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机妙算林灵素
老鸦巷，印报小院里，郭京拿着高景泽新给他的两版小报定稿，朗声读道：“神霄仙报趣闻版……二郎，这是何意？”
“专栏名！”
“专栏？我听过牛栏、马栏还有勾栏，专栏是什么意思？”
“就是专门讲四海趣闻的……栏！”
“哦，懂了！”郭京点点头，继续读道：“身处人间，尽知仙界趣事；人在汴梁，通晓四海趣闻……这个我懂，就是告知众人，买了我们的小报，就能看到天上人间的趣事趣闻，对吧？”
高景泽点点头：“嗯，这叫专栏定位！”
随后，郭京看到了让他一个粗鄙的兵勇都觉得粗鄙的文字！
“《震惊！醉汉双拳杀猛虎》、《侧目！谁家嫂嫂恋小叔》、《呜呼！天蝎相公最好命》……这什么跟什么嘛？”
高景泽没有理他，起身回屋。
没多久，就听见印刷房里，郭京杀猪般的笑声：“哈哈哈，太好玩了，二郎啊，这些消息是高太尉告诉你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吧，等你看到神霄仙报最后一期，《揭秘！神棍开城撒豆成兵，此人便是城东郭京》，希望你还能笑的出来！”
高景泽看着堆满屋子的小报自嘲道：“新人Up主高景泽有礼了，观众老爷给个三钱！”
……
……
皇城后苑，帝姬赵福金怀里抱着一只猫儿，脚步飞快。
身后的宫女内侍不断劝言：“殿下慢点，殿下小心地滑！”
没行多久，赵福金便在一座亭子内歇了下来，一旁的宫女内侍垂首而立：“殿下，就是这里了！”
赵福金四下看了看，问道：“从内苑进出，一定会经过这里？”
一旁的宫女点点头：“是这里了。”
赵福金思忖一会，吩咐道：“冬夏，你去那边盯着，春秋，你去另一边盯着，看到那老道士了，就赶紧过来叫我！”
两名宫女对视一眼，喏喏道：“我们都走了，谁伺候殿下？”
赵福金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有手有脚，不用你们伺候，快去！”
两名宫女这才把手里捧着的冰镇荔枝膏放在亭子内的石桌上，转身离去。
不多时，冬夏返回：“殿下，殿下，通真达灵先生从那边过来了！”
赵福金闻言，把手里的猫儿交给冬夏，起身整了整衣衫，把抹胸往上提了提，快步走出亭子，迎了上去。
通真达灵先生，便是林灵素，与宋徽宗刚刚面基，便被赐了封号，准许内苑行走。今日来内苑，是应召而来。
前些天小报之事，让宋徽宗心神不宁，生怕辽国大哥知晓此事，前来找他问罪，思索再三，决定让好基友林灵素进宫一见，掐上一卦。
此时已经面基结束，卦象大吉。
正准备出宫的林灵素，看见迎面而来的帝姬，并未行君臣之礼，只是微微颔首。赵福金倒也并未在意，径直上前问道：“林道友？”
林灵素一愣：“哈？道友？”
这是道士之间的敬称，堂堂帝姬怎么能如此称呼自己？不合礼数啊！
正要发问，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哼，先生好大的威仪啊，见了我大宋帝姬竟然连躬身礼都不行？”
林灵素和赵福金循声看去，只见一俊朗少年，带着一班内侍从另一侧过来。
林灵素微微躬身，起身后捻须笑道：“哦，哈哈哈，太子殿下。”
太子赵恒也不回礼，径直来到帝姬身旁，一展笑容：“前些日子听闻妹妹身体抱恙，为兄本想探望，可是被父皇安排了差事出宫去了，妹妹勿怪啊！”
赵福金把赵恒上下打量了一番：“没事，没事，小病！”
赵恒微笑点头，又看看林灵素：“妹妹是来找他的，还是偶遇？”
赵福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要说自己是专门来找林灵素的，这个太子哥哥势必问东问西，但是要说偶遇，这道士告辞走了怎么办？
正为难间，便听林灵素道：“帝姬寻贫道，是关心官家近日心烦之事。”
“哦，对对对，找林道友问问。”
赵福金赶紧附和。
赵恒听闻父皇有烦心事，妹妹都知道了，自己身为太子竟然毫不知情，心下便想赶紧去御书房问安，便又斜了林灵素一眼，扭头对赵福金笑道：“为兄先去御书房向父皇问安，妹妹若是得空，常来太子宫玩，先告辞！”
临走时还附在赵福金耳边悄声叮嘱道：“妹妹离这个道士远点，莫要着了他的道！”
等赵恒远去，赵福金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就听林灵素说道：“太子殿下历来觉得贫道装神弄鬼，帝姬也这么觉得？”
赵福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道友误会了！”
“嗯，那贫道就算一算，帝姬寻贫道何事？让帝姬看看，贫道是否是装神弄鬼之人。”
说罢，林灵素双目微闭，手上掐起道诀。
面色虽庄重，但心里快速盘算起来：“我与帝姬并无交集，她来找我，应该是想问问官家对她泄露机密一事的态度，以备答问。幸好我已见过官家，知道官家心思……”
林灵素双目缓缓睁开，捻须轻笑：“帝姬放心，天下皆知官家对你盛宠，所以对你无心泄密一事，官家并不恼怒，殿下不必担忧。”
赵福金脑袋上全是点点点：“什么玩意？泄密？泄什么密？”
“道友，我是有别的事……”
“哦……贫道懂了！”林灵素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了赵福金：“此符贴在内室，可隔绝小人耳目，绝不会再有被小人窥探之事发生！”
“不是，道友，我是想问你，炼丹吗？”
这次，轮到林灵素脑袋上点点点了：“炼丹？”
“对，就是用一个大鼎，炼制各种奇奇怪怪的药丸！”
林灵素摇头：“炼丹一路，并非我神霄派法旨！”
“啊？道士不炼丹吗？”
赵福金表情难掩失望。
“炼！不过我们神霄派炼的是内丹……”
“内丹也行啊，只要炼就可以，那炼丹的炉子，还有炼丹的那些东西，道友家里有吗？”
赵福金脸色一喜，急切的追问。
“呵，殿下可能不知我道门之事，外丹这种小道，才需要这些外物，我们神霄内丹，是以身为炉，以神为柴，以气为火，精气神凝练合一……”
“这段话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赵福金有些失望，既然林灵素没有，那就再想办法吧。
正准备离开，林灵素突然道：“哦，贫道懂了，殿下是想要道门的驻颜丹吧？虽然贫道不炼此物，但是贫道知道哪里有炼！”
“啊，真的？哪里有？”
“京师道箓院！”
“多谢道友，多谢道友！”
赵福金心情大好，笑着离开了！
看着赵福金远去的背阴，林灵素擦了擦汗：“哼，女人嘛，自然希望容颜永驻，贫道果然所料不差，告诉了她……”
林灵素面色一沉：“不对，贫道不应该告诉帝姬，而应该自己去搞几粒，送于帝姬，这样才算让帝姬欠下贫道一个人情！”
“哎，大意了，大意了，三省吾身，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