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仁义之举
王姗正哈哈大笑之时,忽然看见那河边有几人正朝着他们跑来,王姗一皱眉,走过白玉桥便翻身上马,抽出宝剑便要朝着几人冲来。
忽然身旁一个正手拿吏部旗帜的士兵猛地将大旗横起,王姗一时不察,猛地撞到大旗上,直接跌落马来。
“你做什么?”王姗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怒斥这个士兵。
那士兵冷冷的看他一眼,嘿嘿一笑。
王姗还欲说话,却见身旁传来风声,王姗回头,只觉得巨石猛地撞击在了他的腹部,将他狠狠的砸飞出去。
赵筑邶一膝盖将王姗顶飞之后,笑着看了那士兵一眼,眼中露出得意神色。
问青天来到几个倒地的学子身边,几番检查之后,叹息一声站起身来。
“能起来跑的就是活着,被撞倒在地起不来的,便是死了。”问青天说道。
周步听问青天说完,身子猛地做出攻击动作,身子劈里啪啦一阵乱响,特别是两条胳膊,声音如闷雷一般响。
“你们都是些什么杂种?怎么对待天下学子?”周步冷声说着,便朝着那些骑兵走去。其余峨眉众人也是默默的活动着身子,一副要动手的意思。
“周大哥,周大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赵筑邶却是笑着拦住了周步。
周步一皱眉,看向赵筑邶。
赵筑邶嘿嘿笑了笑说道:“这是上位者之命,他们这些办事的怎么敢说一个不字?何必为难他们?算了算了。”
周步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便讪讪的站直。
赵筑邶却是快走几步,一脚踩在了那嘴角流血的王姗胸口。
“我说,你这个小官好大的官威啊?”赵筑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脚下力道重了几分,王姗一口血又从嘴中喷出。
赵筑邶笑了笑道:“怎么?王大人,说话啊?”
众士兵看着赵筑邶踩踏着王姗,犹豫一阵,毕竟是只有命令才可动弹,他们可不想白白受了处分,便只能看着王姗被赵筑邶踩踏。
王姗缓了一口气,看着赵筑邶说道:“江湖宵小,敢侮辱本参军。”
“参军?宵小?哈哈哈,我在军营的时候军职可比你大得多了,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可是镇北大将军的左路元帅!比你这个参军高上五个品职!”赵筑邶哈哈大笑着说道。
“镇北?左路?”王姗深吸一口气问道:“可是赵元帅?”
赵筑邶嘿嘿一笑,将脚收回,那王姗喘了几口气猛地对赵筑邶单膝下跪说道:“原来是赵元帅,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恕罪!”
赵筑邶嘿嘿一笑,从腰间掏出扇子打开,给自己悠哉游哉的扇着风,还笑着边走边说道:“我闲来无事在此地踏青,你们因何原因关了南门?还不让这些原地而来的学子进京赶考,你们是何目的!说!”
那王姗已经,急忙抱拳说道:“大人恕罪!这也并非是我的命令,乃是礼部尚书郭大人的命令,命令我等封南门锁玉桥,不得令学子过桥入京。”
“哦?郭大人?礼部侍郎,呵,做得好大官啊。”赵筑邶嗤之以鼻。
“这个,这个...”王姗说着,额头上冷汗直冒。
“将吏部的人带回去,将城门打开,请学子入城!”赵筑邶大声呵道。
“这,这怕是不妥吧。”王姗陪笑说道。
“有何不妥?”赵筑邶冷眼问道。
“这...这城门属五城兵马司,恐怕,您说的不算。”王姗眼睛一转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就是一参军,还是吏部的参军,你能命令的动五城兵马司?你无非是靠着这些兵将才将玉桥封锁,你给我滚!”刘志咏却是猛地上前,一脚踢在王姗的后背。
这一脚,刘志咏可没留情,那王姗哎呦一声吐出一口血,急忙扭头去看,却见刘志咏怒目站在那里,王姗虽然官不大,但也知道这原本的朝廷霸王,急忙打滚起身,对着兵士一挥手,骑马朝着南门而去。
众兵士翻身上马,跟着王姗骑马入城。
刚才那举着大旗的士兵跟着众兵骑马进入城内后,冷笑着看着惊恐未定的王姗,抬起手瞄准王姗的脑袋,手腕一翻,袖箭从袖子中射出。
