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装什么弥勒佛
山水有相逢，二人总会有相逢之期。
今生今世，我若能再见她一次，就一面。
见完就死，我都愿意。
长空怔怔的望着雪窦寺双目些许苦涩，而他身后一名娇俏女子扶他肩膀而依。
略有调戏道：“可惜，你办不到了”
长空一笑，分不出苦涩还是怨恨，只能道：“走吧”
若是路羽见到此时长空，定然会惊掉下巴。
原本那佛像憨厚，已经全部消失，结疤被长发掩盖，邪魅的眸子泛着一抹奇异之芒。
往日僧袍也变成了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斑斑血迹仿佛刚刚渲染触目惊心。
而他身旁那名女子，鸭蛋脸丹凤眼，马尾辫俏皮可爱，一身黑色短打倒也十分精神。
只不过抱着长空右臂，一副小女人姿态，若是熟人见到定会心中生疑。
怕不是长空入魔也跟此女有关。
二人破空而去，打开结界，就与山下路羽擦肩而过。
只不过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谁也没有发现谁的到来和谁的离去。
“这雪窦山，我记得应该是位大佛的场所吧”
路羽看向上方略有感叹，想不到那个胖和尚居然还是师出名门。
只可惜为人小气的很，要不然路羽也得跟他请教请教。
正值夏季，微风不燥，树荫位置刚好可以遮盖山路。
让一丝阴凉，始终都在路羽身上。
不多时，路羽目光一凝，落在远处拐角位置。
那里站着一位僧人，灰色的僧袍，笔直的站姿。
双目紧闭，口中低声诵着佛文。
唯有耳朵微微一颤，将双目睁开，看向路羽位置微微一拜。
“先生，阿弥陀佛”
“家师已经等待许久，让我在这里随您上山”
路羽一笑，心想这个胖和尚的职位不低啊，在这雪窦山都能混个师父当当。
不过也对，能够以一人之力诛杀成千妖兽的实力，尘世中也算少有。
就是不知道这胖和尚想的什么，要自己从南城一路到达明州。
右手向前，路羽微微一拜，答到：“辛苦了”
走在这个僧人的身后，路羽目光一凝，居然在他的屁股上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尾巴。
那尾巴无比粗大，就跟小孩胳膊似的，随着步伐前进一跳一跳的。
没有过问，而是将疑惑收入心口，等见到那个胖和尚估计一切都能明白。
许久后，路羽抬头举目。
金灿灿的三个大字，雪窦寺步入眼帘。
走入大门，寺庙中的陈设让他觉得十分新鲜。
不光有路过就会行礼的僧人，远处似乎还有一处比武台，其内武僧爆喝，成年人腰粗的木板仅用一指就能穿透。
其中虚空取物，以佛经凝聚力量发动攻击更是让路羽啧啧称奇。
穿过回廊，步入大殿之内，虽说没有皇家一般金碧辉煌，但那一尊金佛足矣让路羽心升敬畏。
硕大的金佛随意般盘坐在上面，笑口常开，满是祥和，不是弥勒佛又是谁。
那领路的僧人走了，这里也只有路羽一人，双手合十向着弥勒佛微微一拜。
“先生还真是不失礼节呢”，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路羽站直身躯转头一看。
果然就是那个胖和尚，从殿后一个门口位置走了出来。
笑眯眯的模样别说多欠揍了。
“弥勒佛，谁不会拜一拜”，路羽一笑，又看了一眼座上的金佛略有感叹。
弥勒佛和释迦牟尼佛总体上说，是未来佛和现在佛的关系，弥勒佛是未来佛，释迦佛是现在佛。
比释佛晚成佛，是因为在因地时，释迦牟尼佛和弥勒佛还曾是同门师兄弟，而释佛比弥勒佛更精进。
不过弥勒佛的实力不容小觑，更是在路羽彻底了解这个世界后，才会有如此尊敬之感。
“您这一拜，贫僧兴许受不起啊”，胖和尚嘿嘿一笑，慢慢走到路羽面前。
“别扯皮，我又没拜你，装什么弥勒佛”，路羽摆了摆手，又道：“小狐狸呢？”
胖和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一前一后，从殿后走了出去。
“先生有所不知，其实长空大和尚已经回来过了”
路羽一怔，“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胖和尚还是那般笑容，轻声道：“今日，与您前后脚”
“这么说，他已经走了，还是说已经被你赶走了？”，路羽眉头一皱，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毕竟按照他所想，这胖和尚早就知道长空会入魔，估计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准备把长空弄死。
龟丞相的卜卦路羽肯定坚信不会出现错误，唯一就是这个胖和尚他看不透。
“先生，莫要如此看待我了”
胖和尚苦恼的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一切，都跟您有关，等下您见到那女施主就都知道了”
“与我有关？”，路羽不解，但并未追问。
等到进入小狐狸休息的房间内，路羽看到已经恢复血色的小狐狸，完全可以下床行走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胖和尚并没有食言。
“先生”，小狐狸见到路羽的一瞬间跪在地上，美眸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
路羽见状连忙过去搀扶，可又听到小狐狸说：“先生，长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都怪我...都怪我的贪心，是我害了他...”
