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新的一年
悠然继续道,“本宫只会在有事的时候跟皇上申请上朝来,有事儿说事。仅此而已。”
众臣听到这里,才大大松出一口气。
无妄哼了哼,“你们当谁稀罕呢!”
楚珩非常认真地点头,“朕也有同感。”
群臣:……
顿时想起了帝后大婚前曾听过一则传言,说皇后不愿入宫,皇上差点禅位于八岁的四皇子……
难不成竟是真的?!
脑海中闪过这一则传言的,全都打了个激灵。
不出半日,一份帝后联名的旨意伴随着各州五千斤粮种朝着各州县出发了。
次日,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封笔。
二十九,全民休沐。
三十,宫里举办除夕宴。
今年的除夕宫宴,云集于皇宫的各家权贵们心里是五味杂陈。
国师依旧是不屑出席这种场合。
百官们已是以平国公云钺马首是瞻。
女眷们则围绕着平国公夫人苏氏团团转。
谁能想到,一个是当初被流放千里的落马将军,一个是被夫家千里追杀的和离妇,他们有朝一日,竟能成为当朝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然而,年轻帝王与美貌皇后的数年虐恋鹣鲽情深的故事并没有完全打消某些权臣们想要借女攀附皇室的私心。
于是,女眷席间便又开始一番争奇斗艳的角逐,以期年轻俊朗的皇帝能多分出一丝眼神在她们身上。
谁知,一个貌美闺阁女子抱着琵琶才弹出一个凄美的序曲,年轻帝王便冷下脸来,“如此喜庆之日,作甚要破坏朕的好心情?!”
琴声戛然而止,女子泫然欲泣。
皇后摆摆手,示意下一个。
“此舞太俗,怎能在此丢人现眼?!”
“如此歌喉,竟也敢登堂献丑?!”
“这琴技委实不怎么样,白瞎了这一把好琴。”
“你舞的是剑?不如换一根软烂丝绸好了……”
诸如此类毒舌如剑,登台表演的闺阁女子无不掩面而泣,落荒逃走。
悠然无奈牵起年轻帝王的手,“罢了,我们在此,只怕他们不能尽兴,今日也算君臣尽欢了,早些回宫歇着吧。”
楚珩俊朗的脸上那嫌弃万分的神色一扫而光,立刻神采飞扬起来,“皇后所言极是,你们随意便是。”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权臣女眷们一左一右起身行礼,心下俱是大大松一口气。
还有后面排队等着登台表演的小姐们委屈得直掉眼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父皇说得对,如此辞旧迎新的喜庆日子,你们作甚如此晦气哭哭啼啼?依我看,今日落泪的姐姐们日后都不必进宫了!”
咣当,犹如当头棒喝。
那些小姐们都震惊得忘了擦眼泪了。
日后都不能进宫?那如何还能见到俊美的帝王?
旁边的晚晚拍手叫好,“哥哥说得极是!父皇母后都被她们的眼泪吓跑了!你、你,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以后都不许进宫!我记住你们的长相了,哼!”
众人:……
走到门边的楚珩和悠然二人听到儿女们的毒舌,相视一笑。
那边如何喧闹,二人没有多加理会,直接回了凤安宫。
二人是打着消食的主意一路走回去的,到了凤安宫门口,她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可是握住楚珩的那只手,却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冰凉。
她抹了抹额上的细汗,娇笑着问,“子元,这么一走都出汗了,不如去池子里泡一泡吧?”
楚珩知道她是顾念自己的身体,从善如流,“听你的。”
二人让人备了衣物和轿辇,往温泉宫而去。
温泉宫分两个池子,楚珩一向用的是东边池子,有时悠然过来的时候,就在西边,二人从未同浴过。
到了池边,小黄门进来服侍楚珩,悠然却从东门悄悄进来,挥挥手让他退下。
楚珩张开双臂背对着门,正等着小黄门来给他宽衣。
两只小手从身后摸了过来,轻轻解了他的腰封。
然后除下外衣,再拉开中衣的系带……
然而却不似往常那般继续褪了他的中衣,反是那只滑溜的小手钻了进去。
楚珩猛然睁开双目,一手按在腹间,用力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
“哎呀。”悠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抓到他面前。
楚珩一见是她,立刻放轻了力道,将人放开,上下打量了一下,“没伤着你吧?你怎的来了?”
悠然白了他一眼,“懂不懂什么叫情趣?”
楚珩一脸的问号。
悠然贴近他,扯住他中衣的一角,“别人家的夫君,恨不能日日与娘子共浴才好……”
楚珩的眼神蓦地变得幽深,任由她剥下自己的中衣,语气却带了一丝危险,“别人家的夫君?”
悠然的手一抖,“啊,那个,就是话本子里看的……”
重点不该是“共浴”么?
虽说眼下他的身体状况,她也不想撩拨,但她总想借机看看,他身体到底虚弱到什么情况。
再看看那小本本里兑换出来的药有没有效果。
还在思索间,眼前一黑,俊颜俯下,封住了她的唇。
另一双大手依样画葫芦,解下她的腰封,一件一件褪去她的衣裳……
悠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丢进水里的,只关注到方才他紧贴着她的时候,他的体温的确是有些冰凉的。
然后就是舒适的温暖包裹着她,也包裹着他。
她趁机把指尖搭在他的脉博上,起起伏伏间,感受到他脉博的变化。
这时窗外的黑夜,突然绽开几朵绚烂的烟花。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
千里之外的定州,某一处破落的小院子。
一个胡子拉茬披头散发状如乞丐的男子躺在一堆干草上瞪着天空。
前几日途经此处的几个行脚商人谈着京都城里那一场盛大的帝后大婚,听说云家给的嫁妆甭说十里,二十里都不止。
根基在定州的苏家前几日也补了嫁妆,从定州运出去,整整拉了一百多车,听闻苏家不惜代价地送了三百六十抬嫁妆进京,轰动整个定州。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而他更关注的却是,皇后,竟然是自己那个三岁就撒泼四岁就敢放火烧书房的逆女。
云府给的嫁妆,是自己那个出身商贾的大才女前妻挣下的家业。
还有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是户部三品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