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已无可避免地沾染上了!
沈元清很是激动,指着萧临肃离开的方向问沈非:“你说,周姑娘夫君是谁?”
“点玉说她夫君行商,姓萧。有何不妥?”
沈元清试探问:“非非,你,难道没见过当朝萧御史?”
沈非皱着眉:“哥哥这话说的奇怪,我上哪儿见萧御史去?”
见她这个反应,沈元清深吸一口气,又转向赵恪:“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赵恪白他一眼:“你又没问过我。我去招一艘客船,该回了。”说着便朝岸边走。
沈元清紧随着他去。
沈非直到坐到了回程的马车,才忽然反应过来,震惊出声:“哥哥方才的意思是说,点玉的夫君,是萧御史?”
沈元清一言难尽地看看她,没说话。
沈非又道:“那怎么可能,如果是,点玉又怎会不跟我说。”
赵恪轻咳了一声,淡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表姐她,本身并不知情。”
沈非:“???”
沈非:“!!!”
沈非:“放我下车,我要去找点玉!”
将点玉和点墨安全送回梧桐居后,萧临肃派人给沈元清带了两句话,便转去了刑部。
关于这次刺杀,不用审他也猜得到必是楚王的手段,得到消息赶去救点玉时,他特意吩咐了萧全留个活口。
之后将人与上次那断了腿的武大一起,关在了刑部大牢的暗牢里,多一份证据便多一分扳倒楚王的把握。
萧临肃面不改色剜掉了抓到的这名刺客手臂上的并蒂莲刺青,裹在一方粗布中,吩咐:
“给楚王殿下送去。”
重新净了手回到御史台,萧全便带来了萧清媚的消息。
萧临肃展开密信:“折子已上,事已备妥,即日便可启程。”
看罢,他点燃烛火将密信燃了,吩咐:“备马车,去宰相府。”
当晚,直到晚上亥时末,萧临肃才回到梧桐居。
见他终于回来,点玉从桌边站起来,将人迎进了寝间。
下午遇刺之事始终在她心尖挥之不去。
“夫人今日受了惊,怎的还未睡?”萧临肃问。
“今日渭水边的刺客一事,你有什么消息吗?”点玉绣眉紧蹙。
萧临肃便就手将人揽进怀里,轻吻她发顶安慰道:“夫人不必过于担心,为夫下午便是去处理此事,官府那边传来消息,那群贼人均已被收押了。”
“所以那群人是冲着我来的吗?”点玉问。
萧临肃斟酌片刻,开口:“是为夫的错。生意场上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打听到夫人的下落,便雇了人……”
点玉恨恨道:“他们也太大胆了,天子脚下,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买凶杀人,到底是何等亡命之徒?”
萧临肃:“我已打通府尹上下,定会早日将幕后贼人一网打尽,保证不会再让夫人遇到危险。”
点玉叹口气,看着他的目光极罕见地带上了审视:
“我是担心这个吗?”
“你究竟在忙什么生意?才会招惹到那些亡命之徒?”
“这个问题我问过你不少次,你似乎,从未正面回答过。”
她说完,轻轻拂开了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抿唇立在一旁,一双美目静静看着他,翘挺的鼻尖折射着烛光,透着一股清冷的倔强。
看着她的表情,萧临肃心下猛地一滞。
沉默半晌,他沉声开口:“夫人,你是站在光里的,那些见血的东西,为夫不想你沾染半分。我能解决,相信我,好不好?”
见他仍是不愿开口,点玉眼眶忽然泛红:“可我已经沾染上了!”
“我既与你成婚,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无可避免,难道你不清楚吗?”
“夫人……”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萧临肃十分心疼,伸手想要将人揽进怀里,却被她躲开了。
“公子,老爷子身体突发不适,请您过去呢。”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禀报声。
点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到影子站在外面:
“爷爷身体一向硬朗,今日是怎么了?”
影子朝萧临肃的方向看了一眼,垂首答:“老爷子早年间落下的病根,偶尔发作,没什么大碍,只是每每发作完了便想见见公子。”
点玉闻言,侧身让开了路。
萧临肃目光沉痛地看了点玉片刻,才道:“我去祖父房里看看,夫人早些歇息,别想太多。”
听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点玉抿唇,半晌无言。
前院萧敛房内。
萧临肃看着状态如常的萧敛,蹙起了眉:“祖父这是何意?”
明明没病,诳他出来做什么?
将屋内伺候的人遣了出去,萧敛关上门难得语重心长一次:“我不将你喊过来,你此次,打算如何与点玉丫头交待?”
萧临肃沉默。
如今并未到向点玉和盘托出的时候,他亦不想频频拿谎言欺瞒于她,尤其是被她那样一双澄澈的水眸盯着的时候。
他虽有足够的理由,却也怕惹她不快。
萧敛拍拍他的肩:“我听说你已与你姑姑商定好了,你且去忙你的,点玉这里,此次就交给爷爷。”
萧临肃颇觉意外,一双凤眸扫向萧敛。
这一眼带着十足的怀疑,萧敛顿时不太高兴,花白的长眉皱了起来,哼一声:“你放心,你如今在我这里,绝比不上点玉丫头的分量,我若不是为了不让点玉丫头伤心,才不会管你的闲事。”
这话乍一听刺耳,却也实实在在戳中了他心中担忧的点。
萧临肃并不在意萧敛对他的贬低,很快道:“多谢祖父。”
这两日里,萧临肃都在为去北疆铺路,忙得几乎连轴转。
这日,晚上过了子时萧临肃才回到梧桐居,听彩蝶说点玉已经歇下了,为了不打扰她,他便歇在了书房。
萧全进来禀报:
“公子,诸事进展顺利,唯夫人这边尚未有决断。”
萧临肃抬抬手,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要扳倒楚王,北疆是势必要去的,这也将是证据链中最重要的一环。
但萧临肃不可能将点玉留在大京,要去,自然必须带她一起去。
前几日姑姑向皇上呈上的折子内容他清楚。
北疆战场与羌族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十年,将士们直接战死沙场的只占十分之一,另外十分之九的亡兵,其实是在战场上受了伤的将士,在恶劣的北疆气候下,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最终死亡。
而点玉的青术和消毒手段,能十分有效地救治伤兵,大大降低伤兵们的死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