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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身世

崔以安再次醒来已是下午八点,眼前是被风吹起的白色纱帘。

屋子里很安静。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接。

“你醒了?”

崔以安淡淡一笑,应道:“嗯.......”

“床头柜上保温杯里的燕窝你喝了,现在温度应该正好。”

崔以安转脸看向一旁,是一只粉色保温杯,她前阵子才给孩子买的。

“你不在别墅吗?”她问。

那头是短暂的安静。

“嗯.....在你姐姐家,来公司开了个会,顺道过来看看岳父。”

林苡仁知道在崔以安面前藏不住什么秘密,即便他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以她的心思,也能生出个疑问来。

毕竟........

大周末的,没啥要命的会议一定要开到这个时间点儿还不回家。

林苡仁那头未听见崔以安的声音,忙补了一句,“爸爸让牧场送了两只羊过来,趁着新鲜拿回别墅。”

他说完仍未听见那头的回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知道,那头的沉默代表了什么,不能耽误赶早回去为好。

他又说:“你先下楼吃饭,我马上回去,好吗?”

“嗯。”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林苡仁这才放下心来,挂了电话。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岳父,微微叹了口气,才说:“爸,这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静静生父生母那边的情况还在查,您给我的资料太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查起来不容易。

另外,如果查出结果了......那边不愿意认亲,这件事不说也罢,她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受刺激,今天先这样吧,她睡醒了,在找我,得先回去了。”

崔父沉默不语,手边的水杯冒着热气,酒杯里已经空了,他的心里觉得闷的慌。

餐桌前坐着的其他几人也各自沉默。

崔家三姐弟各自心怀疑问。

崔静突然就不是这个家的孩子了。

崔健最为震惊,他从小就有点慕姐,这事一出就好像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宝贝,有点不能相信。

可是细细想来,好像一切又都有出处。

生活里那些鸡零狗碎的时光此刻都变的清晰,他想起奶奶常说二姐白眼狼,大家根本不怎住在一起,他那时就不明白那些恶意的出处,只是这一秒,终于明白,白养了之类的话,原为几何。

姐弟四个,就二姐最好看,父亲五官深邃,他们仨都没遗传上那好看的大双眼皮,他们长的都像妈妈,单眼皮,鼻骨也没有那么挺拔。

唯独二姐,大眼睛,直挺的小鼻子,总也张不开的小嘴巴,下巴上的小窝,单侧的小酒窝,还有啥时候都白的晃眼的皮肤和一头有点自来卷的长发。

他看着二姐夫和助理起身与父亲告别,大家送出院子送上车,消失在视线里。

崔健朝父亲看去,他不知道此刻父亲在想些什么。

想必这个秘密,他也一定守的辛苦吧。

崔莹走到父亲面前,挽住老爹的胳膊,“先回屋吧,这两天肯定就见到了。”

崔父点点头,转身进了院子。

“爸,能给我们也说说吗?”崔韫始终还是没忍住问。

崔父倒了杯酒独自喝下,许久后叹了口气。

“哎........要不是女婿问,我都快忘了,忘了她是从医院抱回来的了。”

崔父说罢看向大女儿,“你还记得带静静回家的时候吗?”

崔莹微微点了点头,“有点印象,你带妈去医院生孩子,过了几天妈妈先回来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你抱回来了崔静。”

崔父想继续倒杯酒,却被崔健拦了下来,“可以了,今天喝过三杯了。”

连带着桌上几只酒杯和酒瓶,崔健一并收进了厨房里。

“吃两口菜吧。”

崔莹给父亲夹了两筷子炒茼蒿进菜碟里,放在父亲面前。

“你妈妈住院的时候,病房里已经住了人,她是一个人,没有家属陪护,当天晚上,你妈生了,也是个女孩,刚出生头天没什么问题,没一天就开始不对劲,变的很黄,医生说是病理性黄疸,还没怎么治疗就引发了新生儿败血症夭折了。

同病房的那个女的,是我们入院第二天夜里生了静静,是早产,生下来很小,她妈妈有心脏病,产后没法喂奶,我们在一个病房,你妈那时候正好下奶了,但是身边没了孩子,一听到刚出生的孩子哭她就难过,你妈和那个女人说,孩子肯定是饿了,要不就让她先喂着。”

崔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沉默在一旁的老伴。

“那女人照顾自己都很费劲,更没法照顾孩子,默许了我们照顾喂孩子吃奶。

她生完静静第二天晚上开始昏迷,你妈要出院那天醒了一阵,问我们能不能抚养这个孩子,她说她如果死了,孩子就进孤儿院了,碰巧你妈也喂习惯了孩子,有些不愿离开,我们就在医院又多住了两天才回家。

因为静静是早产,体重过低,也要在医院里治治,她生母在生下她一周的时候去世了,我给她办了后事,去医院接了静静才回家。”

姐弟几人听父亲说完,满室沉默。

许久崔健才问:“我们都不知道,二姐夫是怎么知道的?”

崔父听罢顿觉心口一闷,愣愣的看了看儿子,好半晌才缓过来那口气。

“去年回广东前他来找过我,说了很多事,最后是我告诉了他静静的身世。”

崔韫:“姐夫说了什么?”

崔父攥了攥手,“他说,静静初中有一只耳朵失聪了,是那年撞坏的那只耳朵,后来被我打聋了,还有高考的分数和报志愿的事,和严家的事情,说的挺多,一两句......说不明白。”

老人说的无奈又艰难,女婿一句\\u0027为什么对她不好\\u0027,就击垮了做为父亲最后的威严,那些自己从未知晓女儿过往的细节,从那一天就压在了他的心头,再也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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