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将不过李,李存孝
旷野之中的厮杀是战争，朝堂之上的纷扰亦是战争。
处处陷阱，步步杀机。
出了宫门，赵政旋即恢复了往日平静地表情。无论是冷漠，愤怒，还是别的情绪，动作都不过是表演给赵姬看的伪装。
欲整顿朝纲，重振王权，剪除吕不韦都是第一步。
赵姬作为吕不韦在宫中的耳目，希望她能将赵政的决心传达给对方。也希望吕不韦明白急流勇退，明哲保身的道理。
当然，这不意味着赵高汇报的消息是假的。
当前，也的确有一支赵国骑兵跨越关山险阻，出现在了秦国腹地。
赵政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明白，对方这是想要干嘛。这是完全没把秦国人看在眼里吗?
哼。
赵政振袖，骤然停在回廊，冷冷望着前方。
伴君如伴虎。赵政今日毁塔楼，抓工匠，冷赵姬，种种手腕看似寻常，却是每一条都足以将赵高这样的宦官如粉尘碾碎。
赵高屏气凝神，低头侍立在赵政身后。
良久。
赵政突然身子微动，轻声连绵地笑起来。
“能够跨越华阴险阻，敌人必不可能是一支大军。
曲曲小队，欲奈我何?”
赵政自顾自摇了摇头，道，“也不对。若是任由这群苍蝇在寡人的国境内肆意横行，恐招天下人耻笑。
赵高，命李存孝进宫见我！”
“诺。”
赵高连忙回答。
赵政转身去往乾明殿。片刻后，铁塔般的李存孝也大步走进来。李存孝屈膝行礼道：
“末将李存孝，拜见大王！”
“免礼，”
赵政拂袖。看到李存孝，赵政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他正色问：“存孝，寡人方才得到消息，有一支赵国骑兵正逼近咸阳！你若去截杀他们，需要多少兵马?”
“敌人有多少?”李存孝问。
“两千。只少不多。”
“那，末将只需五百骑兵足以！”李存孝郑重回答，掷地有声。
赵政双手在膝头，仰头大笑。若是寻常将领，听闻赵国骑兵之名，恐不欲出战。就算是出战，也得倍之以兵！
但若是以数倍之兵击敌，纵使得胜，也不过是应该。若是失败，则遗笑千年！
唯李存孝，勇猛至此，令人感叹！
“你可知若是战败，后果如何?”赵政故意佯怒问道。
李存孝神经似极为大条，完全没受赵政影响，瓮声瓮气回答：
“末将绝不可能输！”
因为是在自己擅长的战场上，无论敌人多少，哪怕以只身迎万敌，那也是万军辟易，横行天下！
绝无认输可言！
“好！”
赵政重重说了个好字，“那寡人便信你这次！许你五百禁军，前去迎敌。”
由于新招募的军队还未集合完成，咸阳只有禁军驻守。禁军是一阶顶级的特殊兵种，拥有步骑弓三种形态，亦是非常强力的兵种！
…………
河水清且浅。
身着七分红色，三分蓝色军服的赵国骑兵沿着河岸散开。有的跪在地上捧水洗脸，有的用兜帽打了一篮子水回到岸上煮沸。
“这次要给秦国人一个教训！”几人围坐在一起，尖嘴猴腮的赵国骑兵开口。
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听着，含笑点头。他接过旁人递来的粗粮窝窝头，大口大口，香喷喷地咀嚼，同时赞叹道：“这窝窝头是好东西啊，不仅香甜，还管饱！”
等男人吃窝窝头的间隙，旁边又有人奉上烧开的热水。
这热水不是为了杀菌，是为了让窝窝头变软一点，更方便下咽。
“大王！”中年男人身旁，一个身材短小健硕地男人迟疑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
中年男人咀嚼着窝窝头，眉头拧成麻花。
“前方不到一日路程，就是咸阳。我们是否已孤军深入太远了?”
刚出发时，所有赵国骑兵都士气高昂，势要洗刷华阴一战的耻辱。但等到孤军悬远，便不免有人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问：“怎么，你怕了?”
“我怕什么?”矮小男人硬着脖子，脸色赧红，“我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贱民死了无所谓。可是大王您万金之躯，若是有什么事儿，该如何是好?”
“哼。”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没有立刻回应。
如果有秦国人在此，一定会为中年男人的身份大吃一惊。因为他不是别人，乃是当今的赵国君主，赵雍！
少年登基，却退强敌！胡服骑射，吞并中山，楼烦，林胡，让赵国一举成为七国中的鼎盛大国的君主！
此刻，这个足以影响赵国国运的人，却出现在了秦国的腹地，都城咸阳！
换成旁人，都绝无可能。纵使赵政，也不会这般以身犯险。唯独赵王雍，性格洒脱，又习惯冒险。
这位君王可是曾伪装成使者，亲自出现在秦王面前的人。当初秦王若是识破他的身份，赵国的历史恐就要改写了。
赵雍没有正面回应矮小男人，自己的叔父公子成的担忧。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赵国骑兵，问：
“你跟我多久了?”
“回大王，有六年了。”尖嘴猴腮的赵国骑兵回答。
“六年，”赵雍咬了一口窝窝头，又问，“我可曾失败过一次?”
“没有！”
赵骑不觉挺了挺背脊，坚定而骄傲地回答。
“那就对了！”
赵雍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区区秦国，又能奈我何?仅是函谷关的战事便足以令他们焦头烂额，恐怕没人有空来理我们。我还打算到咸阳城墙下，撒泡尿再回去呢！”
赵雍拍拍战裙起身，四周响起一阵粗犷的大笑。
这便是赵雍的回答！
自信且骄狂！
公子成的脸上，却浮现起一抹不加掩饰的焦虑。
这时。
一骑快马加鞭赶来，翻身下马跪倒在赵雍面前：
“禀告大王，有一支秦国骑兵正朝我们赶来！”
“哦，是吗?”
赵雍眯着眼，将最后一点窝窝头残渣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细细咀嚼，吞咽。随后，赵雍才拍了拍手，不疾不徐地开口下令道：
“全军准备，上马迎战！孩儿们，且让这些懦弱的秦国人看看，我大赵铁骑的风采！”
这次随赵王雍出征的赵国骑兵，全是最精锐的史诗级兵种——胡服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