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雨欲来
岐国，岐王府。
王远坐于高位，其下只有林旺和李茂贞。
“嗯，天赋尚可。”是对林旺所说。
两月光阴，林旺凭借着王远修改过的《天罡诀》，一举踏入中天位之列。
放在江湖上，也是可开宗立派的高手。
“陛下过誉，嘿嘿。”林旺讪笑道。
“你二人，还是叫我远大人吧。”王远道。
二人疑惑，但都未吭声。
他们以为，是王远尚未习惯。
“如今我未登基，座下也无可用之心腹，只有你二人相随……这皇帝名不副实，先暂时搁置着吧。”
王远轻轻道，算是解释。
二人面面相觑，终是没有出声。
“今日唤你二人一聚，是提前知会你们一声，李嗣源要伐岐了。”
王远再道。
“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皆是震惊。
林旺是带些慌乱在其中，毕竟那大耳贼曾举一国之力诛杀天下不良人，是很多不良人的心魔。
李茂贞震惊除外，更多的是愤怒。
“陛……远大人，我必率军冲在前线！绝不言退！”
李茂贞慷慨激昂道，眼中丝毫无惧色。
都是这李嗣源所害，阴谋于岐国，阴谋于天下，才导致如今小妹下落不明。
他与李嗣源，亦是有仇！
王远问道：
“两月来，岐国收复数州，如今有兵力几何？”
岐王思索一阵，道：
“回大人，如今已有三万之数。”
“但洛阳有十万禁军，边陲节度各四万兵力，各个归顺于李嗣源的藩王，皆拥三万甲士，你是要拿这三万人，同那李嗣源，过家家吗？”
王远轻声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大人……请您救岐国！”
李茂贞闻言，猛然跪在走道之上。
林旺见李茂贞已经跪下了，自己也紧随其后。
“远大人，请您救岐国……百姓！”
王远轻笑一声：
“呵呵，你二人不必紧张，我只是知会你二人，至于应对之法，无需你们操心……起身吧。”
“谢大人。”
“谢大人。”
二人直起身子，坐回原位。
“大人，您是算到的？”林旺又问，其实心里他已经猜到。
王远颔首。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那……李嗣源何时会来伐岐？”林旺再问。
“嗯……”王远杵着头，沉吟片刻。
“七八日后自洛阳启程，朔方道阻且长，至于真正时候，届时便知了。”王远淡淡道。
二人坐于下方面面相觑。
“远大人真是神了，竟算得如此精准。”是林旺心中所想。
“袁天罡真是神了，竟算得如此精准。”是李茂贞心中所想。
“大人，我等，该如何操办？”李茂贞还是担忧地问了一句，若是那李嗣源真带着十万禁军伐岐，便是神仙难办了。
“平日何样，如今便是何样。”王远回道，身影一闪。
便已在府邸门口。
“今日有事，就到这吧。”
话毕，王远已消失在二人的视野。
林旺拱了拱手，“岐王殿下，我也去练功了。”
同李茂贞告别后，林旺来到一处药铺，按着方子抓了几味药。
是要送到一独栋院落去，远大人吩咐的。
……
七日一晃而过，李嗣源于洛阳城头注视着下方如黑云压境般的禁军部队。
“陛下，我们带多少人马？”李存礼躬身问道。
“嗯……六弟，你说应当带多少？”李嗣源眯着双眼道。
耳垂随风摇摆，若是有人注意的话，必然会被惊奇，那耳垂简直要坠落到双肩之上了。
“回陛下，如今岐国吞并数州，兵力至多在三万之数，且多是杂兵，禁军一万余数便可阻挡，但为了保险起见……
臣建议，陛下可带五万，三万对其三万，吾之精兵定能碾压，剩余两万，应对变数……和那异军突起的皇帝！”
听了李存礼的分析，李嗣源不住点头。
“嗯，不错，六弟之心思，当真是越来越缜密了。”
“陛下过誉。”李存礼躬身，欲要退去调兵遣将。
“等等，”李嗣源开口：
“带六万去岐，调河西节度一万骑回守洛阳。”
“陛下，河西节度使乃镇守漠北的重要防线之一，调一万骑回洛阳，岂不是……”
“住嘴。”
李嗣源寒声打断。
“朕意已决，你只管行之，加急密保通于河西便是，莫要惹得朕……不高兴。”
“是……陛下。”
李存礼退出城头，只剩李嗣源一人在其上。
“朕，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六弟，希望你能明白。”
李嗣源轻语一句，而后看着城下人头攒动。
是军队在调动了。
“看看，都是朕的儿郎们啊，哈哈哈——”
至巳时，六万精兵已列好军阵。
气势夺人，惹得天地无光。
李嗣源面目潮红地看着楼下万人，振臂高呼：
“诸位，随朕，伐岐！”
“虎！”
“虎！”
“虎！”
万人齐呼，似是士气通天。
午时到，正是出征吉时。
李嗣源跨坐在马匹上，排在最前。
左侧，是薛王李存礼。
右侧，是沉默不语的权臣赵革。
身后，是晚唐军旗，是六万精兵。
迎着寒冬北上。
……
岐国，岐王府。
天上又飘雪了。
王远负手立于城头之上，望着天地雪白。
万籁俱静，只剩下跳动的假心振聋发聩。
“呵呵，你这大耳倒是惜命的很，带这么多人，攻一个小小的岐国。”
王远轻笑一声，又瞥向城中灯火。
“你们四人，不好好完成本帅委托，整日浑水摸鱼，呵，以为本帅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嗯，林旺这小子练功倒是勤奋。”
王远抬头，任凭雪飘在脸上，打湿睫毛，化成细软水滴。
“罡子，我想了想，人是不能没有心的。”
王远自语，而后笑出了声。
在大雪中立身许久，才有了动作。
“人啊，是不能没有心的。”
王远抬手接住一朵雪花，用内力包裹，让其在手中悬浮，没有散落。
“想，听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