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彩虹屁
申中省冲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时，杨伽南已经开始出菜了；等他换好衣服，餐桌上已被陆续摆满了。
忙转身去厨房，准备去帮忙；刚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手捧砂锅的杨伽南，此时的对方，端着煨好的汤，正欲走出来。
“哎呦，给我，给我…小心烫着。”说着，申中省便赶忙伸手接过来。
到了餐桌旁，杨伽南早预置好了隔热垫，放下锅后；申中省一边褪手套，一边看餐桌。只见桌上摆放着的麻辣鱼、蒜蓉虾、蔬菜沙拉和奶香土豆泥、以及刚刚煲好的山药老鸭汤…
一看之下，眼里生出馋来，瞬息，馋意化形，口腔生津；旋即，嘴巴便传出吞咽声。申中省禁不住感叹，道：
“哇，都是我爱吃的，宝贝你也太宠我了吧！”
“你最近不是经常加班吗，给你补补。”杨伽南笑意连连。
“太爱你了宝贝儿，来、香一口。”说着，申中省便起身，嘟起嘴，跨过餐桌，在对面杨伽南额头上，轻轻地用嘴巴盖了一个戳。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杨伽南收下谢礼后，一边盛汤，一边微笑催促着。
“好，准备开动喽。”说着便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巴里。
“好吃吗？”杨伽南将盛好的汤递过来，忍不住询问道。
“嗯、嗯、嗯…”可能是嘴巴里的东西，还没完全分解；申中省一边点头，一边发着简单的音节。
“呵呵呵…”看着眼前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喜感，杨伽南没忍住，一下被逗笑了。接着故意难为对方道：“你倒说说看，哪里好吃嘛？”
“都好吃啊。”申中省回答着，嘴巴不忘倒腾着。
“切，敷衍…”杨伽南撇嘴。
“嘻嘻…那好吧，我就具体夸夸；咳咳…”申中省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又清了清下嗓子，接着说道：“先说这个麻辣鱼吧。
汤红肉酥还入味，要知道，能把鱼肉做到“酥”的口感，已经很难了；就更别说整体的‘麻、辣、咸、鲜’，都把握得那么恰到好处了。若是没有一些天赋、没有一份爱心在里面…那断然是不能的。
再说这开背的大虾，处理它的时候，肯定没少费功夫；还有这蒜蓉酱…这得扒多少头蒜，一看就是，先切片，再切丝，最后斩成沫儿；随后分批次下锅，最后才能成就如今的金银蒜。这哪里是蒜酱啊，这是满满的爱呀。
还有这味道，炒得实在地道；微微的甜鲜味，附着在蒜香味里…”说着又尝了一口，接着道：“嗯，火候也掌握得好。
更巧妙的是，宝贝儿把汆烫好的粉丝，铺在了盘子最底下；上锅这么一蒸，虾的鲜美混合着酱香，都渗进到了粉丝里；夹一口放嘴里，这味道…啧啧…龙肝凤髓都不换哪。
再夸夸这摆盘的艺术，红白相间，恰如一朵绽放的牡丹；都让人不好意思下嘴。”
“哈哈哈…”杨伽南手舞足蹈，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又指着旁边的土豆泥，问道：“那这个呢？”
“这个呀…我要不是刚才尝了一口，都不知道它是土豆泥，还以为是高级甜品呢！
从这造型，这纹路，可以看出，不只是从裱花袋挤出来那么简单。做到这种效果，不光要手巧，还得有一定基础的审美观。瞅瞅…这裱花嘴肯定做了特殊的处理，光这造型，就得给满分。”说完，又吸了吸一鼻子，故作姿态地闻了闻，接着道：
“这味道，蔬菜香搭配着奶香，两香互为辅助，皆不喧宾夺主；细品后，竟互通有无，辉映间，香气四溢。尝一口，淡淡的咸甜，配合着若有若无的椒麻…
哦，知道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些看似黑巧一样的颗粒，应该是现磨的黑胡椒吧！太妙啦，只这一点，就把整道菜的复合型味道，一下子给提升啦。怎么想到的呢？宝贝儿、你就是个天才啊。”
杨伽南一边笑嘻嘻地听着，一边挑起一叉沙拉，正欲放入口中；可一转脸，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申中省，就再也忍不住啦；捂着嘴巴，“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道：“你知道什么叫彩虹屁吗？哈哈…说的就是你。”
“那怎么了？吹自己的老婆，心安理得；”申中省不以为然：“不然…还留给别人吹呀？”
“嗯、嗯、嗯…”杨伽南不停点头；“继续继续，我很受用。哈哈哈…”
