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怀疑与崩溃
“老吉克斯，我记得我说过的，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把你的腿打断的。”
“呵，上酒来，老子有的是钱，不就是欠了你们一点钱，有必要这样吗！”
老吉克斯小心地从兜里摸出了那五朗克面值的硬币。
虽然这他已经没办法从身上再找出一点钱来了。
但哪怕是一个铜里比都找不到，但是他依旧装作有钱的样子。
他咧着嘴笑着，露出了他那一口焦黄的牙齿，上面还夹带着几片残留的菜叶。
他每说一句话，就会有无数的唾沫飞出，惹得周围的人一脸嫌弃。
“上酒上酒，磨蹭什么，这点钱赶紧拿去。”
老吉克斯说罢，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坐下了。
而原本就坐在那位置旁边的一人，则好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捏着鼻子就换到了另一个座位。
老吉克斯则是满脸不屑。
他用手在头上抓了几下，大块的头皮碎屑连带着血痂掉落下来。
而他那早已油光发亮的头发在酒馆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恶心。
“臭死了。”
有人小声地嘀咕着。
而老吉克斯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更可能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在他眼里，只要有酒喝就足够了，其他的什么都是可有可无无所谓的。
“赶紧喝完这些酒然后滚出去！”
几瓶酒被放在了老吉克斯的眼前，老吉克斯看着那些泛着微光的酒，眼神中充斥着激动和兴奋。
他不停地吞咽着唾沫，同时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直接抓住了一瓶酒。
在咬开了上面的瓶塞后，他直接将酒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
酒瓶内的酒如同倾泻的洪水一般流进了他的口中。
随着每一次的吞咽，酒瓶中的酒也在迅速减少，仅仅只是十几秒，一瓶酒完全空了。
“哈！”
老吉克斯重重地放下酒瓶，打了一个响嗝之后。
他没有休息，又是用着相同的步骤喝下了一瓶酒，更准确的说是灌下了一瓶酒。
因为酒精的刺激，老吉克斯的神志开始模糊，满脸通红的样子比过杂技的小丑。
桌上的酒一瓶一瓶的减少，老吉克斯喝酒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有时候他喝着喝着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惹的酒馆里的众人对他发出一阵埋怨。
再次放下一个酒瓶，老吉克斯摸向了下一个瓶子，却发现已经空了。
他半眯着眼检查着每一个酒瓶，发现都已经没有酒后，他用力地拍打着桌子，嘴里喊着，
“没酒了，喝完了，快上酒，快上酒！”
特别的噪音引起了酒馆内员工的注意。
他们来到了老吉克斯的面前，面色铁青，仿佛在看着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没酒了，快上酒，快上酒！”
老吉克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没钱了，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还想要喝酒，他胃中的酒虫还在叫唤。
“滚出去！”
老吉克斯被两个人架起，就像不久前一样，再次被抬了出来。
接着就像垃圾一下被仍在了路边，烂醉如泥般地躺在地上。
林锐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是叹到不妙。
他摇了摇头，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惋惜，或许真的是第一次亲身接触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愚蠢。
“真的是蠢到家了，当初我是这怎么想到这么一个笨办法！”
林锐的心中泛过无数的悔意，现在不仅是原地踏步，甚至还在他不久不富裕的情况下损失五朗克。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林锐发现自己真的好废物啊。
为什么同样是穿越，他就做不到其他小说中的人物那样呢。
为什么一个看起来简单的问题自己却又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呢。
林锐陷入了思考，他究竟有没有必要坚持下去。
或许就这样平平无奇地过完一生也没什么问题，他可以就装作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按照科瑞特本该有着的轨迹生活下去。
在大学毕业后找个稳定的工作。
然后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领着微薄的工资，接着结婚生子。
见证舅舅和舅母的离去，最后自己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离去。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过完一生倒也不错，至少他不用为各种事情考虑。
“不用接触这些神秘的东西，就做一个普通人吗。”
林锐的心中第一次起了动摇，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想过。
他从来都是充满信心，但是直到他发现了自己的普通，发现了自己的平凡。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怀疑自己是否有可能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家。
林锐靠在墙边，帽子盖住了整张脸，那根贵重的手杖被他放在一边。
他闭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脑中思绪万千，林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林锐像个死人一样把自己甩在了床上。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无力感，也是第一次遇到了前途渺茫的恐惧。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播放着自己刚刚穿越的那一幕。
就连在那种突兀、陌生的情况下，林锐都未曾有过现在的心情。
当时的自己更多的是新奇，是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惊喜，全然没有考虑过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林锐一直都在心中提醒自己要保持乐观。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弃，但是仅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几乎将他搞崩溃。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无法做到真正的乐观去面对一切，他从始至终的那种乐观只是对自己的安慰。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心中就埋下了名为崩溃的种子。
起初这颗种子就像是死去了一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各种事情的发生，这颗种子就像是被慢慢浇灌了足够它发芽的水。
就这样慢慢的，这粒种子以极快的速度摆脱睡眠的状态。
快速的生根发芽，林锐的内心也在逐渐中慢慢崩溃。
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可能也开始遮掩不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计划的失败、任务的推移以及对自己的否定。
种种因素再度加剧了崩溃的生长，而就是林锐再一次对自己的否认，则是为崩溃添上了最后成熟的一点肥料。
林锐陷入了迷茫，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个时候成为他的心理导师，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他的内心，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到他。
孤独、寂静、冷清等一系列的因素影响着林锐，让他开始逐渐失去了最初的梦想。
“或许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什么吧。”
林锐自嘲地说着。
他原以为那本突然出现的黑色笔记可以成为他通向成功的垫脚石。
但是现实去告诉他这远远没有那么轻松，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脆弱，不就是一次决策失误，他却会如此在意。
或许在林锐的心中，那一次计划进行的失败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失败。
更可能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测试，或许就是就一次的考验可以让他坚定自己。
但是很不幸，林锐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实现自己的想法。
“总之还是我太差劲了吧。”
林锐用着略带哭腔的语气像是对谁哭诉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普通人会被卷入这个世界。
他明明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也没有过人的技能，就只是一个生活都难以自理的普通人。
就像人们说的一样，失望和绝望都不是突然爆发的，而是像一颗积蓄已久的炸弹一样。
每一次的累积都会加速炸弹的引爆，而炸弹最终的引爆也只是需要一个导火线。
林锐就这样躺在床上，渐渐地，困意就袭卷上来。
好像是为了让林锐暂时可以摆脱现实，眼睛慢慢的合上，意识也开始模糊，林锐就这样睡着了。
“小锐，小锐……”
隐隐约约中，林锐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女人满眼柔意地看着他，嘴里还在喊着他的小名，
“妈？”
林锐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母亲，
“我这是？”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
整洁的房间，突出的海报，堆叠的小说以及摆放了一桌的手办，周围的一切都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这是我的房间？”
林锐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眼前的一切和他在蓝星的家一模一样！
“这是梦，还是什么？”
林锐嘴里喃喃到，而他的母亲则是有些心疼地说着，
“怎么睡觉都不好好盖被子，多大的人了，等下感冒去了怎么办？”
林锐看着眼前的母亲，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激动地见到自己的目前，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就如断流般流出。
“怎么了，怎么了，小锐，怎么好好地还哭了。”
母亲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走上前坐在了林锐的床边，默默地抱住了他。
同时就像十几年前一样轻轻拍打着林锐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哭泣的孩子。
“妈，我好想你。”
林锐带着哭腔说着，同时抱住母亲的双手更紧，全然没有一个成年人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个尚未懂事的孩子。
他就这样抱着他的母亲，就像十几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