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旧伤
叶惊见状心内一喜,暗忖:这几下轻功干净利落,师父这几年的内伤估计是好的差不多了。
李曲冲阴恻恻地笑了笑,随即对着本因禅师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行礼,哪曾想本因却如临大敌一般,双手在眼睛和胸口处凌空一抓,随即做出了一个丢东西的动作。
落地之处,竟有金铁交击之声。
“飞花摘叶,伤人无形。几年没有见面,你的功夫又精进了!”
叶惊恍然大悟。
原来李曲冲刚刚趁着行礼的动作,突发暗器伤人。
“不敢虚度时光。”消瘦老头笑道,“二十多年前,我被你打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呢!”
“你仗着武功胡作非为,还跟‘乞门’学了一身阴险歹毒的功夫。我只恨没早点将你武功废掉,导致徒增无边杀孽。”
“你住口!”李曲冲愤怒地咆哮,“我从小就跟着那些秃驴出家,辛辛苦苦才学了一身本事,结果还要我当一辈子和尚?那我学武功干嘛??!”
本因禅师摇了摇头,“我辈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护法降魔。如今你已身堕阿鼻无间,自己成了魔头。我除了清理门户,已别无他法了。”
老和尚说完,两条手臂如游龙一般上下起伏,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眨眼间,手臂已快出残影。
本因和尚身处其中,好似千手如来一般宝相庄严,岿然不动。
“‘大慈大悲千叶手’?师兄,你动杀心了啊!”
李曲冲虽然嘴上故作轻松,可全身肌肉紧紧绷住,丝毫不敢有一点懈怠。
“我佛如来不光有慈悲之心,亦有降魔之力。”
空地上已经尽是手臂的残影,本因一个箭步冲向李曲冲,裹挟着风雷之势,重重地挥出一掌。
后者丝毫不敢大意,急忙向后退去,于千钧一发之际闪避开来。
就在李曲冲以为避过这一掌时,右肩狠狠地挨了一下。
大慈大悲千叶手变化繁复,常常从敌人绝想不到的地方出掌。
他虽知道这一特点,却仍然猜不中本因禅师出手的方向。
李曲冲强忍剧痛,后翻了两个跟头,欲跟他拉开距离。在翻到第三个跟头时,径直甩出三枚钢锥。
然而期待中的惨叫并没传来。
他快,本因禅师更快。
就在李曲冲翻跟头后撤时,老和尚已经如影随形般跟了上去,于半空中双掌齐齐向他回了过来。
消瘦老人无法,只得调动周身内功,拼尽全力双手挥出,接住了这雷霆一击。
四掌相接之际,李曲冲右手“噶擦”一声脆响,胳膊应声骨折。
“师兄!你我同门一场,犯得着下杀手么?”
他此时已是冷汗淋漓,欲撤掌回救,却发现自本因禅师掌间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力,牢牢地将他吸住。
“你不是一直想偷学‘易筋经’心法么?今天便让你看个明白!”
老和尚说完一咬牙,将内功催发到了极致。
李曲冲心生绝望之意,悔不该为了偷学绝艺而擅闯进来。如今感受着磅礴浩大的内力自两掌间传来,五脏六腑无不翻江倒海,只怕今日就算侥幸不死,也要受极重的内伤。
就在他感叹命运之际,突然觉得掌间吸力减弱了几分,抬头一看,发现老和尚嘴角流出一股血丝,脸白如一片金纸。
李曲冲生性多疑,生怕这是老秃驴搞出的另外一出诡计。当即将内力渡了过去,试探性的准备反攻。
却不想本因禅师竟然“噗嗤”一下吐出一滩鲜血,白花花的胡子上霎时间血迹斑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李曲冲哈哈大笑了一声,一脚将老和尚踢飞老远,急忙后撤拉开了距离。
“师兄,二十年前的那一手‘如意百毒指’,滋味不好受吧?”
他心思灵透,刚才大难临头间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在二十多年前身陷囹圄之时,曾用‘乞门’学到的偏门功夫暗算了本因一手,这才找到机会脱身。
刚交手时,他看自己师兄中气十足,掌风凌厉,丝毫不像内伤未愈的样子。
那时他还在想:“这个老秃驴多半是仗着内功深厚了。”同时心中不禁更加坚定了夺取易筋经的决心。
直到对掌时发觉其内力减弱,才知道他刚才不过是在硬撑。
叶惊看到此处再也受不了,右脚助力向前一蹬,整个人宛如利箭一般冲向了李曲冲。
然而那个老人却好像后脑长了眼睛一般,凌空飞起用出一招蝎子摆尾,横腿将来者踢飞,仅一击便化解了叶惊的风雷之势。
“早就知道你在偷看了。”
李曲冲狰狞地笑道,随后缓步走向了本因禅师。
老和尚此时也是强弩之末,胸中气海翻腾,内息不断地在五脏六腑间乱窜,彻底失去了控制。
“师父当年将主持之位传给你,我便一直在隐忍,凭什么大家都是当和尚,都学艺二十载,就你能学易筋经?!”李曲冲面色狰狞地问道。
“咳咳!你...心术不正...咳...”
本因禅师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他妈的心术不正,不过是老和尚串通起你们敷衍我罢了!”
“相...相由...由...心生,咳咳...你...”
“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了老和尚!”李曲冲愤怒地打断了他,“易筋经在哪?”
本因禅师提着一口气,直了直身子正襟危坐,口中吟诵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行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曲冲将内里汇集指尖,整根手指都泛起了红光。
虽处于黑夜之中,却分外耀眼。
“‘如意百毒指’是乞门采百种毒虫、毒花练成的。”李曲冲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缓缓指向老和尚的眉心。
“二十多年前我不过用了7成功力,便让你内伤至今未愈。如今我用10成功力,你猜猜会怎样?”
叶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大喊叫人过来,但苦于刚才被李曲冲踢中了哑穴,光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
本因禅师面色淡定如常,坦然念着心经,平静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
然而李曲冲那蓄满内力的一指,却在老和尚的眉心两寸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