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希望

“傻孩子，妈不是一直都在吗？”

锐母耐心地安慰着怀中受惊的小兽，轻轻抚摸着林锐的脑袋，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久，林锐停止了抽泣，但是他并没有推开母亲，而是依旧紧紧地抱着，生怕失去了一般。

他小声地在妈妈的耳边问着，

“妈，如果我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又联系不上我，你会想我吗？”

锐母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拥抱着林锐。

“那我要是在那里遇到了很多困难，我又解决不了，我该怎么办？”

林锐的语气中开始带着一丝悲伤，但是他却强撑着没有哭出来。

“妈。”

林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出。

“我知道你是假的，我也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就是不想相信，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下。”

在林锐看不见的地方，那些场景逐渐开始变得虚幻，就好像一开始就从未存在过。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感觉我好没用啊，妈。”

哭泣声回荡在整个房间，或许能让一个人完全放下心的地方也只有母亲的怀中了。

林锐就像小时候一样，毫无顾忌地哭着。

突然，林锐感觉自己被推开了。

他的心一惊，等他再次抬头时。

却只能看见自己的母亲面无表情地站着，瞳孔已经失去了对焦，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站着。

“妈！”

林锐哭喊着冲下床想要抓住母亲的手，但是他却发现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膜阻隔在两人之间。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碰到母亲。

两人就这样站在原地，但是中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大。

林锐发现他和自己的母亲离得越来越远，母亲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要，不要!”

林锐拼尽全力地拍打着那层看不见的障壁，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周围的场景开始崩塌，再也没有之前的样子。

原先温馨的小屋变成了残垣断壁，瘫倒的部分露出来无边的黑暗。

一切都消失了，林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再一次的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妈……”

林锐哽咽着，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他控制不住地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就好像母亲在摸着自己的脸一样。

是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父亲在他尚未记事的时候就因为一场车祸走了，是母亲一个人拉扯自己长大。

因为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对他的关爱则是加倍。

他总是能看见别的小朋友牵着自己爸爸妈妈的手，而自己永远只能站在母亲的身后。

他害怕去和别人比较。

对他来说，有母亲在的地方就是家。

没有什么比的过他的母亲，而母亲在他的眼中就是如同上帝般的存在，可以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他看见过母亲因为一点小钱而和商贩争论，为了可怜的工资而加班到深夜，为了自己的学业而奔波。

他看着母亲的头发慢慢染白，眼角渐渐多出了不少明显的皱纹，皮肤也因缺少护养而变得干燥年老。

无所不能的母亲形象好像开始变化了。

林锐瘫坐在地上，头脑中回忆着和母亲的点点滴滴。

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十几年，而现在他又突然消失。

“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

林锐闭上眼，竭力控制着不流眼泪，握拳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脑中闪过这么一点念头，林锐猛地睁开了眼，眼神中却是流露出几分坚定。

就是在刚刚那么一刻，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可以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林锐也要为自己的母亲认真活下去。

母亲从小就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放弃，而现在就是自己好好贯彻这句话的时候。

林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他扶着那堵看不见的墙站了起来。

眼睛看向了母亲消失的方向，一只手重重地锤在墙上，嘴里说着，

“妈，在家等我回来！”

随后他转过身，在他眼中出现了一扇发着微光的门，他知道，这就是梦境的出口。

没有迟疑的，林锐径直走向了那扇门，就当他将要跨进那扇门时，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小锐，妈会一直等着你的。”

一阵亮光闪过，林锐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眼前的场景更加证实了那的确是个梦。

眼角有些湿润，林锐用手轻轻一抹，几滴晶莹的泪珠被甩了出去。

“要坚强啊，林锐，不要被那么一点小事打倒了，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困难呢。”

