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攻克霍山

潜伏是步兵的必修课，两日的等候并未让霍山清军察觉。倒是吴天佑有点吃不消，他平时的锻炼没什么强度，以健身为主。

现在吃不好、睡不好、连上厕所都问题大大滴，人也瘦了，眼圈也黑了，而且现在是满身汗臭味，有点顶不住。

也没让吴天佑多等，在第二天的亥时3刻（21：45时）7个卒准时赶到，丁卒护卫炮兵队稍落后，还有5里地，一个时辰后准到。果不然，丑时4刻（24时），丁卒和炮兵队到，后营战兵全部到齐。全军原地休息，吃饭喝水，补充恢复体力。

寅时二刻（3：30时），后营检查武器弹药，分头出发。中卒、卫队、后卒、甲卒、乙卒、丙卒潜伏至霍山南门外，等候已经潜入霍山的侦察兵夺取南门。

炮兵队、前卒、左卒、右卒、丁卒则潜伏至清军城外大营2里处，炮兵队就地构筑简易阵地，步兵前出60步（约100米），待命攻击。

寅时始（凌晨3时），先期潜入城内的22名中卒士兵，已经摸到南门附近。22人全部伪装成清军，人手两把柯尔特左轮枪，一张强弩，步枪则因为太长，带不进来。

城门守卫，原本有30人，现在看到就十一二人，而且是横七竖八的睡着。韩鹏派8名战士过去收拾，自己则带领剩下人员直奔城头。守军在睡梦中纷纷去见了佛祖，躲在城门楼子的队官被俘。

随着城门打开，潜伏在城外的部队迅速进城。严三狗带丙卒留守南门，韩鹏率中卒、后卒攻击粮仓及西门。杨彪率卫队攻击县衙，捣毁清军的指挥中枢，牛大壮率甲卒、乙卒攻击弹药辎重库，随后抢占北门。

吴天佑收到部队已经顺利进城，心中大定。命令攻击城外兵营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一挨城内枪声一响，立刻攻击。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天蒙蒙发亮，城内开始枪声大作。后卒在攻击粮仓时，终于惊动了守军，韩鹏随即传令强攻。湘军仓促之间应战，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混乱不堪，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在镇妖军强大火力打击下，渐渐不敌，纷纷后撤。镇妖军乘势压上，端起刺刀发起冲锋。形成不了阵势的个人，根本抵挡不了刺刀阵的冲击。

看到不断倒在刺刀下的同伴，鲜血横流，终于承受不住心中恐惧，纷纷弃械，跪地投降。

牛大壮在弹药库方向的战斗和韩鹏这边差不多，也是抵抗一阵后，见大势已去，弃械投降。杨彪攻击县衙的战斗最为简单，因为防守兵力少，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镇妖军全部控制住了，双方都没有死伤。

随着城内枪响，后营城外的24门拿破仑大炮即刻开炮，轰击清军大营。步兵迅速突进，在离清军大营1里处列队，攻击前进。而3名狙击手藏于暗处，专门袭击发号施令者。

刚被枪声惊醒的湘军，尚未反应过来，后营的炮弹就噼里啪啦当头砸下。

军营里共有三个营的湘军，由于主帅去了前线，三个营官不约而同留宿在城内，一时间是群龙无首。各哨官拼命收拢自己的部队，挥军抵抗。可惜缺乏统一领导，各营各哨只能各自为战，局面相当混乱。

然而，更为要命的是，开战两三刻，12个领军的哨官就被击伤1人，击毙7人。连接任哨官的队官也被击毙6人。

队官更是死伤惨重，有30人毙命。一时是官心涣散，指挥官只能躲在后面指挥，根本不敢露头。露头的都去见了佛祖。

军官都这样，士卒就更是提心吊胆，队官拿枪指着才硬着头皮往前。但是，没有军官敢站出来，清军始终无法组织起有规模的抵抗，只能在枪炮声中苦苦支撑。

终于，随着哨官、队官不断被狙击手击毙，部分哨、队开始溃散，往南门方向撤退。一哨，两哨，三哨，整个大营已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溃散。

