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惑仔

时间有点晚了，同学都急着回家吃午饭，人群也慢慢散去，胖子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胖子走吧，别恋恋不舍了，人家都走了，还看”

“哎，刚有点感觉，还没唱过瘾呢”胖子说

“胖子你还别说，你唱这种痴情的歌，还挺不错的，不愧是天蓬转世”

“闭上你的臭嘴吧，胖哥我那叫专一，用心去唱歌，女孩就能感应到你的深情。”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赶紧走吧，回去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的”

出了校门 ，就见马路牙子上或蹲或站着几个人，染着一头红毛和黄毛 ，嘴里叼着烟卷吞云吐雾 ，看着来往的初一新生，放肆的笑着。

“马胖子，看到没有，这才是流氓” ，我低声说道。

胖子低着头说了一句，“别说话了，赶紧走吧”。胖子背着个吉他，挺显眼的，想不被注意都不可能。

“哎，马胖子，怎么夹着尾巴跑了啊！，跑着去找你的狗哥啊”其中一个黄毛调笑道。

马胖子骑着车不停脚的跑了，我看了人一眼也就跟上去，追上胖子我问他怎么跑了，那几个人是谁啊

“那几个是谁啊，胖子你怎么那么怕他们”

“小天，你见到他们别说你是张家门的，不然容易挨打”胖子看黄毛没有追来，才停下来对我说。

“什么个情况，那你是马家门的，怎么也这么怂啊，还有他们说的狗哥是谁啊”

“说的狗哥，是锦泉哥啊”马胖子应道。

哦，锦泉哥跟喜哥一般大，是六爷家的孙子，喜哥是九爷家孙子，大名叫国喜，年轻一辈的都出去打拼了，村里的叔伯辈的我也只是脸熟，名字老记不住，我们这边喊人有时候有点口音，六爷喊锦泉哥吃饭总是满大街的喊成警犬，警犬的，后来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就叫警犬。

“你们是不是跟那几个黄毛结仇了啊”

“去年我上初一，带着吉他来报道，这几个人是初二的，拦着要我的吉他，正好锦泉哥路过，锦泉哥小时候跟我哥玩的挺好的，认出我来了，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今年锦泉哥跟喜哥上高中了，这几个人才敢这么猖狂，要是我哥还在就好了”马胖子还有个哥哥叫马国文，之前胖子给我说过，他跟锦泉哥是一般大的，不过后来让人贩子给拐走了，这些年胖子爸找了好久，听说是广州那边有消息，才去广州那边一边做生意，一边找孩子。

“你们马家门不是好几个人都在东区吗，还怕他们？”

“我们队的几个人学习好，还怕背处分，再说论身手也打不过他们几个，你以为人人都是锦泉哥啊，一个打几个。”

族里面也都练武，六爷个子高大威猛，练得是以硬打硬凶狠的八极拳，力道强劲，招招伤人，刚来张家门那会，六爷赶集跟人有了冲突，一时失手给人打断了肋骨，险些弄出人命，还劳动改造了两年。后来太爷他们都不怎么教小辈们打拳了，说武功是杀人技，现在是太平盛世，强身健体学习好知识就行了，改教相对柔和一点的八卦掌了。警犬哥的八极拳是偷偷学的，警犬哥遗传了六爷的好基因，长的比六爷还猛一点，说是警犬，实际可比藏獒了，打几个盲流子那是绰绰有余。我也求过太爷教我八极拳，太爷说我现在太瘦小再长两年，现在专业练武，太伤根骨，我又不靠练武吃饭，不适合我现在练习。

“你们马家门就是不团结，虽然没有猛虎，猛虎也怕群狼，你们就是群羊，不胖子，你们是群猪。”

我们张家门一直都很团结，今年二毛跟蚊子没考上初中上了六年级，上初中的男孩也有七八个，要说谁被欺负了，虽然平常在村里不对付，但这时候那肯定是会帮忙的。再说我们张家门在整个乡里，甚至整个黄淮县都是有些名气的，早些时候，法治比较混乱的时候，那都是靠双拳打出来的，几个村子为了地界械斗，张家门永远是最勇猛的。

“胖子，他们下回再欺负你了，你就给我说，我给你找回场子”我哥去洛河市上学去了，我爸妈在城里都比较忙，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今年快七十了，现在家里的农活都是我干的，这两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上的肌肉也练成硬疙瘩了，拳怕少壮，棍怕老郎，也不是白说的。

回到家收拾了下要用的东西，本想着今天就能寄宿呢，我妈提前都把生活费交给我奶了，一个星期五天生活费十五块钱，一天三块钱，睡觉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一张草席，一条薄毛毯，本以为今天就住校呢，这几天早中晚饭还能省下来，昨天马胖子跟我说马飞到北疆了，往他家打电话报平安了，村里也就小卖部有电话，这几年胖子爸生意做的不错，家里配的有电话，马飞留了电话号码，说有事打电话。我问了胖子号码，后来去小卖部问了一下打长途，一分钟五毛，想着手里还攒的有零花钱，一咬牙就打了，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可能是刚到那边事情比较多，忙吧。今天拿着奶奶给的生活费，还在盘算怎么省着点，长途怎么这么贵啊，一分钟一顿饭钱了，合着我省几天饭钱，几分钟就造完了啊，什么时候打电话不要钱多好啊。