“哎，别动；”杨伽南正肆无忌惮笑着，突然被申中省叫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只见，申中省不紧不慢地伸出胳膊；凑近对方脸颊时，然后伸出大拇指，轻轻地帮杨伽南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沙拉酱。随后，收回胳膊，同时，将沾有沙拉酱的拇指，放在自己嘴巴里吮了一下。
最后，申中省还煞有介事地“吧唧吧唧”嘴，道：“没尝出来，再来一口。”说着就站起身，朝着杨伽南的嘴巴就要啃。
“啊…不要，哈哈哈…讨厌，你耍赖，还有老鸭汤呢！”杨伽南躲避着。
“我就是那只被你炖的…汤鲜肉烂的小鸭子，好可怜啊，嘎嘎…我要报仇，嘎嘎嘎…”申中省追赶着。
“啊，救命；”杨伽南边躲边求饶，道：“能不能好好吃饭啊，呀~、哈哈哈…”
“能，不过，我要先吃你一口。嘎嘎…”
“啊…不要，救命啊…”
晚饭在欢声笑语的嬉闹中，吃完了。
杨伽南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哪怕我一无是处，你仍将我视为掌上明珠。”的感受。
这种感觉不是“被爱”，而是被“偏爱”；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它犹如一股气流，先是在胸中漫游，然后是脾，是胃，是小腹…暖暖的，很舒坦。
然后，暖流渐渐由窄到宽，由小到广，先往下又往上；往下，气游丹田绕脚掌，心里安稳，人昂扬；往上，浮至喉咙，嗓子发痒，想歌唱…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工作中受了委屈，是被申中省的偏爱治愈的了；可能，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幸福吧。
晚饭后，杨伽南准备洗碗；申中省不愿，主动担起了洗涮碗筷的善后工作。
于是，把杨伽南强制牵回到沙发，这边刚一坐稳；申中省就洗好了一个苹果，先递过给她；才又开始收拾饭桌。
看着申中省，从厨房到饭厅进进出出；杨伽南索性将身子躺到沙发上，交叉起双脚，叠放在茶几上；嘴巴不时地啃口苹果，可眼睛却充满爱恋，一直盯着厨房看。
水龙头开着，水淅沥沥地流着；
申中省一手拿餐盘，一手拿着洗碗海绵；
低着脑袋，认真地又冲又涮，洗完盘子再洗碗；
一不小心水滴溅上脸，有痒感；
下意识用手背去揉按，泡沫粘上了鼻尖；
被沙发上的女人看见，禁不住哑然…
涮洗完，申中省从厨房出来，到客厅讨嫌。
就见他奔着杨伽南，走到沙发沿；找到一处空闲，左腿跪在上面。
右腿不受力，脚尖轻点地，膝盖自然弯曲；
一时间，上身找不到平衡点，本能地屈身向前；
冉冉…眼看压到杨伽南，忙用手肘作为支撑点；
右手手掌擎着头，笑眯眯地盯着对方的眼…
杨伽南表现得很爱恋，享受着适当压力，带来的安全感；
下意识伸出玉指，轻轻抚摸男人脸；
眼神宠溺间，却说着戏言；道：“干嘛呀？小坏蛋。”
“不干嘛，就想这么永远看着你；直到把你融化到我的眼睛里。”申中省调皮道。
“我才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杨伽南笑道。
“啊，不能不信我；”申中省道：“不过…你要非要说骗的话，那我就…骗你一辈子。”
“噗嗤…”杨伽南没忍住，笑了；语气也开始温柔起来，说道：“亲我一口。”
申中省接到指令，眼睛里饱含深情；“啾咪~”，应声就是一下。
杨伽南眼神里的温柔，一下转化成了心底的幸福；可能心里太甜了，泛到脸上，就又变成了笑颜……
只是，饭做完了，也吃完了，目的却没有达到。
都怪这该死的浪漫，把氛围渲染得太欢畅了；让杨伽南不忍心，也舍不得破坏；决心下了半天，也忙活了半天；到头来，该办的事儿一点没办，该说的话一句没说；心不甘。
杨伽南继续道：“你今天是不是吃得有点多啊！”
“谁让宝贝儿做那么好吃的，吃饱了…都还停不下来。”申中省佯装怪怨道。
“被撑到了啊？”口吻显出关心。
“嘻嘻…还好了。”申中省嬉笑着。
“撑到了可不行，要不…我带你去消消食儿？”杨伽南道。
“不要，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这样一直看着你…”说着，申中省又对方亲了一口。
“乖…”杨伽南一边安抚着，一边轻柔地抚摸着申中省，因吃太多而略显鼓胀的肚子；说道：“走吧，咱们去楼下散散步。”
“嗯…”有犹豫，片刻后；道，“那好吧。”一脸的不情愿。
“走。”说着，杨伽南催促着，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