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强敌
莆田市郊外,九莲山南少林。
隋末唐初时,少林寺十三棍僧护驾有功,太宗皇帝李世民特敕封昙宗方丈在南方另建一栋少林寺,与河南少林寺遥相呼应,民间称为南少林。
自唐朝开始,武行有一句话,叫“南拳北腿”。
其中北腿说的是河南少林寺,武学多以腿法及下三路功夫为主。
而南拳说的就是南少林了,武学以上三路功夫最为厉害,包含了拳、掌、指等绝技。
如此南北少林寺并立,撑起了华夏武学的半边天。
今天对于南少林来说是一个大日子,有位神秘富豪为寺里捐赠了一尊纯金释迦牟尼佛像。
本来重塑金身、修葺庙宇等事,对于此地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是千年古刹,历朝历代都有豪绅大官来此地捐款。
可如今社会人心浮躁,本来信佛的人就很少,更不要说还以一己之力捐款了。
佛像经起坛、开光、发愿等流程后,工人们合力将其立在了大雄宝殿上,一时间阿弥陀佛、善哉的名号此起彼伏。
慧可方丈诚心实意地拜了拜,随后宣布“金身已成,功德无量。”
一时间记者、信徒们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将他围成一圈。
“请问方丈,这个捐款的富豪是谁?是否另有所求?”
“方丈方丈,新的佛像第一拜是不是最灵的?”
“方丈,我儿子是五月十五出生的,您帮着看看八字?”
慧可方丈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最后终于不堪其扰,说了一声:“佛门清净地,难留俗世人。”后,飘然而去。
后院的厢房里,一老一少两人正在品茗。
老的那人是个和尚,虽然衣衫打满了补丁却十分干净,眉宇之间一片平和之色。
正是曾经的方丈、如今的长老,本因禅师。
而少的那个身材极高,长的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海外归来的叶惊。
“你此番回来,又是捐僧衣僧帽、又是重塑法身,在外面挣了很多钱吗?”
老和尚看着他,悠悠问道。
“是...挣了一些...”叶惊挠了挠头,回道。
“依我看,这钱来路不明吧...”
“师父...我在外面认识了一干朋友...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钱是他们带我挣的。”
“是啊,都是很好的人。”老和尚说完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窗边:“四百年来第一位千门门主,又哪能是凡夫俗子?”
此话一出,叶惊当时便惊在原地,嘴巴张的又大又圆。
“师...师父,您都知道了?”
“我虽然是出家之人,但江湖上的一些风吹草动倒也了如指掌。”
叶惊见老和尚没有责怪之意,悬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了下来。
“您放心师父,我们千的都不是好人...他们罪有应得。”
本因禅师听后转过身来,眼神柔和地看着叶惊。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你是他人之果,怎知自己来日不是恶徒之因?”
叶惊头上冷汗直冒。
他听出师父话中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已深陷红尘之中,所造因果便要应验了。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一分钱和一百万又有什么区别?如今你腰缠万贯了,心中可还记得红袖?”
叶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眼流出泪来。
李红袖已成了他的一桩心病,根本无法直接面对。
“师父!我愿意舍弃现在的一切,只求能再见红袖一面...”
这个1米9的汉子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
本因禅师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口中喃喃道:
“昔日佛祖座下弟子阿难,也是如你一般,在人群中对一少女起了痴念,回来后茶饭不思、佛法荒废。他祈求世尊,如果能再见少女一眼,愿意化身石桥,甘受五百年风吹雨打,只求他从桥上走过...”
叶惊愣了一下,他知道师父正以佛禅点化自己,随即擦了擦眼泪后席地而坐。
“世尊对阿难说道:过去之心不可得、现在之心不可得、未来之心不可得。要知道法印无常,你的目力所及和心念所至之处都是无相生灭变化的。你有多怀念李红袖,阿难便有多喜欢那个女子。可是红袖毕竟已逝,女子最终也消散在了人海之中。所遇所得,无非是一场因果罢了,你又何必执着?”
“因果...执着...”
本因禅师见叶惊闭上了眼睛,便知他心中已有所感悟,随后悄悄地离开了禅房。
禅房内,叶惊脑海中李红袖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这是他第一次没喝酒便看能到心中所爱之人。
恍惚间,他看见那个明媚的女孩张开双臂冲向自己,可是却在近身的前一刻,化为一团烟雾消散开来。
“红袖!红袖!对不起!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叶惊在原地边哭边喊,却依旧只能徒劳地看着烟雾远去。
冥冥中,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说道:
“阿惊,我原谅你了!现在只有你才能原谅你自己。”
“红袖!呜呜呜...”
“去吧,你的朋友们需要你,大家需要你...”
声音越飘越远,终于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
“红袖!”
叶惊一声大喊,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淋漓,而窗外已是深夜。
“现在只有你才能原谅你自己...”李红袖说的话不停地在他脑海之中回响。
叶惊披起衣服,缓缓地走出了禅房。
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对此处的一景一物都了如指掌。如今外面虽然改天换地,此地却是一成不变,处处都有他生活玩乐时的影子。
正在叶惊回响往昔之时,一阵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因为内功的关系,叶惊的耳目较普通人强了一大截。他能清楚的听出来,那阵声音是鞋底落在了瓦片上传来的。
深夜之中有人在房梁之上奔跑?
叶惊当下也来不及细想,提气飞跃到了禅房之上,对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起来。
虽然他离寺已经十多年了,可还是分辨的出方向。
“那阵声音的主人,去向分明就是藏经阁啊。”
叶惊心中不详之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在没跑一会之后,他隐约听见了两个人谈话的声音,当即连忙闪身跳到了一颗槐树上,隐匿于枝杈间。
“师兄,这么晚了还在念经?”
一个身着黑衣的消瘦老者,正在对着藏经阁喊话。
“念经不分昼夜,就好像武功也不分善恶一样。”本因禅师的声音传了出来。
“嘿嘿,十多年前你就这样跟我说。怎的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十多年前你是我师弟本相,而今天你是杀手李曲冲!”
本因禅师话音一落,叶惊只见藏经阁4层的窗口处突然飞出了一个人影,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后,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地上。
待他看清来人后,才发现其正是自己的师父,本因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