下午一点半到校，校门口正好迎面碰到了班里的于丹丹，她旁边就是宋星怡，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挺开心的，美女骑个自行车都是那么优雅，长发飘动缭乱了我的心弦，一回神两个人已经进校了。一进班坐到座位上，从桌子里掏出小镜子，摆弄了一下头发，看风有没有吹乱我的发型，嗯，还行，挺帅的，嘴角上起了一个火箭，已经成熟了，随时可以发射。自从暑假看了郑伊健主演的古惑仔系列，特别是千禧年演的《蜀山传》里的玄天宗，就决心等天气凉快了也要留一个郑伊健式的长发，对着镜子瞅了半天。

“哎，那妮”前面的蛋蛋没反应，我用笔捅了捅她。

“你叫谁呢，我叫于丹丹，有名字的”

“哦，蛋蛋（de de 方言叫法），你跟三班的宋星怡怎么认识的啊”

“再说一遍，我叫于丹丹，再有上午才刚报到，下午就知道别人叫什么名字， 每天有点正事好不好，我们是来上学学知识的，不是来搞对象的，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蛋蛋没好气的说道。

看来蛋蛋对叫她蛋蛋很有意见，是啊，按普通话来讲，丹丹这个名字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讲普通话哪有方言顺畅啊，哎，看着蛋蛋皱着的眉头，哎，是啊，蛋蛋的忧伤又有谁能懂呢。哎你别说，她一皱眉头就又更像了。其实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们才初一，只是对新的事物比较好奇而已，就是打听一下，她叫啥名字，几月生日，喜欢什么，家住哪里，就像我妈一样，商场里新上了一台超大的彩色电视机，虽然是知道价格贵，还是会拉着售货员问问多少钱，我妈常说“问问又不收费，买不起还不兴让问问啊，用句时髦的话就是我这还是增加它的曝光量，回头我回去跟村里宣传一下，增加它商场的知名度。”就像过年我妈对村里的小年轻说的“相亲，不要不好意思，不试试咋知道，你们王八绿豆看对眼了呢，万一成了呢”

我打听这个也不纯是好奇，就好比我拉着同桌王东给他说，“哥们我知道咱们学校三班的校花的生日，还知道她住哪”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同桌王东说。

“我靠，怕不是又碰到跟马飞一样的钢铁男人了吧，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不过一切都在下课后，他从东边楼梯下去上了趟厕所就发生了变化，王东走到二楼楼梯口，看到三班教室窗户围了一群人伸着头往里面看，也好奇的挤过去瞅了一眼，正好里面的一个女孩爬在桌子上写东西抬了一下头，空气突然紧了一下，刚才还挤得乱糟糟的情况立马安静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窝草，日来来里，这小妮长的怪带劲里额”

王东急匆匆的冲到座位上问我“哥，你刚才给我说啥，你知道啥，你咋知道的，你给我说说呗”

“一包干脆面”我心想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啊。

“啥，干脆面啊，那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上课铃声响起来了，这一节老师也没有讲新课文，都是小学的知识，玩了一个暑假大都忘了，老师重新给我们巩固了一下，又拿初招的考试难题，讲解了一下，一节课也就结束了。下课王东急冲冲的冲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尿憋的了，一整节课总是坐立不安的。我则又开始骚扰起了蛋蛋，“蛋蛋大美女，你就给我说一下吧”在我一声声的蛋蛋轰炸中，蛋蛋给我达成了协议，只要我以后不叫她蛋蛋，她就告诉我。

“好的，保证以后再也不叫你蛋蛋了”

“嗯？”

“好了，这是最后一声，丹丹大美女，好了吧”

“张天晟你要保证啊”

“丹丹大美女，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天就行了”

“我跟她是邻居，她是3月29生日，家住乡政府后面，喜欢看书听歌，就这些，拜拜”蛋蛋快速的说道，然后就扭头看书去了。

“3月啊，我八月，29日，我也是29的生日啊”

“拜托，你别那么花痴行不行啊，你长的也不帅，嗯还行吧”看我瞪着她，大有她说我不帅，我就喊她蛋蛋的趋势，只好急忙改口了。

“我给你说她二哥可是宋东星，大哥更厉害，混黑社会的，古惑仔看过吗，就是砍人的那种”

看我还是一幅花痴样子，她咬了咬牙，突然凑到面前低声给我说“我给你说一个她的秘密吧”

我顿时来了精神，“秘密，什么秘密”看我立马来了精神。

蛋蛋一幅神秘的样子低声说“其实星怡睡觉打呼噜的”然后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我。

“啥，打呼噜，星怡这么可爱吗，睡觉还打呼噜，这么可爱啊”蛋蛋不知道低声说了啥，又突然凑近说“她还放屁磨牙”

她还放屁磨牙啊，看我似乎有些失落，蛋蛋脸上笑开了花。看我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对她伸了伸手，让她靠前，低声给她说“我妈说放屁可能是肠胃不好，经常磨牙是因为身体里缺东西了，我爸有法子治，回头我带点药，你帮我捎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