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戏吃瓜两不误

弗兰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决定不解。

想那么多没什么意义，吃瓜就是了。

“两位大人，就是这里了。”女士在一处带有花园的院子停下，身边跟着几个模样端正的兽人侍者，吩咐她们好好招待这几位贵客。

“白灵先行告退。”女士行了个礼退下了。

梵诺一直把怀里的小兽人抱紧，没让别人看清他怀里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花色的。

“送些热水过来。”梵诺让那些侍者送水来好好洗一遍怀里的小东西。

小东西头发都被血粘住了，虽然擦掉很多，可是依然有些粘手。

等血迹都洗干净了，其他人才看出这个小家伙是只黑白花的条纹小猫。

条纹小猫的条纹还有些发紫，准确说是紫白花的条纹小猫。

“我怎么感觉这个条纹不是猫…”弗兰斯真相了，问梵诺借了洗浴的东西回房泡澡。

等弗兰斯走了，梵诺才抱着小兽人和黎喑说：“这家伙很值钱呢，我看看能不能用他换个城回来住住？”

他本来可以直接抢的，他真是太温柔了。

“嗯…阿零姐姐想住什么都可以啦。”黎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其实上，我想要座城是为了杀死那座城里的人，喂喂小乌鸦。”梵诺没瞒着他，直接说了，“因为是要喂给恶魔，所以会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杀死那些人。”

黎喑抬头看了看，伸手抱抱他后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嗯！”梵诺知道黎喑一直都很向着自己，突然眼神一暗，带着些许诡异的语调继续说，“小黎真好?～”

“是…是姐夫吗？”黎喑的脑回路弯弯绕绕的，突然绕到姐夫这个词上。

看，他姐姐和姐夫练过五指盘龙术，所以这一定是他姐夫对吧！一定是吧！

水仙实在是太香了！

黎喑已经吃撑了。

“哎，我是…是！”渡鸦根本没有反驳，他直接应下了姐夫的称谓。

某人的头上现在疯狂冒问号。

这什么，什么姐夫？

小乌鸦你等着，等着！

渡鸦有点心虚的看向天花板，他当然是小黎的姐夫，嗯，他肯定是。

而且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都跟哥哥没有距离了，那是不是可以要这个月亮？

他哥哥多好，虽然笨了点，但是他超喜欢…呢……

他一直跟在这家伙身后，对方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对方做什么他也跟着做，总之是什么都跟着做，也没办法不跟着做。

跟着这家伙做正确的事，然后再做错误的事，反正是什么都做过，最后再也没办法做一样的事。

渡鸦只能看见梵诺，也只会看着梵诺，也喜欢这家伙，也没办法不去喜欢这家伙…吧？

或许，他其实是想疯狂的报复对方，报复这种自己是附庸的事实。

他想像对方身体里的虫子，深深扎进去缠在骨上。

［喂…你真恶心］

［又虚伪又自私，我最喜欢你了］

渡鸦像蛇一样紧紧的咬住梵诺，缠在上面不愿意松开。

他一直在对方小腹上摸索，他要想强来，梵诺肯定是防不住的，但很快他又把手放开。

［对不起哥哥，我就是太想你了］

渡鸦感觉梵诺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了一点，松了口气。

但是接下来他就听见对方的灵魂发言。

“下次pua别人的时候，记得目标不要找我，我也吃不来这套。”

梵诺没好气的把手里的小兽人放到床上，薇娅好奇的打量着小兽人，渡鸦则在风中凌乱。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与白天完全不同的寒冷侵袭这座小镇，寂静的小镇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破坏声唤醒。

斗兽场地下室出口，一名黑白发色的青年兽人正向城外逃走，而他背后的地下室，正是破坏声的源头。

白灵从梦中惊醒，她立刻冲到地下室入口，已经有兽人拿着类似长棍的武器威胁那些试图逃跑的兽人。

然而破坏声还在继续，白灵冲进地下室查看情况，却看见一只从未见过的兽人，那只兽人身披土黄色的厚鳞甲，用酷似弯曲钩子的爪子抓住旁边的兽人用力掐死。

“哪儿来的走兽敢撒野？”白灵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根长鞭，长鞭上带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倒刺，像条银蛇飞向兽人，快速的留下一道血痕。

那只兽人被抽了个正着，一大片血和鳞甲脱落下来。

“我？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兽人手里抓着一个虚弱到连叫声都发不出来的白色“小猫咪”，捏住脖子，在白灵面前用指甲穿透了小猫咪的身体。

随后被随手丢到白灵面前，后者以为有诈后退着让开，等看清那个东西是什么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白灵伸手去抓地上的小兽人，面前却落下破碎的墙面，她只抓住飞溅到皮肤上的血液。

没看见墙面下没有原型的身体里散出来一道黑色的魔气，顺着地面游走了。

魔气变成一只体型很大翅膀畸形的乌鸦，趁着夜色飞到站立在城镇外墙上的青年肩上。

“在我们那儿，吃瓜得吃一整套，吃瓜吃全的人是可以非常自豪的。”