此时，吴天佑随即命令，全军上刺刀，集团冲锋。后营将士端起刺刀，高喊“缴枪不杀”冲向敌营。敌军随即崩溃，2千多人就地投降，余部向霍山南门撤退。

甲卒、左卒尾随追击，丁卒收集降兵，打扫战场。炮兵队前移，和右卒一起封堵东门。

至此，大局已定。吴天佑立刻起草文书报捷，请求英王速派部队接防霍山。

英王大帐里，陈玉成正皱着眉头。两日多的强攻，死伤无数，却没有太大效果，侧面的攻击也是一样。湘军的布阵太过那么坚固，难以攻破啊。当年湘军才万人左右，为太平军大败，已奄奄一息。可惜没有及时把握，放虎归山终成大祸。

现在湘军气势已成，战力强悍，水师更是吊打太平军。现在是在和湘军打消耗战，我军是以一域抗击数省，这样下去，后劲不足，迟早必败。可天王....

“报。”亲卫一声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镇妖军信使在外求见。”

“快传。”他心中一喜，期待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统领能带给自己惊喜。

信使快速入帐，双手高举文书，下跪奏报；“禀英王，镇妖军后营捷报，我军攻克霍山。”

“什么？”英王一急之下，也忘了仪态，直接起身来到跟前，拿起文书就看。只见文书上只有寥寥十几字，“我军已克霍山，请英王速派人接防。”

英王嘴角一抽搐，王八蛋，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吗？写清楚点不行吗？不过，我喜欢。

此时，右史进来禀报，据前线反应，清妖有后撤迹象，前线问如何行动。

陈玉成则是哈哈一笑：“告诉各军，镇妖军已攻克霍山，断了清妖的粮草弹药补给。各军相机行事。另，速调左五军前营，增防霍山。”

接下几天，太平军各军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式的进攻，坐等清妖断粮。而钦差大人宝胜得知霍山被破，顿时是大惊失色。立刻组织人马反攻，欲夺回霍山。

左五军前营师帅吴天佐，奉英王命火速增援霍山。内心却是波涛翻滚，无法平静。真没想到，自己这个二弟就凭自己手里的3000人，竟然把霍山给拿下了，让太平军一举确立胜势，首功是跑不掉的。

现在，只要守住霍山，不仅断了清妖的粮草，也断了他们的退路，清军是必败无疑，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紧赶慢赶到了霍山，吴天佐看到自己的二弟在东门等候。兄弟刚寒暄几句，就有探马来报，清军大军打过来了，离城仅有15里。兄弟二人只得紧急安排换防。

吴天佑则留炮兵队协助守城，后卒、甲卒看管俘虏，并留作守城的预备队，以防万一。自己则率军西进，往黑石渡、新店方向攻击前进。

霍山易手后第五日，清军粮草耗尽，弹药匮乏。而霍山也久攻不下，退路被截断，终于引发了全军溃败，各营各自为战向西溃逃。

宝胜一路跑来，身边部队越来越少，到新店时，身边将士不够5千。被等在此处的吴天佑截杀，最后仅有不足800人随钦差宝胜逃离，可算是全军覆灭。

这一仗，太平军杀敌8千，俘虏清军近3万人，自身伤亡不到7千，可谓是大获全胜。吴天佑因此一战成名，若不是忌惮干王，英王一定会把吴天佑强行扣下。

天京干王府，干王洪仁玕正没好气的大声训斥：

“你们看看，后营的吴天佑，仅凭手里的三千人马，奇袭清妖重地霍山，全歼8千湘军守军。而你们两个，现在连部队还没训练完成。他手上的人还是你们二人挑剩下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洪蔡元、蒙时雍二人听罢，均是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子也太特么能打了吧。你能打就能打呗，我又没得罪你，干嘛为你让干王训斥。

