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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若只如初见

令蕊跪在佛前的蒲团上,石榴、百合在一旁跪着陪伴,李昕在殿外候着。

“李将军,顺诚那样说你,你怎么不揍她?”

李昕走近回答:“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越描越黑。”

“你说我要是把真实情况告诉肃王,肃王会怎么样?”

“皇家最重面子。”李昕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要是说出去了,皇帝肯定会帮着自己儿子对付外人的,还是不说了。

天公不作美,跪完一个时辰,下起了雨,眼看雨越下越大,午后的天空跟锅盖罩住一样黑。

膝盖又麻又疼,令蕊扶着门,趁李昕去找雨伞的功夫,她一溜烟地跑了,石榴、百合冒雨跟着跑。

令蕊扶着墙,忍着膝盖疼在雨中奔跑,雨越下越大,大到李昕看不到她的人。

在雨中奔跑的感觉是舒畅的,雨水冲刷心里的悲愤、委屈和思乡之情。雨中可以尽情释放压抑的情绪,不在乎皇家规矩和脸面,即使狼狈地摔倒也无所谓,总好过强颜欢笑,戴着面具做人。

出了宫,令蕊靠着宫墙,蜷缩着身子嚎啕大哭,哗啦啦的雨水湮没了她的哭嚎。

今日是她与睿王初相识的日子,已经四年了。 当初她大发慈悲去安西城替人疗毒,却不曾想让自己陷入大唐皇权之争的漩涡中,痛失二子,夫妻离心……

想到这里,悲从心来,悔不当初,令蕊伤心痛哭,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水。衣服湿嗒嗒贴在身上,头发也在滴水。

令蕊哭到没力气了,忽然发现雨停了,泪眼婆娑地抬头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自己身边撑着伞。

李潇然蹲下来,弃了伞,将令蕊揽入怀里,“傻瓜,想哭就哭出来,何必这样糟践自己。”

令蕊靠在他的肩头哭得不能自已,被李潇然冒雨抱上了马车,令蕊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秋雨寒凉,他细心给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石榴、百合也上了马车,帮着令蕊换掉身上的湿衣服。李潇然拿了一床薄被子将令蕊裹好,她梦中还在嘤嘤哭泣。

王庆赶着马车缓缓驶回王府,李潇然和着被子将令蕊抱回房间。“芸娘,快去煮碗姜汤来,王妃淋了雨。”

令蕊已经醒了,婢女七手八脚地给她擦干头发,喂热茶。李潇然换完衣服一回头,令蕊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发呆。

李潇然拿被子将她盖好,抱着她说:“今日是我们相识的日子,我没忘记,本想打发了安悦就来接你的。”

令蕊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发呆。

李潇然找来药膏,说:“我给你膝盖涂些药。”

“不要,我没那么脆弱!”

李潇然掀开被子,卷起令蕊的裤腿,她的膝盖淤青发紫。李潇然蘸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在淤青处,又给她轻揉了好一会儿。

李潇然拿着银梳,一边给令蕊梳头发,一边说:“你恨我怨我都行,不要折磨你自己。”

“王爷有那么多女人,可以生很多孩子,我却只有一个夫君,一个孩子。”

李潇然紧抱令蕊,什么都没有解释,被令蕊推开。他附耳说:“我跟安悦不会长久,待南诏稳定下来,她就回南诏去,我们回西域过安稳日子。”

“王爷对我的心,还如当年那般吗?”

李潇然郑重回答:“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罢了,不重要了,这样的初心我要不起。你继续办你的宴席,我累了。”令蕊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李潇然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忍着。掖好被子,他说:“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弥补你的。”

陆宛如的遗憾除了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办过婚礼,如今安悦一来便要宴请宾客,让她这个先进门的王妃颜面扫地。

本就是合作与利用,李潇然与安悦的感情早已不似年少时纯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渐渐发现安悦的野心也不小,衡量再三,以染疾为由取消了宴请。

太子妃赵氏不负众望,诞下一个健康白胖的男孩,皇家上下高兴坏了。皇位后继有人,太子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令蕊每日在院中对菊抚琴,时时会想念那个孩子,暗自神伤。

又到了年底,西北送了一堆折子过来批复。李潇然作为摄政王爷,更加忙碌。

两个家丁抬着一箱折子送来东跨院,李潇然道:“令蕊,西北折子送来了,你帮我核算一遍,核对清楚了写份折子。”

“这么重要的事王爷交给我做,万一核对错了呢?”

“核对错了挨板子打的是我,你不是生我的气吗,让皇上打我一顿,你消消气。”

令蕊抿了抿嘴,随手拿了一本折子翻看,跟去年一样,无非是军政、赋税。这些折子从未整理过,光是赋税就有二十多本。

李潇然温声道:“不着急,你慢慢看,不要累着。”

“那好吧,我试试看。”令蕊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王爷还有事吗?你不是很忙吗?还不走。”

芸娘打圆场说:“奴婢做了杏仁酪,这就去端来给王爷和贵妃娘娘尝尝。”

李潇然顺势坐下,凑近亲了亲令蕊,又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宠溺。

“哼!”令蕊爱理不理,李潇然并不生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印章说:“这是本王的金印,能调动西北三十万大军,连你的李元忠伯伯也得听号令。西北赋税一部分上交给朝廷,一部分养兵,这金印能调拨赋税。”

令蕊马上睁大了眼,捧着四四方方的金印,金印上雕刻着一头狮子,下面刻着“敕西北令”四个大字,字上还有红印泥。

令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真有那么大权力?”

“除了你,没人见过。你收好,给咱们儿子留着。”

“儿子……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令蕊把印信还给他。

“你先收着,说不定你哪天想通了。要不,我拿去给安悦?”

“那还是算了,我收着。”令蕊将印信收好,脸上总算有一丝笑容。

“王爷怎么忽然想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李潇然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说:“这不是看你难过吗?我实在对不住你,唯有将全部身家交给你。这印信可比本王的命还重要。明年西边可能免不了一场战事,年后我先送你回西域,所以你就别难过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嗯,我信王爷。”

芸娘端着杏仁酪在门口候着,等他们亲热完了才进来。李潇然说:“还是你这里的杏仁酪好吃,闻着就香。”

令蕊藏好印信,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想吃再做就是了。”

“你让我走,我也不敢留……”令蕊舀了一大勺杏仁酪塞住他的嘴。

“王爷喜欢就多吃些。”令蕊一勺接一勺的喂,李潇然连吃半碗才停下来说:“这段时间你关好东跨院的门,安心做账务,府上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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