林锐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窗外。

太阳悬挂在天空中，发出耀眼刺人的光芒，几层稀薄的云丝毫遮挡不了这象征着希望的光芒。

阳光洒在了所有可以触及的角落，林锐看着透过窗户洒在地面的那一层金光，满满地走近了窗台。

阳光沐浴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像是梦中母亲的怀抱一样。

在阳光的照耀下，林锐整个人都散发着金光，就好像是被希望包围着，是被梦想包围着。

很神奇，林锐发现自己的梦总是能带给他很多东西，像是一次次的提示，又或是直接带来了希望。

“枪的事情必须还是优先解决，大致思路也不需要变，只不过这次还是我亲自出马就行了。”

林锐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依旧是从酒馆入手。

但是这一次直接选择“达芙妮的沉醉”即可，毕竟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那里出现了。

再加上自己奇特的打扮，想是不少人已经有了对自己的一点印象。

并且这样子也可以起到一些干扰作用，可以让别人以为自己居住在酒馆附近的街道。

虽然如果真要调查，这个小把戏也很快就会被拆穿，但是谁又会没事调查自己呢。

事不宜迟，林锐打算下午就开始行动。

现在这些安定的时光可是不可多得，林锐隐约感觉在不久后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午餐随便用一点面包和昨晚剩下的肉汤对付了一下，林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取下戴着的帽子，对着镜子说着，

“谁说疯子就一定要贯彻极致的疯狂呢，为什么不能做一个理智的疯子呢。”

这句话看上去奇奇怪怪，但是林锐却明白自己为何对自己说着这句话。

他的序列名称虽然是疯子，但是如果真的成了一个疯子，那又该如何摆脱疯子这个状态呢。

林锐戴上了帽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开始变成了幻觉。

熟悉的场景让他不再在意，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失去了人形，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难以描述的怪物。

但是林锐看着镜中的那个怪物，嘴角竟微微上扬，眼神中也满是平常。

但是那不由得发出的笑声却像是一种欣赏的声音，好像镜中的怪物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该出发了。”

一条无人的小巷中，两阵急促的奔跑声。

一个男人满脸慌张地奔跑着，时不时地还扭过头朝后看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呼……呼……”

“应该……安全了吧……”

男人喘着粗气，前面几十米就是小巷的尽头，只要出了这条小巷，大街上就有数不清的人了。

“没有再追了吗？”

男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强忍着一股恶心回头看去，发现身后的小巷已没有了任何身影。

他脸上的惊恐这才慢慢消失，仿佛是劫后余生般地大口呼吸着。

“怪物，真的是怪物！”

男人一边朝着巷口走去，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什么。

就在刚刚，他为了赶近路去往自己的妹妹家里做客时。

走进这条小巷后，却发现同样有一个人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条小巷。

起初他以为也是一个走近路的路人，便没有多在意。

直到他走在小巷中却听见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就像是磨牙的声音。

他开始寻找声音的源头，却发现那声音好像一直跟着自己。

回头看时，却发现身后跟着自己的那个人完全就不是人！

他只看见一个有着人身，却长着一个怪物的头的家伙跟着他，而那瘆人的磨牙声正是那个怪物发出。

那怪物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

两排尖锐的牙齿外露嘴唇，一条细长的舌头不断舔舐着牙齿，口水不断滴在地上，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味。

见男人发现了自己，那怪物没有迟疑，直直地朝着男人扑了过来。

但是距离稍远，加上男人已经有了逃跑的预警，并没有摸到男人。

男人见状拔腿就跑，心中开始埋怨自己为何要挑这么一条近路走。

但是现在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埋怨，他只能咬牙一直跑着。

而身后的那个怪物也立马站了起来，随后竟四肢着地如同狼一样跑了起来。

这条小巷因为是近路，所以修的格外长，前前后后加起来约有几百米的距离。

男人则是一边跑着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着后面的怪物，害怕自己被追上。

好在或许是自己幸运，男人感觉自己摆脱了怪物的追赶，眼看里巷口只有几米的距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到妹妹的手艺了。

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右腿。

回头一看，脸上的惊恐顿时再次出现，只见一只长满了黑毛的手正抓着自己的腿，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之前追赶他的怪物。

“救……”

不等他喊出救命，一只巨手就已经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顿时男人就失去了知觉，鲜血从他的眼中慢慢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