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水淹大梁

李存孝和黄忠两人，骑马离开大营，登高望远。

由于几月前，张良以限定技决胜千里之外，胜魏王俞。大梁一夜泽国。直到今日，这些大水都还没完全退去。

李存孝不是没想过水攻大梁，只是筑建堤坝数次不成，便就此放弃了。

此刻站在张良所指示的地方，顺势看去，下方的地势便如天然水道，直通大梁。

“我滴娘勒。”李存孝瞪大眼睛，一拍大腿，不觉说了句近些日子学来的土话。

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李存孝一脸惊惧地望着前方。张良那家伙不仅知道这里可以筑建堤坝，而且，还是在数月前就已在轻描淡写间为此铺平了道路。

“我服了！”

李存孝感叹了一句，回头看向黄忠的目光也柔和几分，道：“事不宜迟，黄将军，让你的人一起来修建堤坝吧！魏国援军不何日就会抵达，我们还需速战速决！”

“唯！”黄忠调转马头朝下方驰去。

不过数日。

高大的堤坝便已筑成，其中汇聚的汪洋大水，高过城头数丈。

李存孝和黄忠两人立在堤坝旁，冷冷看着下方的大梁城。

天时不如地利。

此刻一旦决堤，大梁便是人间地狱。但慈不掌兵，两人都没有产生这种疑虑。

“开始吧！”李存孝喝令。

大坝挖开一个缺口。

一开始还是细流潺潺，片刻后便成了小溪滚滚。继而如雷霆般倾泻，水流浩浩荡荡，如水龙般倾泻而下，笔直冲向大梁城墙。

“轰！”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

守城的魏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得瞪大眼睛，看着高过城头的洪水滔天将自己淹没。

大梁城头直接被撞出一个缺口。

李存孝匆匆下了山坡，带着士卒坐上早准备好的小舟，朝大梁城驶去。

这时的魏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欲望。黄忠一箭一个，轻易猎杀那些还想反抗地将官。

秦军翻过城头，趟着水朝城内冲去。

是日。

大梁城陷落。

据悉，魏王俞在洪水来临时，独自乘坐早已准备好的小舟，逃离大梁，前往邺城。又有消息称，准备小舟，等待救援魏王的人，乃是信陵君魏无忌。

其实，就连大梁城中的小童，都知道敌人很可能选择水淹大梁。只是天灾人祸，谁又有能力阻拦。信陵君一早为此做好准备并不奇怪。

与之同时，另一边，赵政的车队抵达了新城郡与楚地接壤的邳县。

王龁暂时在此驻军。

赵政抵达后，当即改命随行的吴起为左将军指挥三军。王龁率兵两万，前往攻略魏国的许和鄢陵两城。

熊浑以避嫌为由，在此地向赵政辞行，先行返回楚国。

赵政同意了。他知道熊浑这是为了将白公胜意欲作乱的消息提前传回郢都。但他没有阻拦的意思。

休整几日后，赵政带着护卫赵云，谋臣张良，张仪，以及贵公子韩非，数十铁鹰卫士动身前往楚国。

马车沿着大道缓缓而行。

一离开秦国范围，道路陡然变得坑洼不平，颠簸起来。

如此行了半日，车队停下休息。赵政立在车头问赵云，之前的吵闹声是什么情况。

赵云回答，是有一老一少两父女，一直跟在车队后面。他便前去调查询问。

“让他们跟着吧，”赵政说道，“大概是担心路上会有劫匪，觉得跟着我们更安全。”

“唯。”赵云拱手。看上去严厉冷酷的秦王政，其实对百姓一向怜悯。

如此又行了几日，便抵达云梦泽畔。一行人下马车换乘舟船前往郢都。

赵政立在船头，看着一片云雾缭绕的云梦泽，不禁着迷。

撑船的老船夫唱着南国的调子，乐呵乐呵地开口：

“客人么，你们可来对了时候。这个季节的云梦泽鱼是最肥的。既然来了，不妨找个食店尝尝。”

坐在船舱里的张仪拿着船家给的林檎，咬了一口，笑着回应道：

“这么说，你可是吃鱼都吃腻了，老人家。”

“嗐。这你就不懂了，这里的鱼啊，清蒸红烧鲜切焖炖，几十种吃法，怎么可能吃得腻呢！”

“楚国倒是物产丰饶。”赵政冷不丁地接了一句，道。

“这您可就说对了，”老船夫真是和谁都能聊上两句，乐呵乐呵道，“天下之大，若论物产丰富的，还得是我大楚。那秦国贪得无厌，屡屡来犯，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么。”

“哈。”

老船夫没注意，船舱内的几人表情都有些怪异。唯独赵政轻笑了一声，回到船舱来。

在张良身旁坐下，赵政低声道：“这郢四面环水，必须乘船才能攻城。易守难攻之处，可谓天下罕见。对此，子房怎么看?”

如此美景，赵政却是以军事的角度在审视，真是颇煞风景。韩非冷不丁地看了赵政一眼，撇过头去。

张良呆呆地盯着手中的林檎，没有回答，只是转而将之交给赵政。

赵政接过林檎，看了数秒，忽而明白过来，朗声笑了两声，又将之递给另一侧的赵云。

赵云接过林檎，一脸不解地望着赵政。

张仪一把夺过林檎，信手掰成了两断。赵云低头看去，只见林檎的果心都是坏的。

赵云这才明白了张良和赵政的意思。

外表光鲜地东西，也许内里早已腐败。从外部无法攻陷的坚城，却会在内部自行瓦解。

赵云不是蠢人，只是不习惯这几个谋臣的小把戏。

得了张良的回答，赵政明显心情舒畅许多。

上岸，入了城。

赵政等人直接包了一家旅舍住下。这一路上，城中的百姓都在谈论白公胜被楚王监禁在家的事情。有的说白公胜不同意楚王联秦，出兵进攻魏国，意欲谋逆。还有的说从白公胜家中搜出了筹备好的武器。

众说纷纭。

这自然是熊浑提前归国的活跃起到了作用。

赵政对此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变化，只是于晚饭后召见了张仪。

“明日，你去见白公胜一面。”赵政背对张仪，吩咐道。

“是。”

张仪先行答应，眼睛却飘向上方，道，“不知大王需要臣去做什么?”

既然是张仪前去，自然是需要说服白公胜。可身处监禁之中的白公胜能做什么呢?

赵政侧过身子，道：“现在白公胜反叛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我需要你去帮他下定决心！”

“额……”

张仪愣了几秒，迟疑地反问，“您的意思是，白公胜没有打算谋反?”

赵政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不，”

赵政断然给出否定答案，“白公胜意欲作乱是真的，搜出的武器铠甲也是真的。只是……他的目标并不是楚王怀。”

张仪惊惧间明白了什么。白公胜没有想对楚王不利，只是赵政利用熊浑摆了他一道。人证物证俱全，白公胜有口莫辩。

一个混乱的楚国，才能给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白公胜将会成为混乱的源头。

而赵政则站在幕后，缓缓地拨弄着丝线，如操纵提线木偶般支配着其他人。

“臣明白了。”张仪躬身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