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院子里的血磨盘
徐苁蓉的手搭在窦清明肩上,似乎想说什么,不过一道紫气却无声地缠绕在她的颈部。
“蝼蚁,你可同意?”
窦清明倒是没有多想,很干脆地答应了。
栾秀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简单打了个响指,紫气便自徐苁蓉颈部抬升,协助她将瘀血逼尽了。
“相公,妾身只是瘀血在喉……根基未曾受损……”
窦清明瞠目结舌地望向栾秀枝,难以置信道:“你耍我?”
“莫要废话了,速速随本宫为傀儡渡送水火鼎炉之力~”
栾秀枝吊儿郎当地仰着脑袋,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窦清明冷笑一声:“蠢妇,你觉得老子现在还能榨出一滴真气么?”
《修罗降世》绝对是逆天秘法,能生生拔高一个大境界,这种效果,放眼整个修真界怕是都凤毛麟角。
如此功效,自然也带来了恐怖的后遗症,窦清明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如同凡人,甚至说无法坚挺,连男人都算不上。
栾秀枝后知后觉,同样一副自己被耍了的模样。
“蝼蚁,你是活腻了么?”
“七日后,待我身体恢复,自会前往妖宫为傀儡渡送真气,您老儿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栾秀枝像炸毛的猫一样,三番五次地被他说老。
“咦~相公,这血色屏障怎么还没褪去啊?”
窦清明闻言,望向了不远处的北峡,只见那屏障依旧,流转于表面的血弧更加浓郁了。
“栾秀枝,你不解释一下?”
“有何好解释的,那妖精本就与这屏障无关,硬要扯上关系的话,无非就是她与人族勾结了。”
“人族!???”
“傻了吧呆子,本宫就不告诉你,看你还敢说本宫老么~”栾秀枝抱胸撇嘴道。
“相公,是邪修。”
栾秀枝本想趁机拿捏窦清明,没想到徐苁蓉一语道破。
寂静岭中除了妖族,还有一群亡命之徒,皆是来自各国朝廷的死刑通缉犯。
“邪修如此张扬的圈地行为,难道是他们和妖族闹掰了?”
栾秀枝不屑道:“这本就是妖族领地,尔等人族蝼蚁往日能无恙于此,无非是寂静岭的外围与中原,始终没有一位凝聚众心的话事人。”
“所以……妖族如今出现了一位一呼百应的话事人?”
栾秀枝咂嘴,似乎有些犹豫,看窦清明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罢了,谁让你如此愚笨呢,叮嘱你几句也好,不然你死了,傀儡也就废了。”
栾秀枝侃侃而谈道:“那家伙是从核心圈走出来的妖王,具体是谁,你知道也无益,总之是个不堪一击,但……”
说到这,栾秀枝的脸色难得有些忌惮:“他深于城府和权术,阴险手段层出不穷,心机深沉,你需切记,县城里已经不同往日了,有相当一部分人,表面是人,背地是妖……”
栾秀枝脑子也算不上好使,窦清明追问了半天,她也说不出来妖王的计划。
栾秀枝的话与萧云湄的警告不谋而合,看样子以后的日子是安稳不了了。
栾秀枝离开后,窦清明与妻子循着人声,迎向了欲奴和潘居茹。
让窦清明意外的是,除了及时用命石逃脱的王坚石,连已经“丧命”的梁萧声和莫瑾言也出现在了此处。
窦清明亲眼目睹了梁萧声的陨落,而此时他却只是嘴唇泛白的盘膝修养。
不远处的白发老人注意到了窦清明一行人,他坐在太师椅上,清了清嗓道:“本次猎妖竞赛出现了意外,不幸混入了化神境大圆满的妖兽,虽说王坚石捏碎了命石,规则上算是弃权,不过……”
老人拖了个长音,趁机瞥了眼周围人的态度。
“不过,诸位皆捏碎了命石,故而谁带出来的妖兽尸体多,谁便……”
“等等!”
窦清明入场前就给老人找麻烦,现在又要生事,老人的表情瞬间不耐烦起来。
“后生,你莫要再如之前那般狡辩了。”
窦清明不屑一笑:“瞪大眼睛,去瞧瞧命石谱上,本公子的名字熄没熄灭~”
白发老人眉头一皱,随后快步走向紫檀桌,将一副卷轴打开。
“窦清明,潘居茹……”
不仅白发老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连王坚石也有些猝不及防。
“按照规则,捏碎命石视为弃权,无论我们队拿没拿到妖兽尸体,其他五个队伍,统统弃权了,故而胜选者只能是徐夫子。”窦清明平静地说道。
徐苁蓉若有所思地望向丈夫,此时他突然转变态度,选择让她出任这种棘手的角色,无非是他危机感加剧了。
“这……”白发老人面露迟疑。
监管者最终决定上报郡守,院长人选还是将由上级决定。
两个时辰后,天刚明,紫气东来,冰霜逆着寒意融化。
正月初十,民间称为石头节,是石头神生日,又称“石不动”。
这一天不准搬动石头、碾、磨盘、和石臼等石器,否则将与不幸沾上因果关系。
欲奴调戏着潘居茹,揶揄着她一个寡妇与有妇之夫的绝地求生。
然而在她推开大门后,表情却瞬间凝固起来,只见院子的正中央,竟然诡异地横亘着一个磨盘,一头驴的四肢着地,但它的脑袋却被塞进磨盘,碾得血肉模糊。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窦清明也随妻子回府了。
虽然他痿了,但不妨碍夫妻洗个鸳鸯浴,毕竟他神秘宝盒里面有很多物件儿。
可还没等窦清明脱完衣服,不速之客便找上门来。
“砰砰砰——”
“谁啊?”
窦清明嘟囔着走入院子,不曾想推开门后,空无一人,不过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却让窦清明沉下了脸。
在他家的大门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红字眼——“欠债还钱”。
“难道是……肴月楼?”
窦清明自以为跟那楼主有些交情,如何也不至于大年初十干这缺德事儿啊~
“啊——”
隔壁传来了惊呼,窦清明连忙跑了过去。
看到磨盘之后,窦清明的目光变得阴鸷起来,这种收债手段令人发指。
“别,窦郎,今日可不宜搬动。”欲奴提醒道。
这才是最恶心的地方,不搬看得人毛骨悚然,搬了又犯忌讳。
香火气运之流可不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而是在这片土地上,的的确确有着叵测之力。
某些山间不起眼的破败神庙,兴许只要香火再次腾旺,便有可能助人成仙,亦或动摇国运,这些民俗中记载的神明,可以看作是但窦清明不会让女人守着这玩意过夜。
窦清明舔了舔嘴唇,自语道:“诸般因果无非天地法则,可我又岂是这方天地隶属,故而……法不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