“王大人!王参军!”身旁众人见王姗骑马直直的摔在地上,急忙下马去搀扶被一箭射中后脑勺的王姗。
那举着大旗的士兵趁乱丢下大旗,冷笑着走进一个胡同。
只是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出现一个身穿好料的玉冠公子,面目与刚入胡同的士兵完全不同,那公子微微笑着,慢步往城内而去。
此时的赵筑邶站在白玉桥中间处,手持铁扇,潇洒的很。
赵筑邶今日身穿白色外衣,还不止是普通的白色绸缎,内里用针线绣上了一些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才能看出这身上白衣的不俗。
脚下一双黑色绣着云雷纹的鞋子,云雷纹用紫色丝绸绣出,看起来也颇为不凡。
赵筑邶头戴玉冠,一把铁扇尾部缠绕着一个玲珑碧玉,笑着站在桥上,这一身不俗的衣物和配饰加上这帅气潇洒的模样,还真是颇为引人注目。
“看这小子,又从这装上了。”刘志咏笑着说道。
问青天一笑,却是见赵筑邶面带微笑看着不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帮主,他们来了。”那王敏不知何时来到了几人身后,笑着开口说道。
“谁来了?”问青天一皱眉,扭头看去,却是南门城里驶出几辆马车,马车上的旗帜赫然是崆峒派的旗帜。
问青天一愣,随即摇头一笑,笑着便朝着原本踏青所在的马车走去。
黑刀自然是问青天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便一声不吭的跟上问青天。
“青天,你去哪里?”刘志咏问道。
“回去吃肉,王敏这小子来了,说明那羊肉都已经烤好了,现在不吃可就凉了。”问青天说着,头也不回的朝着马车处而去。
“我也去,等我。”刘志咏笑道,快步跟上问青天。
赵筑邶看了看二人,笑着摇了摇头。
问青天和刘志咏黑刀二人来到马车旁,那羊羔果然已经烤好,还被王敏用刀切成了肉块。
问青天用筷子夹着火堆上铜炉里的肉,看着赵筑邶在桥上忙乎着。
五辆马车停在白玉桥下,却是卸下了几个类似摊子的东西搬上桥上。峨眉六人则是站在一旁,看着崆峒众人忙活着。
“筑邶这是想干什么?”刘志咏问道。
“筑邶这一手还是小花招,让学子感受朝廷六部之间的混乱,然后被江湖崆峒解决,崆峒再好心的送出些许银子和干粮,或是让他们免费住在崆峒名下的客栈,那你说这些学子会怎么想?”问青天笑道。
刘志咏啧啧几声说道:“筑邶这小子总喜欢玩这种欲扬先抑,手段很妙,但朱瞻基那面可不是那么轻易放过的。”
“说来也是奇怪,咱们回京这么久,却还没被朱瞻基刁难,虽然知道朱瞻基已经有些势微,但也不至于什么事都不做吧?”问青天说道。
“确实奇怪,朱瞻基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此事有蹊跷。”刘志咏说道。
“也许是宫中大臣彼此争权,朱瞻基疲于应对才一时忽略了我们,也有可能哈。”问青天笑着说着,这话是句笑话。
刘志咏一笑,端起酒碗喝酒,也不再开口。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原本被赶走的学子去而复来。
赵筑邶立于白玉桥上,对着众学子一拱手。
那些学子停下脚步,也对着赵筑邶一拱手。
“敢问足下可是崆峒少门主赵筑邶赵公子?”其中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学子问道。
“不错,正是在下,赵筑邶有礼了。”赵筑邶一笑,又是一拱手。
“赵公子!”众学子瞬间有人湿了眼眶,激动万分的喊道。
“赵公子为天下寒门学子谋不平,将那生性凶横的士兵赶走,还我等一个夙愿,我等谢过赵公子了!”众人大声喊道。
赵筑邶笑着一摆手道:“天下学子乃是一家,我原本也是一个学子,奈何门派之中过多顾及,才无缘考取功名,实乃我人生一大遗憾,诸公今日进京赶考,我岂能不为诸位做些什么!”
赵筑邶说完,又一指身边的几个摊子说道:“诸位学子,在下为诸位准备了些许银子,衣裳和食物,诸位若是不嫌弃,若是将我视为朋友,大可取之自用!”
