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特殊对待
林老太爷看了以安许久,又从书桌里拿出一只雕花嵌金边的盒子,拿出里面的玉镯,朝着以安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以安走了过去,林老太爷颤抖着手,给以安戴上那只玉镯。拍着她的手,“从今天起,你就是苡仁的新媳妇了,可愿意? ”
林老太爷揣着心里的痛苦活了几十年,他总是想,人生都会有遗憾的,可生离与死别哪个更痛苦?他一辈子也没想明白,他总是反复告诉自己,如果有机会,生离大概不会如此挖心蚀骨,他宁愿卿妹妹好好的活着,嫁了他人,也好过痛苦的死在战争中。
若真是那样,真的就会有一个像她的女孩子能嫁给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吧。
恍惚间,以安竟觉得听着不真切,她犹豫的看向林苡仁。
林苡仁则沉浸在爷爷给的喜讯里,他一直担心自己会因为母亲的原因与以安不能有个好结果,没想到好消息竟能这样的快。
他欣喜的注视着以安,上前牵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兴奋,“谢谢爷爷。”
林老爷子慢悠悠坐进太师椅,长舒了一口气,对众人示意,“大家都坐吧。”
待大家都坐定,老太爷才又开了腔。
“林家,现在是四代同堂了,从未出现过兄弟相残、危害国家之事,我对你们有一要求,也是林家的家训,我已近百岁,不日将驾鹤西去。
现下林家的产业足矣保子孙安乐。这桌子上的协议,是关于你们现在已经接手的产业,你们的大哥这几年将企业监管的很好,你们自己分管的公司做的也不错。
以后无论事业做的如何,请你们谨记,人可偷懒万不可做恶,不可因利大小而定事好坏,不可因诱惑而谋害亲人,不可因国乱而背弃家乡,多结善缘少定恶果。
如果哪天想自由生活而无心事业,也万不能因时境而乱己心,境可由心亦可困心,想随心而走时,家族基金里领走自己那部分,足矣自由一生,你们可记住了?”
林苡清站起,其他人也都随之站起,齐声说道,“记住了爷爷。”
大家都签好字,林老太爷看着孩子们点了点头,周管家将老太爷搀扶起,两人向后厅走去,临进门时,老太爷又回头看向林苡仁和以安,而后转身看着老周,“你说...是不是她来送我了?”
周管家也回头看了一眼,并未开口说什么,扶着老太爷进了后院。
大家出了爷爷的院子各自散去。
林苡仁和以安回了他的小院,她独自坐在院子里的鱼池旁,看着手上的镯子发愣。
冬季的广东竟比海口更冷些,加之院子里鱼池的水汽,只坐了一小会儿,以安就觉身体似是被包裹进了一团果冻里,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天已黑透,院子里的灯有些暗,她看着路灯下摇曳的树影,渐渐感觉自己似是被灵魂抽离般,身体木的动弹不得,明显感觉到自己飘忽着飞至空中。
林苡仁在搂上忙完工作将脑袋探出窗,朝着窗下的以安叫了几声都未见她动弹,便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楼,走过去坐在以安身后将她抱进怀里,贴在她耳边柔声问着, “你在想什么?”
以安在她被林苡仁抱住的那一瞬间,感觉身体逐渐暖了起来,灵魂也似是被突的拽回了身体,大脑也在那一刹那清明了起来。
她明显的认识到,自己真是越来越贪恋林苡仁的怀抱,无时无刻。
以安转回身两手环住林苡仁的腰,将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上,听着那咚咚咚有力跳动的声音,只觉心安,片刻后抬脸看着他,“爷爷给的这个是?”
林苡仁看着她捏在手中的玉牌,其实他自己也是不清楚为何,爷爷从来不与他们多说什么的,他老人家颇为孤寂,他们每年回老宅除祭祖时能见见他老人家,就是祭祖后的训话。
爷爷是个内心清明的老人,他们做了什么,什么做的好,什么做的不好他老人家通透的很。
他看着以安的眼睛,里面全然装着的都是他,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笃定以安很爱他,很爱很爱,
他越来越笃定这个女人命里就该是他林苡仁的,今日爷爷又亲自做主了他的婚事,显然母亲是再也没有机会阻止了,所以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以安还在等待他的回答,林苡仁想了又想,还是不清其中缘由,“其他人都没有,也许你是特殊的那个吧…… ”
他心里反复想着爷爷的神情、举动,这特殊的赠与,只能是与以安有关了,他甚至有些怀疑以安家里的哪位长辈是不是爷爷的故人。
以安听着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甘心的追其原委,“我们俩这个玉牌,别人都没有吗。”
林苡仁让她问的不知从何说起,思量着大概能清楚其中缘由的只能是大哥了,“别人没有,抽空我去问问大哥吧,他应该知道什么。今天累了吗?行了一天的礼,明天也还是一样,我们....早点去睡觉吧……好吗? ”
以安点点头,由着他将自己抱回楼上卧室。
自打他们在一起,以安时常觉得自己在林苡仁眼里没长脚一般,总是被他抱来抱去的。
到了卧室,林苡仁将她放在沙发上,去衣柜里拿了两人的睡衣,拉着她的手便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就传来以安的声音,“林苡仁!你一点也不仁义!”
接着便是阵阵水声。
第二日一早,天刚朦朦亮,林苡仁就叫了以安起床,不似以前的柔情蜜意,直接在她耳边放了个手机播放音乐,还是她前几日才开始练习的大提琴曲目《memory》。
以安突的睁开眼一下坐起来,碎碎念道:“这不是家里不是赖床的地方,”抬手揉揉脸,朝林苡仁看去,“起来了~我现在就起...... 几点了?”
“5点半”林苡仁掐着腰站在床边,看着她慵懒的懵态,最后还是没绷住哈哈哈笑的直不起腰。
以安未理会他的嘲笑,将被子蹬到一旁,站起身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
林苡仁也下意识的将她接住,她身上本就宽松的吊带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肩带滑落,她跨在了林苡仁的腰上,故而本就不长的睡裙下摆此刻已经蹭到了腰上。
林苡仁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的,她是从来不怎么同他闹腾的,这一大早的着实给了他个惊喜。
以安正高兴时,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缓缓转了脸朝门口看去,才发现门边站着个女侍,她看清后忙从林苡仁身上跳了下来,跑进卫生间,在里面大声抗议着,“林苡仁你故意的!”
林苡仁朝着女侍摆摆手,她便转身下了楼去,到了楼下终是憋不住捂嘴笑着。
这林家的规矩向来大,新媳妇也见过好几位了,但是唯独这位不太一样,昨日行为举止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行礼规矩样样不差却又不喜被人伺候,自打她昨日进林苡仁的小院,便将女侍管家都放了出去候工房休息。
待以安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林苡仁依然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他拉着以安到梳妆镜前给她吹着头发,“我让人下去了。”
以安撇了一下小嘴,脸上还是刚才羞红了脸的样子,“你是不是从小让人伺候惯了?以后别整个人大清早的候着,我真的不习惯。”
她嘴里嘀咕着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灰色羊绒大衣、浅蓝色中式长裙换上,配林苡仁浅蓝色的中式衬衣刚好。
两人收拾停当出了院子,穿过悠长的回廊,进入餐厅时里几乎已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