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过去的事情
“哈哈哈，无妨……”凌晨笑着看向那小女孩道，“这孩子聪明伶俐，又有胆量，肯说话，日后必有个好前途……”
说罢，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女儿身边的小秦栀，嗯，不错，好好调教调教那丫头，没准可以让她和秦栀做个伴。
古时的千金小姐身边都是有很多丫鬟婆子奶妈子陪着照顾和伺候的。
那些名门贵女们几乎是一出生，便由家中长辈在看管教养的老嬷嬷那挑选一些聪明伶俐手脚麻利的小丫头们，拨到小姐身边伺候着。
当然，那些年幼的和小姐一般大的小丫头们，也不会一下子便能成为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的。
还得在主子房里耐心学习，安心伺候，再由教养嬷嬷耐心挑选出最拔尖的，交给长辈们送来的，房里的大丫鬟们教导几年，才能勉强进入内屋伺候，成为小姐们身边的使唤丫头。
想要成为小姐姑娘们身边最得力，最受宠的贴身丫鬟，那便更难了，不仅要事事周到，还得跟主子百分百一条心才行。
像是《红楼梦》里，贾母的鸳鸯，王熙凤的平儿，林妹妹的紫鹃，宝姐姐的莺儿，四春姐妹的琴棋书画，还有宝玉的袭人，晴雯，麝月……
那可都是主子心里头最最贴心宝贝，甚至堪比亲姐妹一般存在的人物，是主子身边的副小姐！
凌家虽然不穷，甚至可以说在普通人里已经算得上是富户人家了。
但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不要说跟那些财富积累的几辈子的明明贵族相比，便是王掌柜中这一间医铺，他们也是比不了的。
所以对于贴身丫头这件事上来说，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凌兮素来是个能自己动手，绝不劳烦外人帮忙的直爽性子，再加上如今家里人口少，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所以她应该并不希望有个什么丫头在身边待着，妨碍她做许多自己的事情的。
呃，至少现在她是不会愿意的……
而他们两口子，倒是无所谓，毕竟以前家里也是请过阿姨来照顾和打扫的。
可无所谓归无所谓，但若要把这小女孩当做保姆来安排使唤，他们也实在做不来……
索性便将她安排给秦栀吧，刚好她俩年纪相仿，日后玩耍学习也都可以结伴。
最最要紧的是，秦栀日后的命运，她若是依旧会按照原书的命运轨迹，成为天子的爱人的话 那么凌家人自然会是她身后坚实的后盾。
他们是绝不会再让先前的悲剧发生在小秦栀身上的。
程小姑娘机灵胆大，若是好好调教，日后必然会成为小秦栀的助力……
“对了，这事情虽了了，可我们刚刚只顾着别的，竟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自己了。”凌晨笑着说道。
然后他也没再看程家人，只笑着将自己都妻儿老小全都给他们介绍了一遍。
“我们家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医药之家。”他笑着说道，“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得吃穿不愁……”
“既然你们入了我们凌家的门，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
“可我们到现在却还不是太清楚，你们一家子人的姓名……”说到这，他也有点后悔了，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只是觉得这户人家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竟连情况都没弄明白，便和他们签下了身契，做了主仆。
现在想来，实在是不应该啊！
那程天鸿一听凌晨这话，赶忙上前一辑:“主子见谅，是小人疏忽了，竟到现在还没和主子您说明我们一家子的身世……”
他叹了口气道:“小人姓程，名天鸿，这边这二位长者，便是小人的爹娘，程大头和严氏……”
“这丫头，是小人的闺女，名叫程花……”他低声介绍着，“小人家住北面安南州桃花村。
“我们那片地处北界边境，常年战乱，又多响马，所以家家户户都会习武强身，以求自保。”
“但近年来，朝廷事多，税收也愈发重了，后来更是挨家挨户征兵……”说到这里，他的眼中落下泪来，“我那兄弟，便是这么被……”
他没再往下说了，可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今朝廷腐败，各地官员不作为，任由百姓自生自灭，甚至还有的为了敛财更是疯狂搜刮民脂民膏，惹到到处贼寇四起，硝烟弥漫。
朝廷内忧外患，南境有番邦虎视眈眈，北边又有响马流寇作乱，为了镇压这些起义，朝廷这才加大了征兵力度，企图靠武装力量重振旗鼓。
朝廷一心想着粉饰太平，却从未曾想过底层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那些普通人家的儿郎，多半都是家庭的顶梁柱，却要被拉到兵营，做那冲锋陷阵的马前小卒。
这样的征兵，又岂能获得百姓认同，又有多少人家肯心甘情愿的去送死呢。
征兵不顺，朝廷自然不会罢休，于是又是一纸诏书上来，这自愿从军变成了强制从军。
每家每户但凡有男丁的，必须出一名十六到三十岁间的男子前往军营报道，如若不肯，那便强制执行……
程天鸿的兄弟便是这么被拉去的。
哦！窝窝村许多人家的儿子，也都是这么被抓走的……
“那些人虽被军营接受，但并未受到过半日训练，便被安排上山缴匪……那结果……自然是……”程天鸿闭上眼睛，一滴泪滚落了下来……
“我那二儿子……”一边的程老太太也低着头，喃喃道，“就这么没了……”
“娘……”程天鸿赶忙扶住了老太太，然后低下头道着歉，“都是我不好，若是当初去的人是我……”
“休要胡言……”老太太突然瞪大了眼睛喝道，“你已经是当爹的人了，说话怎能这般随意。”
“你和小二都是爹娘的心头肉，根本没有谁该去，谁不该去的……”
“可我到底是兄长，不能守护着弟弟，这……这便是……”程天鸿依旧不肯松口。
“老大……”老太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喝道，“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