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还是等得起
沈京墨听到这句告白，眼睛都不自觉地睁大了些。
该说不说，广飞哥不愧是东北男人，就连告白也那么霸气。
果然，那端的嫂子听到这话，倒像是有点儿害羞了。
不过，嫂子也回应了他一句：“我也贼稀罕你。”
就是这次回应的声音比刚才的说话声明显低了点儿，柔了点儿。
沈京墨侧眸看向正在那里玩儿小火车的邓灯灯。
他朝灯灯走过去，压低声音问：“你爸爸妈妈平时也这么黏糊吗？”
他突然就有点儿羡慕。
听到广飞哥和嫂子互相告白，沈京墨单是心生羡慕还不够，倏地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真想把自己的初恋给献出去。
灯灯趴在他耳边，靠近他，小手弯起抵在颊侧，小声对他道：“我爸爸妈妈在家经常吵架的，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和谐喔。”
沈京墨：“……”
现在他撤回刚才那个想法还来得及吗？
“真的吗，我看着不像啊。”沈京墨眉心轻皱了下道。
“大人们的世界，我是搞不懂。他们上一秒可能还在吵架，下一秒爸爸又开始亲妈妈了，嗨。”邓灯灯一边用小手摆弄着自己面前的小火车，一边跟京墨哥哥吐槽。
沈京墨默默叹了口气：“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话果然是不错的。”
【灯灯太可爱了吧，过来让姨姨亲一口！】
【好想预定灯灯做我未来女婿啊，这孩子怕是随了他爹，太实诚了。】
【邓冠军对灯灯指指点点：好小子，你给我这么玩儿是吧。】
……
隔壁204是商氏兄妹俩的房间。
导演组要求他们这通电话打给家庭成员。
他看向妹妹，问：“你想跟爸爸妈妈说话吗？”
商玉京坚定地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
“我们不是才刚和爸爸妈妈分开吗，为什么又要给他们打电话？”商玉京反问地有理有据。
商鹤眉心轻蹙了下，问：“……那这通电话我们要打给谁？”
商玉京正在拿小木梳梳自己的头发。
她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瞧着对面的镜子，连头也没转，直接道：“就打给那个经常让你叫爸爸的哥哥嘛，他的声音好听。”
商鹤：“……”
商鹤瞪大眼睛：“你让我跟他说一句关于爱的话？”
商玉京点点头。
商鹤义正言辞地拒绝：“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听商鹤哥哥这么说话，哥哥这样儿还怪可爱的嘞。】
【真的有这么难顶吗，不过商鹤现在的表情确实不大好看哈哈哈。】
那个一给他打电话就让他叫自己“爸爸”的小子是他的大学室友。
让他跟对方说什么关于“爱”的话。
怎么可能。
说句笑话还差不多。
商玉京放下手中的小梳子，“你可以不说啊，我来说。”
商鹤：“那更不行。”
“为什么？”商玉京不解地问，“不就是开个玩笑么，那有什么的。”
商鹤蹙眉，一脸严肃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商玉京点点头，“好了好了，我不说。”
说完，她又看向哥哥，给他出主意——
“那你要不然直接跟他唱首歌？只要歌词里面带个‘爱’字的，应该就差不多符合节目组的要求吧。”
商鹤与她对视了一眼。
有道理。
于是，他将这通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大学室友。
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到底在哪里玩儿，反正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稍显嘈杂。
“怎么了，找爸爸什么事儿？”
商鹤：“你喊一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对方：“你小子脾气见长啊，听说你最近带着京京妹妹去录娃综了，好玩吗？”
商鹤：“京京妹妹也是你能叫的？”
“行行行，我不叫。”
商鹤：“我现在挺无聊的，给你唱首歌吧。”
“等等，你先别唱，”大学时住在商鹤上铺的那位室友直觉有诈，“你这是玩儿大冒险输了还是怎么着啊？”
“你猜得差不多。”
“唱完歌然后呢？”
“下次见面，你请我吃饭。”
那边刚要答应，商玉京就适时插话进来，“哥哥，我也要去。”
商鹤毫不犹豫，直接拒绝：“有你什么事儿？”
商玉京撇撇嘴，对于他这样的回应不是很开心：“我是在跟电话里的哥哥说话，又不是在跟你说话。”