梵诺手举着一盘切好的新鲜西瓜，黎喑手里直接抱着半个西瓜里面还有个铁勺，至于薇娅和小兽人则被留在客栈由梭子蟹看管着。

“吃瓜我知道，就是看热闹，和上次精灵族内战一样吗？”弗兰斯看着手里不熟悉的西瓜，询问道。

“对，不过这次吃瓜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梵诺眺望着远方。

城镇已经被兽人引起的恐慌惊醒，那座斗兽场进入他们的视线里。

始作俑者逃离了城镇，两只兽人在荒凉的沙漠见面，披着鳞甲的兽人先开口说道：“事已至此，你可不能不认账。”

“这是谈好的报酬，拿去吧！”黑白头发的青年兽人将一个盒子丢过去，等对面的人确认过后就立刻骑上旁边的不知名双足直立魔物离开这里。

不过在青年跑出去没多远时，突然被一只乌鸦拦住路，那只乌鸦的翅膀造型很奇怪，有四只翅膀，个头也比寻常的乌鸦大多了，乌鸦落下来，就让他骑着的不知名魔物受惊止住步伐。

“是…大人吗？”青年从魔物上摔下来，顾不上爬起来，就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向乌鸦的方向跪拜。

梵诺张嘴想说点什么世事无常，但是还是没说，只是多看了他两眼让他走了。

青年兽人也是在感谢过他后骑上旁边的魔物飞奔离去，黑色的乌鸦追着兽人的尾巴，变成一道魔气落在上面。

接着，黎喑和弗兰斯吃瓜小队就看见远处披着鳞甲的兽人在掐自己的喉咙，身体倒在冰冷的沙地上疯狂翻滚着。

在他倒下的地方还有一个打开的盒子，盒子里有些残留的疑似植物的红色叶子。

“杀人灭口吗？”弗兰斯微微皱眉，他学着旁边的黎喑咬了口西瓜，在甜味的安抚下眉毛打开了些。

他看着地上如同一只被绳子悬挂住脖子的狗一般的兽人，那只兽人挣扎着向梵诺的方向爬，眼里充斥着不甘和愤怒，渴望活下去的愿望好像比他当时还要强烈几分。

活下去？

弗兰斯在心里念着这三个字，莫名联想到了自己，接着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这个剧情似曾相识，他非常着急，但只是干着急并没有什么有效办法阻止同样的剧情上演了。

但突然那只兽人的生命溜走了，他的死亡无比迅速，按理说他应该还能继续坚持一段时间才对。

等弗兰斯反应过来后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催化了兽人的死亡，惊疑不定的看向自己的掌心。

接着弗兰斯对上了梵诺的眼神，那肯定不是梵诺在看他，那个眼神更冷漠一点，看他像在看沙漠里的刺草。

眼神的主人好像看穿他的恐惧，将目光移到尸体上并扯了个不屑且欠揍的笑容。

弗兰斯立刻把头低下去不敢看他。

“就这样放着不管，也太浪费了…”渡鸦看向远处的城镇，若有所思的将自己一根羽毛放在面前的尸体上。

那具死去的尸体瞬间就诡异的扭动起来，很快就恢复他生前的模样，只不过身上缠绕着无数的魔气。

“去吧，你不是恨吗？”他指着那座城对复活的尸体说，“避开我们睡觉的地方，去尽可能的破坏那座城镇。”

“去吧，将苦痛的灵魂带给我…”

被魔气包裹住的兽人在三人注视下冲向城镇，缠绕魔气的利爪收割阻拦他的所有兽人，恐惧在城镇中蔓延。

［知道为什么，恶魔不能随便被放生在世界上吗？］

渡鸦贴着梵诺的耳朵告诉他答案。

［因为我们一旦没吃饱，我们就会大肆狩猎了］

他们现在闭上眼睛就能听见城镇里代表绝望的声音。

这是深渊狂欢的礼乐。

渡鸦的夜宵时间从半夜持续到太阳刚刚升起。

他依旧一副没吃太饱的状态，还有胃口啃几口梵诺。

渡鸦尽可能的没有手下留情，等到被魔气操控的兽人失去行动能力后，街上到处都是美妙的哭嚎与哀声。

黎喑对死亡有些麻木，大概率是因为他以前和一些人一起写故事，看谁写的更惨，导致笔下人物进行轰轰烈烈的比惨大会。

弗兰斯感触要多些，但是世界的丝线在安抚他，简单的透露给他一些意思。

这种杀戮不会导致世界毁灭，所以不用多管。

管理这个不如去管冬季试图闯进世界的恶魔。

三人回到客栈，梵诺还和店长稍微聊了点外面的可怕，上楼后听见他们仨都听见屋里有小孩子的哭声，不过哭声挺微弱的，像是害怕所以不敢大声哭。

梵诺试图打开房门潜行过去。

黎喑率先拉开大门。

门里情况很简单易懂，屋里俩小孩，其中一个小女孩在哄另一个年纪小了不少的男孩不要哭。

本来吧，这一幕应该挺可爱的，但是小女孩背后的一边翅膀不知道怎么的被碰掉了，看起来像折了一样，挂在后面走一步就扑扇一下。

小男孩看着她这样若无其事的去倒热水，还给他递糖，吓得缩起来哭的更严重了。。

“我要妈妈…”小兽人断断续续的重复着这句话。

梵诺蹲下身将手伸过去试图安抚小猫咪情绪。

可能因为他现在太像人类了所以靠近的时候小猫咪死死把自己抱住不敢露头。

黎喑那边就更严重一点，他光是看一眼小猫咪都害怕的一直抖。

“…不用怕了，都没事了。”弗兰斯走过去主动将小猫咪抱了起来。

在天选勇者特殊滤镜加持下，小猫咪居然没挣扎也没抗拒，任由他抱着，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但还是一个劲的害怕着什么。