众学子听闻赵筑邶这么一说,更是泪水之下,心里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诸位!请!”赵筑邶说道。
众学子快步登上白玉桥,对着赵筑邶又是拱手,再去领取银子衣物和食物,下了白玉桥又是对赵筑邶一拱手,才眼含热泪朝着南门而去。
赵筑邶对着众学子一笑,便大步朝着问青天和刘志咏所在走去。
众学子依旧是对着赵筑邶的背影拱手,神情不可谓不感动。
周步和其余五个师弟已经来到了问青天和刘志咏所在之处,喟叹一声说道:“那些学子的尸首只得暂时放在城口处,唉,这些学子抱着考取功名之心来到京城,却没想还没来得及上考场,就失去了性命,唉。”
问青天点头,没有说话。
刘志咏却是道:“人各自有命,唉声叹气也无用。”
周步摇了摇头,坐在蒲团上,喝酒吃肉起来。
曲飞光心里也有不平,坐下后只顾大口喝酒,一口肉也不曾入口。
赵筑邶走到几人身边,笑了笑,坐在蒲团山大口吃起肉来,只有口渴之时才喝上几口酒,模样甚是惬意,正与曲飞光相反。
黑刀立于一侧,低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步却是笑着开口道:“今日赵兄弟所行之事,为天下寒门学子遮风避沙,可谓是一件大好事,我替天下学子敬你。”
见周步拿起酒碗,赵筑邶急忙将酒碗倒满,笑着和周步一碰酒碗。
两人满碗酒下肚,俱是长出一口气。
赵筑邶一指河边说道:“今日春光尚好,看那花圃开的多么的艳丽,来,诸位别光吃肉喝酒,不妨吟诗作对。”
刘志咏一听赵筑邶欲吟诗作对,随即撇了撇嘴说道:“花圃艳丽何必吟诗作对,不如寻寻快活。”
“哦?寻快活?咏哥又想去八大胡同了?”赵筑邶笑道。
刘志咏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宁愿今日去的是八大胡同,也不愿今日看到这一幕。”
周步叹气说道:“刘兄弟也是心怀大义之人,咱们就算是去勾栏听曲,今日之事也会发生,幸得咱们在此,不然这学子又该如何是好?”
刘志咏看向周步,眼中有着些许可怜意思,这周步还不知这一幕都是出自赵筑邶之手,还在不遗余力地赞扬赵筑邶,赞扬这个始作俑者。
刘志咏扭过头去轻笑几声,又看向赵筑邶。
赵筑邶与自己一同长大,平时做事虽然是嚣张跋扈,但却也是有着几分人情,虽然办事也有不妥之时,但总归没有什么大错。
可今日这南门白玉桥事发,便死了几个学子,这几个学子是何其可怜?仅仅因为赵筑邶欲在学子中树立威望,便损伤几条血淋淋的人命,这是什么样的手段?值得吗?
赵筑邶见刘志咏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赵筑邶只得笑了笑道:“咏哥,何故这般看着我?我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好事罢了。”
“赵兄弟过谦了,你这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周步笑着说道。
刘志咏扭过头去,看向问青天。
问青天慢慢喝着酒,见刘志咏看来,只是苦笑一声。
“花圃灿烂,阳光明媚,春风吹河畔,溪流近耳旁,真是不错啊,来诸位,喝。”赵筑邶笑着端起酒碗说道。
几人一举酒碗,喝进肚子里。
黑刀看向赵筑邶,左手缓慢的抽刀。
问青天听见这细微的声音,皱眉看向黑刀,却见黑刀依然是低垂着眼帘,左手握刀,刀并没有出鞘。
问青天扭过头,和几人笑着说起话来。
黑刀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赵筑邶,左手在刀把上轻轻的触碰几下,又低下头去。
几人喝了几杯,吃了几口肉,便笑着在河畔上悠哉游哉的骑马而行。
几人喝的不多,骑马吹着春风,脸上依旧有着些许红润。
“春风拂面马蹄轻。”赵筑邶笑着说道。
“赶考学子进京城。”周步笑着说道。
“日照花簇胜娇火。”曲飞光笑着道。
“错把阴谋做恩情。”刘志咏小声说道。
“刘兄弟,你说什么?”周步一愣问道。
“哦,我说考取功名报恩情。”刘志咏笑着说道。
“哦,哈哈哈,好啊,好啊,好诗好诗。”周步笑道。
赵筑邶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笑着看了刘志咏一眼,随即便道:“春日暖阳,不如咱们去化冻河畔垂钓一番?”
曲飞光笑道:“这河畔有,可鱼竿饵料没有啊。”
赵筑邶笑道:“那有何难?随我来便是。”
赵筑邶说着,一催麾下马匹,沿着河畔而去。
白衣玉冠雷纹靴,红棕骏马少年郎,清风拂面轻声笑...
布下棋局待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