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也不难为小公子
秀兰并未说的很小声,以至于房间里的四人都听清了她的话。漪袊本想说些什么,就听廖即心开口道:“秀兰姑姑说的是,小民的身子不好,也委实不适合与王爷呆在一处,王爷千金之躯,莫要传了什么不该的病症给王爷,小民就是一死也难抵其罪。”廖即心懂礼的数着。
“况且小民这样的身子,再加上这性子也不是讨喜的,始终不能好好伺候王爷,不能让王爷尽兴,王爷还是莫要整日浪费了这大好时光,与我这种人呆在一处,让其他公子空等了。”廖即心本不该说这些,可听了秀兰的话说的如此自然,好似寻常发生的一般;再加上今日的漪袊,让他觉得今日的这些话有些格外的刺耳,说到最后话语里都带了些委屈。
漪袊深深看了秀兰一眼,还没来得及责怪她多话,就赶赶紧先去将榻上的人哄回转了才是最要紧的。
“她刚刚都胡说的,你来了这几日了,这庄子我早就抱你转便了,哪还有其他什么公子的影子呀,就连小厮也是只伺候你的这有几名,其他的都没有呀,莫要冤枉了我去。”漪袊赶紧解释道。
“不信你可以问秀兰,我这可是冤枉呀,一会这大好的日头都得为我躲起来下场久别的大雨为我洗刷。”漪袊说着也不忘眼神示意秀兰。
可秀兰这几日才见到廖即心,结果就见自家主子对他百般讨好,之前的种种威严都一扫而空,秀兰哪见过这样的主子,本就为自家主子报不平,那些个公子,哪个不是任着自家主子挑,况且府里还有个那般懂事的刘梓辛,比起眼前这个不知有多好。结果现在这小公子还这般怨怼自家主子,秀兰的脾气也上来了。
“王爷说的是,王爷在这院子里,只有您这么一个整天都快供着了,还总是耍着小性子的哥儿。”秀兰说着。
漪袊一听她这话,心道不好。
“那王爷还是将我送回去吧,让其他性子好的公子赶快进院子吧,别误了王爷的好事。”说着便要起身。
郎中一见可不依,出言吓唬道:“小公子,这腿如果还想要,就莫要再动。”
漪袊也一步上前来坐在榻边,伸手压住廖即心的动作。转头呵斥秀兰:“秀兰,你这是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
秀兰一听自家主子的声音是真的变得严厉了起来,忙不迭的就跪了下去:“是奴才失言,请王爷责罚。”
“平日惯着些你,就让你不知分寸了?”
“是奴才的的错,还望王爷饶了奴才这次。”
“你不该求本王,而是廖公子。”漪袊将这事推给了廖即心。
“是,廖公子,刚刚奴才一时嘴快,失了分寸,还望公子莫要与奴才一般见识,原谅奴才这次。”秀兰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只是看着自家主子如此说了,不敢逆了主子的意。
“廖公子觉得如何才能行,是拖出去给打个五十棍,或是给她五十鞭,再去院子里跪上一日。又或是掌嘴五十?都由你定,还是你觉得这些都轻了些?”漪袊看着廖即心道。
秀兰听着自家王爷说的这些,虽说自己自小在楼里也不是没受过各种刑罚,今日王爷说的这些都已经是如瘙痒一般的,但是平日受再重的,自己都心甘情愿,今日却百般不愿。这小公子,自己刚说了他恃宠而骄的,这下还不知如何借着这事耍威风呢。但也只得低着头。
廖即心听着这又是棍子,又是鞭子的,听的自己不禁后背一凉,自己就是随便受上几棍都会皮开肉绽的,更何况还是五十,忙道:“无事无事,秀兰姑姑,你快请起,我本也不是冲着你去的,你说的本就是实话。就是真论要打,自有该打之人。”
漪袊一听这话,知道廖即心心软,这是气也出的差不多了。
“还不快起来,廖公子原谅你了。下次不可再犯。”漪袊说着。
秀兰有些疑惑为何他没有借此发挥,但想想又觉得,可能想在自家王爷面前卖个好,也顺手讨好自己而已。也就瞧不上的回了一句:“是,奴才谢过廖公子。”
郎中也将廖即心的腿重新包扎好了,漪袊就命两人都退下去了,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廖公子刚刚说自由该打之人,是谁呀?”漪袊现在开始翻着刚刚廖即心说的话。
廖即心话也说出了,也不抵赖:“该是谁谁知道。”
“是是,那人知道自己该打,这不,乖乖过来了。”漪袊说着凑近了廖即心。
拉着廖即心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了两下。
廖即心见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忙将手欲抽回。
“如果刚刚不解气,再使点力气也可,我受得住。不过要等你好了,不然我怕又伤了你。他们又该乱说了。”说着慢慢与廖即心靠的更近了些。
拉着他的手认真的道:“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对你。虽说是我不知你。。。但这个玩笑也开的失了分寸。你莫要再生的我气可好。”
廖即心也过了刚刚的那个激动的时候,他也看得出眼前这人,是真的为着自己的行为难过,她与那些平日欺负自己的人并不是一样的,这是之前用命护着自己的小铃铛,虽然她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自己仿佛也没有那么委屈难过了。
慢慢的点了点头:“好,那我们都不要再提了。都忘了这件事吧。”
“好,你将这事忘了,我却不能忘,我要记住,再不可如此。”漪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廖即心的手。
“那我们继续刚刚的骰子?”漪袊想转移廖即心的心思。
“好,那刚刚的约定还算数吗?”