“是京京吗？没问题啊，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哥哥都给你买，不给你哥买也得给你买。”手机那端的男孩子倒是大方得很。
商鹤见她生气，最后也只得妥协道：“好好好，我带你一起去还不行么。”
“不是要唱歌吗，唱啊，我可等着呢。”
商鹤唱了一首自己参演过的青春校园剧里面的一首片尾oSt。
“cuz you\\u0027re my beauty\/
\/don\\u0027t walk away\/
\/You\\u0027re everything to me\/
\/Now you\\u0027re my beauty”
商鹤不愧为偶像出道，唱功简直吊打一众圈内流量。
他的嗓音像是被天使吻过，高音低音假音流转自然，一点儿青涩感都没有。
而他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与商玉京的直播间热度又上升了一个level。
他不少粉丝也自发录了屏录了音，准备剪辑一下直接发在广场上。
后续哪怕制作什么关于自家哥哥的安利向视频，这也是蛮好的素材。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在娃综听到哥哥的现场，太棒了。】
【该说不说，商鹤能火到现在的确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电话那端的“儿子”是不是被震惊住了，哥哥一首歌都唱完了，他为什么迟迟不说话。】
商鹤淡淡道：“我唱完了。”
对方像是才反应过来，“这就完了吗，我还没听够呢。”
商鹤：“你……你去q音，开个VIp，把我这首歌下载下来，随时随地听都可以。”
“开什么VIp啊，我刚才都录音了。”
商鹤：“……”
好啊，你小子真就一毛不拔是吧。
商鹤沉声评价了句：“你的铁公鸡人设还真是屹立不倒。”
坐在旁边的商玉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逗你的。你这歌儿我早就下载了，我经常听。”对方说。
“算你有点儿良心。”
“别说，我还真有点想你们了。”尤其是听到商鹤刚才唱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商鹤微微抿了下嘴角，没吭声。
对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303几个兄弟一起聚一聚？”
商鹤：“等这期节目录制结束，我联系你。”
“好，我请客。”
“陆哥哥，我也要一起去~”商玉京道。
“好好好，哥哥特别欢迎我们的小公主。”
……
206房是一间大通铺，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基本都住在那儿。
205房间内，江霁月正在陪小砚看动画片。
她看了一集《喜羊羊与灰太狼》，突然就觉得肚子有些痛。
一定是紧张的。
江霁月蹙起眉。
看来这个电话，的确是非打不可了。
她关掉手机投屏，用遥控器按灭电视，对裴小砚道：“不看了，我要给你爸爸打电话了。打完电话我们就睡觉。”
裴小砚嘟起小嘴巴，望向她的眼神颇有些无奈，“你早就应该给爸爸打电话啦。”
江霁月：“……你懂什么。”
她这不是根本没想好怎么跟裴遇川表达“爱”么。
裴小砚两只小手臂抱在胸前，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面向她了。
“好叭，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我倒要听听你待会儿要和爸爸说什么。”
江霁月：“……”
她用那种略卑微的目光看向裴小砚，“小砚，阿砚，砚崽，砚砚……”
裴小砚这才扭过头来看她，“干什么鸭？”
“要不然，你帮我想想到底要跟爸爸说什么吧。明天我给你买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麻麻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裴小砚并不买账，只是一脸警惕地问：“你有钱吗？”
就算麻麻有钱，节目组也不会让他们花自己的钱哒。
江霁月：“……没有，但我可以赚啊。”
裴小砚：“万一你赚不到呢？”
江霁月：“……”
报一丝，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再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让我帮忙呐。”裴小砚义正言辞，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觉得砚崽现在变得更聪明更不好骗了？】
