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浪淘沙

1863年10月5日，吴天佑一行抵达苏州。随即安排第十三师入城接防。郭长芳率第二师北上蠡（音：离）口驻防，兵锋直指常熟。

吴天佑自己则亲率亲兵师、骑兵师、炮兵师及三王部队，在苏州东面娄门外5里处驻扎，并未进城居住。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吴天佑还是很怕死的。在苏州没有肃清各种势力之前贸然入住，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自己就悲催了。

在自己军营里，睡得踏实。

其实，吴天佑在大帐里根本睡不着。他一直在斟酌该如何处理“八王”和其他诸位王爷。

倒不是吴天佑心软，那“八王”罪在不赦，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因此逼反了他们手中的八万大军，太平天国来个自相残杀，就不好玩了。

其他王爷也是一样，手握重兵。吴天佑不可能因为他们不听号令，就一一派兵去剿灭，那样的话还不天下大乱。

此时的吴天佑，心中不知问候了洪氏家族女性N多遍，依然是不解心头之恨。这遍地的王爷就特么是遍地的地雷，一个不小心就引爆了，真心累。

最后，吴天佑还是向现实低头。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大的整编行动，想不死人根本不可能。只能尽量做到少死人，也就是功德无量了。

由于参会人数众多，第二天举行的会议便定在扬威军军营里召开。

次日，李秀成、吴天佑等一早来到会场。各路的王爷、天将、天福们也陆陆续续到会。巳时始（9:00时），会议正式开始。

这时还没有喇叭、没有扩音器，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开会，全靠嗓子喊。

李秀成首先宣读了天王的旨意，并对跟随他回京的部队做了准确的定义，就是忠王的本部人马。其余诸王、诸将全部留下，归战王掌控。

吴天佑接着介绍了扬威军的体制以及军政分离的管理模式。然后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扬威军不允许私兵存在，也不允许违抗军令。有人说，扬威军不允许王爵存在，这是错误的，扬威军是不允许任何爵位存在，不仅仅是王爵。

大家肯定有疑问，为什么不允许爵位存在，这可是天王赏赐的。我告诉大家，扬威军旅帅统兵1800人、师帅人、集团师司令人、近卫集团师司令人，他们全部没有爵位，我想在座的各位，你们想和他们比吗？

大家还要问，不是还有顾王和幼顾王吗？我父亲是天王陛下的殿臣，在杭州养老而已；我长兄已经请辞幼顾王，陛下已经批准。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就两条路，一个接受整编，另一个是离开苏福自谋发展。自谋出路的咱们好聚好散，愿去哪里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和我扬威军无关。你们只需按我扬威军规定的路线行军就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愿意接受改编的去右边登记，选择离开的去左边登记，他们会安排各位的。

我最后强调一句，从现在起，苏福就是我扬威军的地方，任何人胆敢在这里征兵、纳粮、扰民，都是对扬威军的宣战。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散会后，李秀成向吴天佑告辞。临行前，二人在大帐里密谈：

“那八王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放不放我说了不算，得看老天爷的。”吴天佑笑嘻嘻的回答。

李秀成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年龄还小的扬威军统帅，心里不由一阵感慨。这小小年纪怎么就成了个人精了，实在是恐怖，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算计八王。

“我还以为你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强行收编他们的部队。”

“我也想啊，秀成兄。可他们手中毕竟有数万大军，强行收编只会导致流血冲突。他们的王犯了错，但他们无辜。那么多的士兵，如果死在内耗里实在太可惜。”

“是啊。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好多事来。那兄弟我就回天京，苏福就拜托你了。”

“秀成兄别忙着走，你不会准备回去天京饿肚子吧。我备了1万支步枪、20门火炮，秀成兄可别嫌少。至于粮食，我这里有20万石，你能带多少带多少。”

说实话，李秀成正为粮食发愁呢，这粮食可是雪中送炭，来得及时。于是也不和吴天佑客气，枪炮弹药照单全收，并用船运走了15万石粮食。

送走了李秀成，吴天佑开始调兵遣将，布置收复苏福各地。同时也布置沿线防御，以便于选择离开的太平天国部队通过幕僚府辖区。

调韩鹏第一近卫集团师进入嘉兴。

第二近卫集团师主力驻防杭州，并在沿线的余杭、临安、于潜、昌化、徽州府的歙县、休宁、祁门分兵驻扎，这是留给选择离去的部队的过境通道。

不久，覃超送来了选择去留的部队名单。

八王全部选择离去。

大部分的天将、天福都选择留下。

绝大部分王爵选择离去，仅有堵王黄文金、佑王李远继、听王陈炳文、荣王廖发寿、挺王刘得功、来王陆顺德、会王蔡元隆共七位王爷选择留下，加入扬威军。

侍王李世贤、辅王杨辅清毕竟成名已久，战功卓着，有着自己该有的王者骄傲。选择离开也在情理之中，吴天佑虽然惋惜，可也不可奈何。不过，为了表示尊重，吴天佑送了每人2千支步枪。

至于其他王爷，太多了记不住，吴天佑也没有关注。

“覃超，怎么八王迁移人数这么多？有12万，他们哪来这么多部队？”

“部队就8万，其余是家眷。”

“他们这么搬家，我的苏州就没几个人了，还玩个屁啊。这样不行，告诉他们，师帅以上的才可以带家眷，其余一律不准。还有，让你的人把消息散出去，我吴天佑保护任何主动留下来的人，谁敢动他们，我扬威军就灭了他。明白吗？”

“王爷，你这是要收拾八王啊。”

“收不收拾他们，就看你能拉走多少兵了。只要军心散了，他们就没必要活下去了。”

“是，王爷。一定包你满意。”

覃超走后，吴天佑让亲卫找来决定留下的黄文金等7位王爷。黄文金在安庆之战的时候就有过交往，吴天佑非常欣赏此人。作战勇敢且足智多谋，是典型的帅才。他能留下，让吴天佑很是高兴，所以急着把几人找过来，沟通沟通。

“你们7人能够选择留下，我非常高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我会尽量满足。”

黄文金和吴天佑相识，知道他说话随和，也就不客气地说：

“谢王爷，只要能继续领兵打仗就行。”

其他几人也点点头，都是一个意思，想打仗。

吴天佑笑笑说：“你们都是战将出身，不打仗要你们干嘛？让你们治理地方吗？那不是逼张飞绣花嘛。打仗的事就放心吧。”

听到可以继续带兵打仗，几人都满意的笑了，别无他求。

不过，吴天佑却收起笑容，严肃说道：

“你们几人也别高兴太早。要指挥扬威军打仗，和他们原来的打法有很多不同，所以，你们在指挥打仗之前，全部都要去军官学校进修，合格才能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