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屋内的秘密
春鸣看着那张地上的床,虽然人已经不躺在那里了,可是方才的情景还是不断的浮现,仿佛那已经是个死人了。让人害怕。
“你两个分开睡的啊?”
林容躺在另一个被子里看着春鸣收拾那地上的一堆东西,忍不住问道。
春鸣愣住了,手里边抓着的席子滚到了地上。她才明白过来,这一趟下来,两个人之间的那点秘密,全部让人给看光了。
“哎,哎,我帮你吧。不问了、不问了。”
林容看到春鸣这样子立马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跟她一起卷席子。
“我害怕,你知道吗,无论如何也不能挨着他,我做不到啊。我知道,这么说一个人多少有些不道德,可是真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春鸣说着说着,眼泪滚落了下来。
“是的,是个正常人也都是做不到的。老实说我刚来这的时候,都害怕见到他,总是止不住的心里头难受,可是自己又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你说,成为你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太难了呀。”
林容陪着春鸣坐了下来,轻声安慰着。
第二天一早,春鸣先醒了,屋子里头还是静悄悄的。王强顺不知道是没有起来,还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春鸣谢过林容,自己还是照常给家里头清扫了一遍,然后烧水做饭。
“这卫生院也在市集,五六里路呢,你啊,也不要着急,我听说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也没送去医院,自个在家缓解一阵子也就好了。”
林容临过去之前,还是安慰春鸣道。
春鸣心乱极了,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为这样一个人担心,同他吵架的时候,每次都是咒他死的,想一想,若是真的死去了,自己多少也会为此而感到不安稳的吧。
春鸣将水烧倒进暖壶的时候,王强顺从屋子里头出来了。他的脸更加的黑了,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很多,冷冷地看着春鸣,眼珠子转动着,好似在想着什么歪主意。
春鸣不去管他,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你害怕他死了吗?”
显然,他听到林容安慰她的话了。
春鸣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低下头继续往暖壶里头灌水。
王强顺显然有些惴惴不安,他在屋子里、院子里走进走出,等着侄儿子赶紧带着儿子回家来。
春鸣看着那样子,想着自己的处境,若是他真的回不来了,自己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她看得出王强顺很是着急,可还是不出去接一接、看一看,无非是怕她跑了,或是搞出些其他的对于自家不利的事情来。他本以为儿媳妇真的是他家的儿媳妇了,可是昨晚看到了,两个人压根就没有睡在一块儿。这一切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他很矛盾,之前太过于顺利了,现在自个也考虑不清了。
春鸣蒸好饭的时候,三个人回来了。不过,王家兴依旧是被背着回来的。王家福在春天的早晨累得满头大汗。
王强顺看到侄子这副样子很是过意不去,搓着手让他今早得在家里头吃饭,同时通知春鸣做好菜招待。
“儿子差点就死了呢,你还有心思计划着吃这吃那的,真是狠心呐,要不是家福花力气给送去医院,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呢。”
赵秀香跟在后面,一进门就开始数落起来。王家福听得很是尴尬,将堂弟放下来靠在椅子背上,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在这吃饭,别听你婶子在那瞎叨叨,一天没完没了的。”
听了赵秀香的话,王强顺自知理亏,但还是嘴上强硬着。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儿子,发现他到现在也是无精打采,软绵绵的样子。
“家兴,给弄到床上躺着去啊,这恐怕得滑下来呢。”
王强顺边拉着儿子的一只手,边和侄子说着。
“好,叔,我这放下来歇一会儿。放那个房间呢?”
“他的屋子啊。”
王强顺觉得不可思议地答了一句,说着毫不客气地推开了春鸣卧室的门,打开叠好的被子,看着侄子将王家兴放到了床上。
“肚子饿了没,想吃点什么?”
王强顺柔声地问着眼睛半睁半闭的儿子,移不动脚。
王家兴举起干枯的手,轻轻地答了一句不吃。
春鸣知道,他们将王家兴放到自己的床上了,心里头还是接受不了,可一想人已经成了那样了,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春鸣,告诉林容也别做饭了,就她一个人,也到这里来吃吧。”
王强顺走进厨房来,跟春鸣说着。
春鸣放下正在择着的青菜,往那道矮墙走了过去。
打开门来,林容没在家,只有刚回去的王家福在洗脸。春鸣看到他还是不自在,她想转身离开,但还是觉得这样子很奇怪。于是让他转告林容不要做午饭了,上王家兴家吃去。
“王家兴家不是你家啊,你还那么胶头巴脑的让我背他去看病,还以为你巴不得他赶紧去了呢,真的想不明白你,脑瓜子里装了些什么呢。”
王家福一边擦着脸,一边讥讽一般地看着她说道。春鸣不理会他,转身就走。
“哎,哎,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就走啊。我是说,我救了你丈夫,让你不用成为寡妇,你就不应该谢谢我吗?”
王家福嬉皮笑脸地叫住了春鸣。
春鸣回身瞪了他一眼,大跨步走出了他家的门。
“这脾气可真臭!”
王家福在后面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赵秀香一整个上午的守在儿子床前,不胜其烦地半个小时给喂一次水,问一遍吃不吃东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每个完的,好似这个儿子真的要撑不过明天一样。
“婶子,医生不说了嘛,他修养几天会好转的,现在就是太虚弱了,不会比好之前更坏下去的。你这样子不是更不利他恢复嘛。”
过来吃早午饭的王家福安慰着赵秀香,几个人被她那唯恐被人忘记她的病儿子的行为弄得很是烦。
春鸣想起她进门那天赵秀香跟她说的话,好似完全不在乎这个人的,现在事到临头了却是这一副嘴脸。经不住摇了摇头,这一家子都好生奇怪,通常有着常人不理解的表现。
看了看一旁帮着那碗摆筷的林容,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那么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