“报告干王，现在前营营、中营、左右营等都已训练完毕，随时可以出击。”蒙时雍起身解释。

“嗯。天佑说的没错，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练就精兵。也是该你们出兵的时候了。”干王也是气不过二人的不争气罢了，并没有真正生气。听得训练完成，心情也就好多了。

“吴天佑已经把镇妖军的名声打响了，你们可要争气啊。”

“父王，能不能调后营的兵和我们一同作战？”洪蔡元小心翼翼问道。说实在的，训练是完成了，可他心里没底啊。战场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好，分分钟性命不保。

“如果和后营一同出战，你们还练什么兵？”干王一听就知道儿子想什么，便没好气地说，“而且，因为英王这份捷报，天王陛下大为高兴，封他为后十三检点、殿前后十三军军帅，并赐名‘扬威军’。已经不再属于镇妖军序列了。”

天王的圣旨不久就传到庐州府。吴如孝也因此战封王，被天王授予“殿前礼部又副春僚顶天扶朝纲顾王干千岁”，简称顾王。历史上，吴如孝是在明年（1860年）才被封王的，经吴天佑这只蝴蝶翅膀这么一扇，提前一年封王，而且是三等王，仅次于干王、英王、忠王几人而已。而吴天佐因战功，接替其父，出任殿前左五检点。吴氏一家在天国一时风光无限，尊荣无比。

陈玉成当然不允许在自己的集团里，出现一个水泼不进的吴氏集团。这不关能力大小、不关有没有反意、更不关英王能否控制，就仅仅是防范未然而已。

于是，英王在与顾王长谈后，招扬威军吴天佑前来征询意见。虽然吴天佑属于干王殿臣，并不归英王管。但现在扬威军驻防峔山岛，属于英王的防区，吴天佑岂敢不从。

大战过后，英王对吴天佑非常感兴趣，立即派人调查了解。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人是否是战神下凡。

仅凭手中500新训的士卒，横扫峔山岛、浮槎山等8大匪穴，自身伤亡甚微。此次大战更是，仅凭手中的三千士兵，硬是攻破8千湘军重兵防御的霍山城，一举扭转战局。自己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你知道，我太平军各独立军都需要有自己的供养地，天朝不提供给养。”

“殿下，干王已命我南下攻取徽州。”

“哦？既然干王已有安排，自然是好。”英王有点失望滴说。

虽然不明白英王为何失望，吴天佑还是把说出来：“英王殿下，下官有一事相求。”

“哦？说说看何事。”

“殿下知道我这次大战俘获了7千湘军，需要时间消化。而峔山岛地窄民稀，驻扎不了大军。我打算借英王的桐城，在附近练兵备战一段时间。”

“桐城？”英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意思就是，小子，你几个意思，解释解释。这桐城在安庆府的北部，比邻庐州府，现在算是内部安全区了，你小子去那干嘛？

谁知道这吴天佑也不答话，递给了英王一张小纸条。陈玉成一看之下，脸色大变：“此消息当真？”

“确有此事，我的密探在两个月前就探查到了。可惜这事情太大，对方做事机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至今也拿不到证据。没有证据，你知道....”

“嗯！你处理的不错。你在桐城，就是为了他吧。”

“殿下明鉴。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此事绝对不会有假。我明面上在桐城练兵，主力则潜于枞阳，以应对突变。”

“他那里可有五六万人，你应付得了吗？”

“殿下。”吴天佑笑笑回答。

“他手下几员战将，你比我了解，怎么可能投清妖。而且他们身处天朝腹地，四面皆为我天军，就更不可能了。肯定会反他。我就是一帮忙的，顺便收点利息钱，用不着我拼命。”

泥马，这特么就是一妖孽啊，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打仗虽然相差无几，但这谋略，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啊。

只见吴天佑继续说：“而且，这事也就一两月左右会发生了。毕竟这事久拖不决，他们都得完蛋。那时，我的兵也练得七七八八，可以拿他们试试刀。”

“好。这事你去处理。千万不要先动，他背后站着忠王，没有正式投清，就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