路羽闻言转过头，看向一旁胖和尚，那双眼已经说清了，他要一个解释。
许久后，小狐狸坐在床上，恢复了平静。
胖和尚才慢慢道来：“这位女施主，曾经吃掉了先生您一块尘嚣，才能化形”
“尘嚣？我的？”，路羽不解。
胖和尚点了点头，又道：“就是您超脱这个世界，离开之际的尘土”
“而长空，他本就不是人，一切缘起缘落都因您而来”
这下路羽更懵了，根本想不通，胖和尚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胖和尚见路羽面露疑惑，虚空一抓，一面玄灵镜出现。
其上幻化出五十年多年前路羽在路边捡起两个婴孩的画面。
“先生，这可是您？”
路羽点了点头。
和尚又道：“长空于长敦，不是人类”
“他二人都是魔族弃婴，因一场内乱被族人救出的王”
路羽一怔，刚想开口，谁知胖和尚又道：“先生，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长敦不会入魔，因为他没有接触过妖物，唯有和妖物交合，才会激活体内的封印”
“这也是我让他去的原因，因为别人兴许不行，但是他一定可以”
路羽沉默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
若是没有自己，就不会有人把长空送入白云寺，若是没有自己小狐狸也不会化形，二者也不会相恋。
可能长空就会享受一段，普通而又安详的人生。
“先生是在责备自己么？”胖和尚微微一笑，又言道：“天下大事，皆有因果”
“就算不遇到您，长空终究也会因为宿命回去”
“尽管谁也无法预料，但往往都会如此”
“只不过您的存在，让他多了一份牵挂，少了一份冰冷”
路羽叹了口气，略显疲惫的说道：“那小狐狸说长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能拿着化形草回来救她，不就说明可以返回人间么”
胖和尚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回来，只不过成为尊者前，只有一次机会”
“要么，长空统一魔界，要么死去”
路羽啧的一声，看向胖和尚那悠然自得的笑容，“我说，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样子，好像都给你忙的够呛，好人好事都让你做了是吧”
胖和尚一笑，虽说有些尴尬，但还是解释道：“先生不知，魔族猖狂”
“千百年来，群龙无首更是祸害三界”
“他人，我不知，但若是长空，我相信他一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君主”
“至于好处嘛，出家人不会做多考虑”
路羽鄙夷的撇了撇嘴，要是没好处这和尚绝对不会这么帮忙。
只不过其中好处，不能让自己知道罢了。
可算苦了长空，不光得知了身世，还有这么一场乱糟糟的局面需要他去处理。
若是自己在身边，虽说不是强的可怕，但也能帮上一些事情，让他轻松一些。
可现在...
路羽将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小狐狸抿着嘴唇，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道：“我想去寻他”
“别说我打击你，刚刚将化形稳固，现在修为低浅，不说魔族随便遇到个金丹期的妖怪都能把你吃喽”，路羽摆了摆手，痴男怨女的心思还真是不好解决。
“不如，在我这雪窦山修行”，一旁的胖和尚突然说。
“虽说不能帮她达到多么高的层次，但稳定内心，多年后进入妖界也能畅行无阻”
“想必，长空也在为此努力，刚刚和尚我见到他，已经成熟了不少”
小狐狸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还在思考。
路羽则是摇了摇头，男女之事还得看本主怎么想，谁也劝不住，只要她钻牛角尖。
长空不就是这样么。
“他说了什么吗？”，路羽叹了口气，想不到那个日日跟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和尚，已经背负了如此责任。
胖和尚一笑，说道：“长空说谢谢先生，他定然会一步一步的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