救你。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解释这个时代，命如草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夜歌缓慢地向前走着，没有回头，只留下了一句话。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改变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