“你想吗?”漪袊不答的反问他。
“想。”廖即心之前不想知道漪袊那些传言的真相是如何的,虽然自己不信,但心里也总归还是想听她亲口跟自己说。
“小公子这是想好要如何罚我了呀?好,你说算,咱们就算,一会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漪袊说着。
“谁哭了。”廖即心这下也为着自己刚刚那般激动的行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漪袊也不伸手碰那骰盅,反而是让廖即心自己动手将它打开。
廖即心听话的伸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犹豫着,漪袊见他的动作,自己也伸手盖在他的手上。
“本想着你自己打开,省着说我糊弄你,看来小公子是怕说错了呀,还是我来助公子一臂之力吧。”漪袊知道他是害怕,但也不说破。
慢慢的打开露出两个骰子,廖即心开心的刚要回头跟漪袊说,就见漪袊并未松手,而是继续向上抬。
接着落在一层骰子上,还有第二层,第三层。
廖即心这下傻眼了,之间眼前的骰子都整整齐齐落成三层,每层两颗骰子,难怪她刚刚敢打开让自己看。
这即便是刚刚自己看了,也是看不出这其中的奥妙的。心里赞叹之余也想起了自己是输了的那人。
但还是忍不住问着:“刚刚看明明是两枚,何时多出来这些的,王爷,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般变戏法的。”
漪袊自是不能跟他说,这是自己上一世为了逗弄那些个后宫,去请人教了自己的。
“还有好多的方式,小公子要不要也看看?”漪袊说着其他。
“好好。”廖即心看的新奇,忍不住还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更新好玩的。
“看,是可以的,不过刚刚小公子可是说过之前的话是算数的。”
廖即心本也没打算耍赖,只得应道:“好,王爷有什么尽管说。”
漪袊随手抓了两个骰子塞进廖即心的手里,自己则是顺势虚环住他道:“你是始终都怕这些个虫子吗?”
廖即心玩着手中的骰子,听到漪袊的问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回答道:“不是。”
“那是为何现在会如此惧怕那些?”漪袊继续问着。
“王爷,您这就是你让我做的事吗?”廖即心抬头看着漪袊。
“嗯,我不想让别人去打听,就想听你这事讲给我听。”
廖即心回想着那日的情形,似乎还记忆犹新。
“爹爹,爹爹。。。疼”七岁的廖即心半夜实在难受的难得的去敲响了陆止的房门。
陆止听到后赶紧起身开门,就见眼前的廖即心已经快将身上都抓破了,但是还是手上忍不住的去抓,手上红肿的厉害,脸上也不正常的红。
“心儿,你这是怎么了?”陆止问道。
“孩儿不知,只是身上又疼又痒的,爹爹,我好难受。”廖即心还在不停的抓着身上。
“石头,石头。”陆止赶紧唤着小厮。
“来了来了。”
他们的院子只有他们三人,夜里从来也不用人守夜,所以石头睡的也有些死,这下突然才慌忙跑过来,看到廖即心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你快带少爷进屋,莫要再吹了风,我这就去找人请郎中来。”陆止看着廖即心的样子,怕他今晚就出什么问题,但是石头去找人,定是没人理会的,现下只有自己去正夫的院子里去求了,不然心儿的生命堪忧。
廖即心被石头回了房内,刚掀开被子要躺下,就看到床上有什么东西似是在动。
石头也见了,忙将烛台拿到床边,才发现床上有几只还在动的毛虫,有些可能已经被廖即心将其压死在了床上,一片让人看了都汗身上一抖的形态。
石头想起赶紧将廖即心扶到它处坐下,自己去柜子里去给廖即心那新的里衣。
“少爷,快将身上的衣物换下,小的给您看看身上还有没有这些该死的毛虫。”
廖即心刚将衣服换好,石头就说着:“少爷,我这就去寻侍夫,将此事告知他。”石头说着就往外跑。
等石头跑出去了,廖即心自己跌跌撞撞的又走回了榻边,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身上又疼又痒的感觉,现下又已经起了些红疹。心中的恨不由而生。
漪袊听着廖即心说到此处,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怕那些个软虫,也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过分。忍不住的轻轻抱了一下廖即心。
“之后呢?这些东西不可能自己爬到你的床榻上。”
“后来爹爹带了郎中回来,为我诊治了,几日便好了。”廖即心答道。
“真的?那可知究竟是何人所为?”漪袊总觉得按着自己这几日去廖府见到的廖即心来看,事情应当没那么简单。
“都不知是何人所为,可能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廖即心不想再说下去了。
漪袊看他的样子也知这事定是不是这般结束的,只是不想再勾起廖即心不好的回忆,便也不再问下去了,要想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还是得让他们去好好打听一番。
但她现下还不知,当日的事情廖即心怎会忘记,毕竟那次自己差点送命。
“那我们就不再提了,这次我将骰子给你,你来掷,我们这次猜大小,如果我赢了还是一样的,我让你做一件事,如果你赢了你也可以让我做一件事。可好?”
“好。”廖即心抓了两个骰子,但是自己不会想漪袊那般的摇骰子,只得怪怪的放了两颗进去,拿上盅盖,上下左右的摇了起来。
“王爷猜吧。”廖即心说着。
漪袊装作一脸难以抉择的样子:“这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是猜大,还是猜小呢?”
“王爷还是快做决定吧,莫不是想抵赖。”
“好,我就猜大,开吧。”
廖即心听他说完,赶忙激动的打开,一看五五六,大,一脸失落的看着漪袊:“我又输了,王爷吩咐吧。”
“这可得让我好好想想。”漪袊一脸深思的样子。
廖即心看她一直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下更是紧张,不知她会说何让自己难办的事。
漪袊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的好笑,安慰了一句:“放心,这把不难为小公子。”她看了看桌上,就指了指桌上:“小公子就替我将桌上的葡萄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