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身份可疑
“窦公子,小女子初来乍到,还未有个稳妥生计,尚难备厚礼答谢,一点小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姑娘客气了,都是街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只是些老家的土特产,公子务必能收下飞燕的这点心意。”
“呃……既然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
见她似乎铁了心,窦清明也只好将屉接手。
待掀开了上面的绒布后,露出了木屉中整齐摆放的一碟五黑糕。
五黑糕是魔城的特产,滋阴补肾,填精益髓,不远处的徐苁蓉见状,也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赵飞燕来。
这女子虽是一副婉约做派,但身材却颇为高挑,直鼻,覆舟唇,新月弯眉,典型的幽州女子长相,这部分倒是贴合她的身份。
不过她却挽着漆黑油光的鬏儿,说话声音极甜极清,更像是青州本地人。
“恕在下冒昧,姑娘为何跋涉千里,从幽州魔城迁至这么一个小县城呢?”
绿茂县上面有个郡,但魔城却直接由州级下辖,其中差距可见一斑。
赵飞燕抿了抿嘴,语气低落道:“也不瞒公子,亡夫籍贯便是绿茂县的,后来去了幽州闯荡,但父母亲皆葬于家乡,他的遗愿便是能落叶归根,于是小女子带着骨灰,于半月前启程离开了幽州。”
“姑娘重情,清明佩服。”
赵飞燕抹了把眼角泪痕,故作坚强道:“家中还有婴孩,小女子不便多留了,日后怕是还有叨扰的地方,待小女子收拾净新屋子,做上一顿家乡菜,改日再请各位上门暖房。”
赵飞燕离开后,欲奴就阴阳怪气道:“窦郎可得小心点,这种带娃的寡妇可磨人得很,若是误会您对她有意思了,怕是会做出些出格的行径。”
“我反而觉得你会做些出格的事儿,我有言在先,你不要去折腾人家,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欲奴哼哼唧唧装作没听见,窦清明也拿她没办法。
“相公,这赵姑娘的身份有些可疑……”
“怎么说?”
徐苁蓉捏起了一块五黑糕道:“这种糕点的确是魔城当地人,最为耳熟能详的点心,可在三十年前,最后一位能做这种糕点的婆婆离世了,糕点的秘方也就从此失传了。”
“前些年,妾身为了给相公补身子,托过书院返乡幽州的弟子,皆是无疾而终,而且带来消息说,已经有人在魔城开出了天价,若赵姑娘这些年真的在魔城,这个悬赏怕是早就没了。”
“最蹊跷的还是她的口音与妆容,半个月断然不会被当地人影响到这般程度。”
窦清明若有所思,不等他说话,徐苁蓉突然把糕点塞到他的嘴里。
入口即化,而且在口腔中凝聚出了黑色气旋,仅是一瞬间,窦清明就感觉自己久违的雄风回来了。
徐苁蓉也露出欣喜的笑容,不过在窦清明看来总有些瘆人。
“妾身憋好久了~”
“还没天黑……”
……
“得了,跟为师回府。”
“我不穿乱七八糟的衣裳。”
欲奴嘴角勾起道:“想成为最骚的人,有时候不需要让自己更骚,只需要让那些对你产生威胁的人……消失。”
“你别乱来!”
潘居茹不放心,只好跟了上去。
她二人刚走不久,一个倩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窦清明家的屋檐上。
赵飞燕怀里抱着婴儿,准确地说,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提线木偶。
木偶通体刻着“屍”字,不凑近根本看不清,密密麻麻得像是蚂蚁在爬,嘴也被红线缝着,某种程度上说那红线更像是人歇斯底里怒吼时,口齿之间的津液。
“你也是够蹊跷的,仅是一缕执念,为何能保留本体炼虚境的修为,还不会消散……”赵飞燕咂舌道。
而木偶女婴的角度,刚好能看清激战中的男女,男女发出的不堪喘息,让木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它木讷的眼珠却赤红地瞪着他们。
“啧,到底是姐姐的种儿,我这做姨妈的都馋了呢,看来得留个全尸,咯咯~”
赵飞燕虽然在笑,可她的目光阴狠而又怨毒。
次日依然是雾蒙蒙的阴雨天,灭门惨案的阴影盘旋在绿茂县的上空,挥之不去。
一件尴尬的事儿,耽误了窦清明原本的计划。
床塌了。
三个时辰,不间断,高频次的进攻,双方你来我往,越战越勇,终于让战场先倒下了。
徐苁蓉坐在太师椅上,颈贴着靠背,脑袋耷拉在后面,一副坏掉的模样。
“相公,妾身觉得可以去向赵姑娘讨要一下,五黑糕的秘方。”
“别……”
窦清明眼窝凹陷,脸色蜡黄,大腿止不住地哆嗦,感觉又回到了秘法结束的痿男时刻。
“砰砰砰——”
这种粗暴的砸门声,只能是欲奴。
反正不去开,她也会翻墙而入的,窦清明便没管她。
“窦郎,肴月楼的人来了。”
窦清明一愣,旋即蹙眉起身,撤掉了门栓。
“夫人回来了,在楼里正等着你。”
这一伙人,基本就是昨夜出现在县尉府的那群人。
说起来,店小二当时在那梅花树下拿了何物,窦清明至今不知。
窦清明给了欲奴一个眼色,旋即被这些人催促着前往了肴月楼。
肴月楼的大厅依然冷清,看样子楼主一死,其他人也无心经营。
店小二等人似乎不敢踏上楼梯,将窦清明带入大厅后,便催促他独身前往二楼。
窦清明还没走完台阶,便被刺鼻的酒精味熏得睁不开眼。
“咕嘟~”
红毯上瘫坐的女人仰头灌酒,喝完再揭开另一坛,机械地重复着,或许是意识麻木了,那酒一半咽了下去,一半顺着嘴角流入了峡谷。
“大人,清明不辱使命,已经将嫁衣找到了。”
女人沉默良久:“县尉府的灭门,是嫁衣做的吧?”
“是的。”
女人凄惨地大笑:“蝼蚁踩死了大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节哀。”
女人再次沉默,随后朝窦清明勾了勾手。
“过来。”
窦清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离女人一步的位置,她便突然伸手,拽住了窦清明的手腕,使劲一拉,便将窦清明拉入了自己怀里。
女人穿着松懈的交领襦裙,窦清明方才的角度或许看不见春色,可他倒入女人怀后,视角便发生了对折,半壁雪山映入了眼帘。
也不知她喝了多少酒,连怀里都潮润着酒渍,呛得窦清明打了个喷嚏。
交领襦裙的特点是上襦为交领,而她不知为何没用腰束,所以这种贴脸开大,直接就把她的裙子喷得中门大开。
窦清明连忙伸手,想要把衣裳给她合上。
狂澜却甩手将其拍开道:“我已断了借种的念头,你没机会了。”
窦清明:“……”
他倒懒得解释,毕竟这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