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上热搜
江霁月听到这话，心下不由得一颤。
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感觉呢。
大抵就是久旱逢甘霖，总觉得这实属意外之喜。
哪怕他们两个人相隔千里，又隔着手机——
但是当她听见裴遇川用那种低磁清冷的嗓音说这句话时候，耳朵尖儿都不由自主地泛了红。
江霁月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颤着。
耳朵尖热，耳根也热，手掌热，手心也热……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你真的不生我气么，其他嘉宾应该都、都完成任务了，只有我……”
“就这么信不过我？”裴遇川低低沉沉地反问了句。
他这话虽是反问，但在跟她说话时，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埋怨她的意思。
江霁月动了动唇，淡声开口道：“没有。”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那，我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确定没有了？”
“嗯，裴先生晚安。”
“晚安，好梦。”
……
挂断电话后，江霁月并未直接进她和小砚的房间，而是整个人往后靠——
上半身直接贴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不得不说，这墙壁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江霁月微微阖上眼。
然而，脸颊两侧明显的绯红却已然出卖了她。
【啊啊啊打个电话就燥热起来了吗，江女士果然还是小年轻啊，不禁撩。】
【呜呜呜呜呜呜只有我觉得江霁月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吗？！】
【不是，我寻思裴总也没说什么啊，怎么江霁月就脸红成这样儿了。】
【我觉得姐姐一定是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吧。】
江霁月如果看到观众发的上面那条弹幕。
她一定会据理力争澄清道：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但她还挺好奇一个问题的。
裴遇川这个男人，是不管在谁面前都这么会撩，还是单单在她面前这样儿？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特别重要。
就在江霁月贴着走廊墙壁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裴老爷子正在他四合院儿的书房里打电话。
电话那端的男人，是在老爷子身边工作了小半辈子的总助。
饶是裴遇川见了他，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叫一声叔叔。
裴老爷子站在书房里，老态龙钟的声音压低：“对，你到时候直接把检测报告拿来给我。”
“切记，这件事一定对外保密。”
虽然裴老爷子现如今已经不在集团任职了，但他身边那位总助还是延续了一贯的称呼，“董事长，这事您直接问小裴总不是更好么，为什么非要——”
话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
裴老爷子拧起眉，又轻轻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问过？可他挨了我那么多军鞭，死活就是不说。”
“他那嘴巴简直硬过骨头，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随了谁！”
如果裴遇川那小子主动跟他交代那孩子的来历，他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电话对面那位在老爷子身边“戎马”多年的老总助心说那可不就是随了您么。
不过他也没敢直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只是道，“您别生气，我也只是担心您和小裴总爷孙俩的关系不是。您说那结果万一就——”
“我这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万一。”
“那我再问您最后一遍，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确定不会后悔？”
裴老爷子：“我自然确定。”
至于会不会后悔。
走一步看一步，真到了那份儿上再说。
他必须要知道真相。
不知道该说是侥幸心理还是其他的什么。
裴老爷子总觉得即便是裴遇川这个小兔崽子年轻气盛、气血方刚，但也绝对干不出来这等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
江霁月拿着手机，转身走回房间。
她看着手里捏着一个黑白皮皮熊小玩具的砚崽，一颗心登时就软了下来。
裴小砚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但即便是睡着，他也没把手里这玩具放下。
江霁月轻轻掰开他的小手指，将小小的黑白皮皮熊从裴小砚手里拿出来，又小心翼翼地为他盖好被子。
她跟直播间的观众们道过“晚安”后，用黑布蒙上了摄像机，躺在小砚身边，准备睡觉。
然而，江霁月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就是睡不着。
她思来想去，自己这失眠一定得怪一样东西。
不如那就——
怪裴遇川吧。
都怪他跟她说什么“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
他自己难道都不知道这话到底有多能撩拨人心吗？
好端端的，居然在电话里安慰她，还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那这睡不着能怪她吗？
不怪！
全都怪裴遇川！！
江霁月像一只蛆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盘成了一团麻花也没能睡着。
最后，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江霁月拿起自己搁在床头柜上的空杯子，准备去二楼的小客厅接点水喝。
总之这觉，她确实是睡不着了。
倒不如先去干点儿别的消磨一下时间。
刚好，她也有点儿口渴了。
江霁月打开小客厅的灯，开始接水。
接完水后，她转过身，准备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一会儿再回去。
然而刚一转身，就被吓了一大跳。
江霁月单手捂住胸口，轻轻呼出一口气：“你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儿干嘛？”
“我认床，睡不着。”沈京墨皱了皱眉，也觉得很委屈。
江霁月：“……好吧。”
“你怎么也出来了？”沈京墨好奇问了句。
“我也有点失眠了。”
沈京墨心下一惊。
所以，那条关于她老公的高位热搜……她已经看到了？
看到了，所以才会失眠的吧。
不然的话，他还真想象不到她会有什么其他失眠的原因。
沈京墨沉默了。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江霁月一侧眸，便注意到了他白色t恤短袖上沾的水渍，问：“你这是刚洗过脸？”
沈京墨伸出手，指指自己旁边的小沙发，示意她坐，“洗了。我刚从外面回来。”
“这都快十二点了，你去外面干什么啊？”江霁月眉心轻轻蹙了下，问。
“溜达溜达，找找睡意。”
结果可倒好，睡意没找到，反倒是更精神了。
江霁月淡淡“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再多说。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沈京墨小心翼翼地问。