【家人们，你们发现了没，摆烂带娃真的有用。这样能够培养娃的独立思考能力，咱们砚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向江女士学习一下子。】
江霁月微微眨了眨眼，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淡声道：“好吧。”
就知道这小子是指望不上的。
她刚打开手机联系人，还没找到裴遇川的号码，耳根就开始微微泛红。
到底要怎么说啊。
发愁。
然而江霁月内心的小九九正发散的时候，手指却不听使唤，比脑子率先行动一步。
——直接拨出了裴遇川的号码。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江霁月再想挂掉电话，已经来不及了。
摄像机也在拍。
她食指微动，点了下免提键。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电话那端便传来了一道低沉清冽的熟悉男声。
“晚上好，裴太太。”
江霁月心下一惊。
紧跟着，不受控制似的，脸颊也逐渐染上了一层层绯色。
这个男人，干嘛突然这么叫她啊。
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裴小砚原本正在跟床上的太空被玩儿，听到爸爸的声音，他玩被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江霁月干笑了两声，道：“裴先生也好。你现在在哪儿啊？”
他那边好安静。
之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在酒会现场应酬。
这么一乍安静起来，她倒是还有点儿不习惯了。
裴遇川掀了掀眼皮，斜倚在四合院外面的街灯旁，低低淡淡开口：“在老宅，怎么了？”
江霁月：“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裴遇川意有所指似的“哦”了一声，又道，“就只是，单纯地给我打个电话？”
“也、也不全是。”
“想和我说什么，你说，我在听。”裴遇川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磁沉性感，自带混响。
手机屏幕前的观众们一个个都露出了姨母笑。
【听裴总这么说话真的太舒服了，这个男人好绝。】
【刚从隔壁谢总那儿过来，不得不说，这两个人性格真是大相径庭。】
【裴总多说几句好不好啊，声音真好听，我超级爱听。】
江霁月轻咳一声，朝裴小砚招招手，“小砚，过来跟爸爸说句话。”
裴小砚摆摆手，语气略敷衍，但声音却是很大的，“爸爸，我今晚先不跟你说话咯，你和麻麻好好聊吧。”
“好，小砚真乖。”
江霁月：“……”
看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小砚，你好好在房间玩儿，我先出去下。”
当着裴小砚的面跟他的爸爸表达爱意，也太羞耻了。
即便小砚年纪还小，但她也真的做不到。
更何况现在的小孩儿都早熟，比自己懂得都多。
“好哒，我等你哟。”裴小砚笑着对她说。
江霁月微微颔首，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也没走远，就在205门口外的走廊处站着。
不过，一位摄像老师也跟着她来到了走廊。
直播仍在进行中。
裴遇川抬眸，深邃眼底蓄上一层难得的缱绻意味，低声询问：“裴太太想跟我说什么，还要瞒着儿子。”
江霁月口齿之前虽算不上多伶俐，但也从没像现在这样结结巴巴过。
她斟酌了半晌，却也只是道：“我原本是想按照节目组的要求，跟你讲一句表达爱的话，但我实在是想不到要说什么。”
裴遇川清冽的嗓音里裹挟着两分温和气息，倒是没多盘问她什么，只是道：“看来你是被这个任务给难住了。”
“嗯，我说不出来，你会怪我吗？”
“没关系，在我这里，爱意本就不需要用过多的语言来表达。”他说。
裴遇川的声音淡淡沉沉，却很有力量。
至少，让江霁月原本飘忽不定的心绪逐渐沉淀了下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问。
裴遇川有条不紊地同她解释：“字面意思。表达爱意是自然流露，是水到渠成。如果你现在说不出来，那就等你想主动讲给我听的时候再说。”
江霁月听完之后，眼睫微微颤了颤。
这个男人，怎么说得每一句都能够直戳到她的心坎儿上。
不得不承认。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被感动到了。
正当江霁月还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却又听见他低沉清冽的嗓音——
“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