在他顺利安抚小猫咪情绪后，渡鸦伸手在小家伙身上摸了一下，好像撕下来了什么东西。

弗兰斯能稍微看见一点带着颜色的气态物质被他撕下来，然后那团气态的物质被他丢进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咽下去。

一直恐惧的小猫咪瞬间放松下来，躺在弗兰斯怀里再次睡下。

“我把他痛苦的那部分撕下来了，等他醒了多喂点吃的，这小东西受了不少虐待。”渡鸦交代了几句就缩回去粘着梵诺。

“我知道了。”弗兰斯把小猫咪放回床上，看了眼窗外的街道，对梵诺和黎喑说，“好像有人在找你们。”

“是白灵吗？”梵诺整理着薇娅的假翅膀。

“是她，需要我把她带过来吗？”弗兰斯能通过丝线感应到白灵对他们有很大的情绪。

好像是焦急的情绪。

“带吧。”梵诺把床的帘子拉起来，将桌子摆好，并往茶壶里灌振兴药剂。

黎喑见此情景，将手环里的各种吃不完的东西摆出来，密密麻麻叠了一桌子，拉着闺女坐在东西后面狂恰。

“你还需要贵妇帽吗…”弗兰斯挠了挠头。

“要那东西干啥？你来这边倒茶就行，人到了吗？”梵诺在窗口张望。

“已经接来了。”弗兰斯把客栈的房间门打开，门外此刻竟然连接着外面的大街。

白灵和她身后的两名侍女都惊讶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门，在引起更多兽人注意前被带进门里。

“你们好！”梵诺坐在桌旁，手里举着装有振兴药剂的茶杯，招呼她们落座。

“谢过大人。”白灵昨晚就在找他们，但是她安排的院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找不到神选者的身影。

“找我们有什么事？”梵诺算是明知故问，把桌上的小点心推过去。

白灵看着那盘可怕的点心纠结了片刻还是拿起来一块尝了尝，嗯，味道非常的无所畏惧呢…

“白灵想请两位大人帮忙…”她小心翼翼的诉说请求。

“仔细说说。”梵诺在咬龙肉馅的老婆饼。

白灵有些紧张，她第一次跟这种级别的神选者说话，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被对方嫌弃，这时她手边多了杯蓝色的茶，她抿了口茶，发现是振兴药剂后差点一口喷出去。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白灵强行镇定后继续说，“昨天晚上，有一兽闯进我管理的斗兽场，并且杀死了一个兽人。”

“问题在于，那个兽人不是我们斗兽场收录的，并且…”

白灵停顿了一下，才说：“那个兽人好像是虎义的独生子，虎欢。”

白灵说出虎欢这个名字时床上的小兽人明显动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继续睡着。

“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不出几天，凤梧城肯定会派人出来调查虎欢失踪的事情。”

“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但是难免不会有人故意把矛头推给我们。”

白灵看着桌上的茶杯，等待面前的两位神选者做决定。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梵诺把一盘老婆饼吃完了，他才慢慢说：“所以，要我们出面作证你没有绑架虎欢？”

白灵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梵诺话锋一转，“你们这的土皇帝，不是不喜欢玩家吗？”

梵诺说的土皇帝是里格偌特的统治者，据说是只凤凰，应该也是内测玩家，如果梵诺没记错里格偌特在游戏里面是由龙人统治的。

所以，在里格偌特，他万万不能取下小夹子，不然怕不是被这位内测玩家彻底记恨，到时候估摸他就变成烧烤翡翠龙了。

“我们玩家作证，分分钟就被人家记恨了，这也太亏了。”

梵诺没推的太彻底，相反，这个证，他可以作。

“我可以将斗兽场的三分之一收益无条件转让给二位。”白灵说出自己的筹码，“二位有其他需求我都会尽可能做到。”

“钱？钱是最没用…”梵诺看了眼薇娅，把准备推脱的话咽回去，“斗兽场三分之一的收益，我只要五年的，如果可以一次性付清。”

白灵放下心来，只要用钱能办好的事，那都不是事。

但是她突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每个月给我准备至少三十个兽人，只要斗兽场战败准备去处理的兽人，五十级以上的魔物也可以］

白灵看着梵诺的方向愣住一刻，试探的问着：“您是…这个吗？”

她用手沾水在桌面上画了片雪花。

梵诺点点头，让弗兰斯把白灵和她的侍女们送回去，临走前黎喑还递了盘浆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