可话一说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话才真是白问。
谁经历那种事情会开心呢。
江霁月看起来的确是心挺大的，但再怎么着，她也是个女人啊。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看到关于自己老公出轨的新闻会无动于衷。
沈京墨动了动唇，想再说点儿什么，但一对上江霁月的视线就不由得怂了起来。
江霁月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明所以：“没有，可能就是想太多了吧。”
裴遇川不过只是跟她说了那样一句话而已，她就想这么多，实在是不应该。
虽说她也知道不应该，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江霁月，你别怂。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那种出轨的男人，就应该被网友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不过好在，已经有许许多多的网友们都做了他的嘴替，早就对裴遇川开骂了。
也有不少网友直接在那条新闻底下@江霁月，喊话让她和裴遇川早点离婚的。
江霁月一脸懵懵的样子，像没睡醒似的，迷迷糊糊道：“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沈京墨：“……”
他眉心皱得更狠了。
看来，江霁月是根本没看到那条热搜。
那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失眠的？
他点开热搜词条，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你没看到这条热搜吗？”
江霁月摇摇头，“我一直都没看手机。”
在跟裴遇川通完电话之后，她就把手机放一边，没再管它了。
很难得的，江霁月今晚并没有刷微博。
沈京墨将自己的手机又往她那边杵了杵，“那你先看看这个吧。”
江霁月接过去，低头。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字后，她的眉心瞬间拧了起来。
那天晚上在酒店，裴遇川去楼下给她买饮料，说碰见了个熟人。
就是……
照片上这个女人么？
他们的动作，好亲密。
如此紧密的姿态，是她与裴遇川都从未做过的……
江霁月一颗心脏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攥得死死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只手不停地往四面八方，极尽全力地撕扯着。
江霁月想喊“痛”。
可她张了张嘴，动了动唇，却没能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沈京墨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前后表情的变化。
他凑过去，视线却并未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只是淡声问了句，“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你的……老公，对吧？”
江霁月划拉手机屏幕的动作停住，将手机还给他，点点头。
她现在说不出话来。
江霁月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人的情绪在大起大落的时候，是会连说话的力气和心思都消失不见的。
沈京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偏过头看着她，接过手机道，“如果你想跟他离婚，我可以帮你找律师。虽然我们沈家不如裴家势力大，但在燕京城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江霁月食指搭在唇边，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她没有吭声。
离婚么。
她与裴遇川的那个合约，她看过。
只有一年而已。
不需要离婚。
一年之期到了之后，合约作废，他们的夫妻关系自然也作废。
他们是合约夫妻没错，他想找别的女人，他喜欢别的女人也是他的自由。
可现在就这样……
他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点？
等等。
江霁月突然觉得这件事不太对。
现在裴遇川有儿子……
就算是只是为了小砚，他肯定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来的。
江霁月也是忽然意识到，这条新闻与裴遇川一贯的作风不符。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点开那条热搜细细看了一遍，“你说，这会不会是借位拍的？”
沈京墨知道她这么问的意思。
无非就是对她家那个男人还抱有幻想，不愿意走到离婚的那一步。
他都明白。
沈京墨：“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离婚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些照片都已经被曝光出来了。如果这件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你老公又怎么会被别人拍到照片呢？”
江霁月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我要问问裴遇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京墨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觉得你现在去问他，他就会跟你说实话吗。男人这种生物你可能不了解，但我和他是同类，我是了解的。”
江霁月垂着眉眼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有些事，总要问清楚了，我才能睡得着。”
沈京墨见劝不动，也就不再劝了，道了句，“……行，你问你问。”
江霁月见他站在这里不走，“你不回避一下？”
沈京墨：“……”
行吧。
他原本还想听听裴遇川那个狗东西到底会怎么找借口跟她解释呢。
但既然江霁月不愿意自己听到这些，就算了。
他不强求。
不过，沈京墨的确是走了，但也没走远。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透过半开的走廊窗子往外看风景。
但都这个点儿了，外面的确也没什么风景可看。
沈京墨支棱起两只耳朵，想听听他们到底会说什么。
江霁月直接拨通了裴遇川的号码。
她开门见山地道：“你和另一个女人上热搜了，网友们都在喊话让我和你离婚，裴先生，你能解释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裴遇川听到这些，不仅没有生气她为什么深夜来质问自己，也没有反问她什么，反倒是只低低笑了一声。
江霁月：“……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你还笑！”
笑个p啊。
裴遇川这个杀千刀的。
今晚他要是不跟自己解释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别想睡了。
她睡不着，他也必须陪着。
裴遇川将那天晚上在电梯间门口是如何遇到那个女人，又是如何被她缠磨，再如何被她带过来的狗仔偷拍的事情，全部跟江霁月叙述了一遍。
听得江霁月一愣一愣的。
“你说真的？”
“没骗我？”
裴遇川有条不紊的嗓音淡淡落入空气中，“真的。”
“所以，你知道她偷拍你？”
“嗯。”
江霁月想不明白，抬手抓了抓耳朵尖儿，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制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