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庭里庭外

江问天的家里，乐乐在帮他理资料。翻了一大堆，也没看到有直接关联的东西。江问天失望地抱着头往床上一躺。

乐乐道：“江大哥也不用整天犯愁，总会有办法的。依我看还是给冷心儿打个电话。她主意多。”

江问天：“别说了。不管她是好心还是恶意，我不想让她卷进来。”

乐乐：“可这不是闹意气的时候，还有什么比保住画更重要？”

江问天：“不是闹意气，她卷进来没好处。我找了两幅秦老师的旧画，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乐乐：“这我就不懂了。笔法上能看出什么？”

江问天摇头：“这两幅都是写意画，比较讲究墨韵；那幅青铜尊作品是独创的技法，属于工笔，笔法完全没有联系。”

乐乐：“这就难了。这不就是要证明他是他妈生的吗？秦老师早不在了，他妈更早不在了。这画是谁画的，怎么到你手上的，没有遗嘱，没有见证人，就没法证明。”

江问天：“所以我也无从作准备，一切都寄希望在专家现场鉴定。”

龙敏雅的山庄前。冷心儿站在车旁。

龙敏雅：“你很准时，是能成事的人。”

冷心儿：“工作习惯而已，上班的人都能做到。”

和龙敏雅同上一辆车。司机启动。

龙敏雅：“可被动被要求着做和主动想着去做不一样啊。我真的很欣赏你，甚至在痴心妄想。”

冷心儿：“想什么？”

龙敏雅：“挖墙角，把你挖到我的公司来。就怕我没这魅力，你还瞧不上。”

冷心儿道：“龙总裁真会说笑。您这里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我哪敢攀高枝。”

龙敏雅：“这么说你愿意来？”

冷心儿：“虽然让人羡慕，可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工作，再说，沈总特地聘请我，信任我，我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对吧？不然龙总裁心里也要看低我了。”

龙敏雅：“哈哈，冷心儿就是冷心儿，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车子来到坡地。正是姓吴的老人祖坟所在。

冷心儿心里寻思：怎么会是这里？

龙敏雅招呼着：“先看看这块地的环境。距离镇上游览区两公里，是不是很适合开发游乐啊？”

冷心儿：“苏南和浙北几大着名的游乐场所，都在两百公里范围内，要多少宣传费用才能压过他们的风头啊？”

龙敏雅：“关键是上什么项目，肯定不能跟他们雷同。现在年轻人追求刺激，追求娱乐消费，要让他们玩了上瘾，还想再玩。”

冷心儿：“老实说，我没兴趣。而且我估摸，要拿下这块地也不容易。如果有人争抢，那代价会成倍往上翻，大量资金压死在上面。”

龙敏雅：“你说得不错，是不容易。现在本镇的第一大投资商是台湾人吴敬诚，他也在打这块地的主意。他迟迟没下手，就是因为没有设计好开发项目。如果我征地，他不会轻易放弃。”

冷心儿：“这样就越抬越高，成本无限放大。”

龙敏雅：“没关系，羊毛出在羊身上。”

冷心儿：“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内心道：这才叫真正的冷酷。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法院里，原告席钟亚欣，原告律师，被告席江问天，各自坐在席位上。

乐乐和嘟嘟在旁听席上。白俊坐在旁听席上。

审判员：“钟亚欣告江问天窃取作品一案，现在开庭……”

小镇的宾馆里，冷心儿站在窗口打电话。

“沈总，据我观察，龙敏雅方案并没有多少改动，甚至所谓修改的项目连具体的计划书都没有做，只是在争抢地盘。感觉她不断绕弯子，究竟什么企图不明确。”

电话里沈总的声音：“如果她没有诚意，你有权谢绝合作。”

冷心儿：“沈总，我对她的用心有怀疑。很可能是借立项目套资金，并且在员工险和财产意外险上骗保。”

沈总：“不排除这种可能。我刚刚从香港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这个龙敏雅一贯是个投机商人，还和黑社会有瓜葛。本来想等你回来通气，你能及时察觉，让我很欣慰。那边的工作立即终止，和龙敏雅断绝一切业务往来。”

冷心儿：“等一等，沈总，我还有个请求。”

沈总：“请讲。”

冷心儿：“我想调查龙敏雅。这完全是我个人原因，我保证，决不会以公司名义与她签定协议，但面子上不马上和她断绝往来。有公司业务做掩护，我行动会方便些。所以请沈总容许。”

短暂静默后。沈总作出回答：“心儿，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冷心儿：“谢谢沈总。”

法庭上，围绕画的归属权正紧张审理。

法官：“请原被告双方提供物证。”

江问天和钟亚欣递交画作、图片资料，又回到原位。

法官：“为了保证公平公正，事先没有向双方透露鉴定专家信息。现在休庭，法庭指定专家将对双方提供的证据材料作现场鉴定。”

法官进入房间。工作人员将物证放在托盘里送进房间。

老专家陶教授摊开作品。与图片比对，拿着放大镜检验。

突然手机响了两声又停歇。

陶教授翻看手机，图片特写：被绑着的小男孩。上面还有一行字：“该怎么说你懂的。”

陶教授脸色突变，神态慌张地朝两边看看。他稍稍定了定神，收起手机继续查看。

冷心儿在宾馆高楼的窗口俯瞰古镇，手机响了。

“冷心儿，我是吴老头啊，不会忘记吧？”

冷心儿：“吴大爷您好，怎么会忘呢？”

“方不方便过来聊聊？我有点事想请你帮我琢磨琢磨。”

冷心儿：“好的，我正好有空，马上过来。”

车驶到庭院前。冷心儿下车环顾。

老人拄在拐杖站在门前：“冷心儿，动作蛮快的嘛。”

冷心儿：“您还亲自来接啊？”

老人：“什么叫亲自？还亲自吃饭，亲自睡觉呢。我的小朋友来，跟别人没关系。上次你有事，匆匆忙忙的，今天我先带你参观参观。院子不大，却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哦。”

曲廊，水池，太湖石假山，是江南古典园林的风格。

冷心儿扶着老人边走边观望：“挺有情致的。”

老人：“我呢，祖上就是本地人，在外面挣了点钱，就想着叶落归根，回到家乡来。你是哪儿人啊？”

冷心儿：“我都不知道。我小时候生活在广东，可那不是我家乡。”

老人：“哦？怎么？父母做生意带过去的？”

冷心儿：“不是。是很小的时候被人拐卖，卖过去的。被解救之后，有人收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