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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把我宝贝孙女接回来!

何骁名抬手去掰和念的脸,却被和念一口咬住了手指。

“啊!”何少爷惊呼一声,缩回了手。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念念,表哥不怪你,你做什么事,表哥都不会怪你。”

“念念,你是不是吃醋了,画扇只是个丫头,我真正要娶的只有你。”

和念根本不信他。

“那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了我,你就能堂堂正正在这个家生活下去了,我爹娘会接纳你,甚至连两个妹妹也不会再欺负你。”

和念只觉何骁名相当不要脸。

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她在何家待了十四年,整整被欺负了十四年,当了十四年的杂役。

这十四年来,他顶多给她送了些吃的。

柳氏责罚她的时候,他闷不吭声;

他的妹妹们陷害她时,他不敢作证;

有时候甚至跟着他的妹妹们一起戏弄她,看她笑话。

事后他又来充当好人,自以为温柔体贴地安慰她,开解她。

想起以前的种种,她就觉得恶心。

和念一把搡开他,“走开!”说着便欲逃走。

何骁名既吃惊,又有些兴奋。

念念表妹何时力气变得那么大了?

这一兴奋,他不管不顾,伸手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和念。

“念念,念念,你不要生气,我就抱抱你,就抱抱。”

和念拼命挣扎,发了狠似地抓挠着何骁名横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何骁名却像发了痴一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放手!快放手!”

“念念,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那么喜欢你,甚至忤逆了母亲,就为了你!”

何骁名越来越过分,和念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求助。

“杨妈妈——”

何骁名一把捂住和念的嘴,阴恻恻地提醒她。

“你若把我惹恼了,可就再也没有人疼你了,你可别忘了,这宅子里只有我对你好,只有我把你当亲人。”

他又放缓了口气,“念念,表哥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时时刻刻都想着你。”

“表哥一定会说服父亲母亲接纳你,给你一个真正的家,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披荆斩棘……”

这些话,和念都听腻了。

她脑袋一扬,狠狠撞在了何骁名的下巴上。

何骁名顿时被撞出了一鼻子的血,松开了和念。

和念气不打一处来,“我没你这样的表哥!”

骂完急忙离开了。

————

和念去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

回到厨房时,又被二小姐何婉芸堵在了门口。

“听说你把我哥给打了?”

何婉芸大概十七八岁,只要不说话,就算得上貌美如花。

“真是不要脸,跟你娘一样!”

一说话,整个气质就垮了。

和念不理她,绕过她径直往里走。

何婉芸却不依不饶,追在后头骂:

“你这个白眼狼,哥哥对你这么好,你还打他!”

“ 怪不得……我说怎么就看不上我哥呢,敢情是存了那痴心妄想的心……”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身世不清不楚的野种,竟然也想去攀龙附凤……”

和念已经习惯了,依旧充耳不闻,做自己的事。

何婉芸最不喜欢她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

明明在她们家寄人篱下,偏偏还这么傲慢无礼。

她越来越窝火,骂完人直接上手开打。

她比和念高一个头,身体也更壮硕一些。

以往都是扯哪打哪,今日却张着两个爪子,直接往和念脸上抓。

抓挠间,何婉芸突然扭头给一旁的崔婆子使了个眼色。

崔婆子狰狞一笑,抬起旁边的油锅便往和念脸上泼去。

只听到“啊”的一声尖叫——

附近的鸟雀被惊得纷纷四处逃散。

伴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三小姐何婉仪倒在了地上,捂着脸直打滚。

和念心里凉了半截。

若不是她及时往旁边一躲,她不就毁容了?!

崔婆子顿时被吓傻了。

手里的锅“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摔得直打转。

其他下人急得团团转,惊呼道:

“快来人呐,三小姐被烫伤了!”

何婉芸也吓得脸色惨白,惊恐得只剩大喊大叫——

“啊!啊!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锅油会泼到自己亲妹妹的脸上。

该毁容的应该是和念呀!

那个死丫头傲慢无礼,性格又古怪,却偏偏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兄长迷恋她,今日来做客的表哥也看上了她。

就连姨妈都想带她一同去参加宁远侯的春茶宴……

凭什么!

凭什么要让何家给她抬身份?!

那死丫头只是个野种,根本没有资格与她争!

她必须毁了和念……

她不允许任何比自己美的人留在她身边!

厨房里一片混乱。

和念忙爬起来,用木盆取了凉水往三小姐脸上泼。

正当她泼第五遍的时候,听到消息的柳氏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离得老远,她便劈头盖脸地骂道:

“这个灾星小娼妇,存心不让我何家安宁!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到了跟前,柳氏顿时被吓白了脸。

她扑到何婉仪身边,心疼地问:“我的乖乖,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婉仪整张脸又红又肿,几乎变形。

加上浑身湿漉漉的,模样越发显得凄惨无比。

她甚至连话都说不了,只能痛苦地呻吟。

何婉芸流着泪扑到柳氏跟前,“娘,都是她,她把热油泼到了妹妹脸上。”

说着便指向不远处拿着木盆的和念。

柳氏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小杂种,竟敢害我儿!?”

和念摇着头躲了几步,“不是我,是崔妈妈……”

何婉芸怕事情败露,急忙抢白道:“方才她把哥哥给打了……”

她哭了起来,“我来找她理论,她一气之下便用油泼我,我一闪,滚油便落在了妹妹身上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激怒她,不该找她理论,呜呜呜……”

柳氏双目阴寒,似要吃人。

“反了天了,吃我的住我的,居然还打我儿子!如今又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娼妇,看我不打死你!”

她一怒之下随手抄起了一旁的烧火棍。

小儿臂粗的烧火棍“砰”一声落在和念身上,和念顿时一声惨叫!

“黑心肝的小娼妇,叫你横!叫你横!”柳氏边打边骂。

和念忙道:“不是我,是崔婆子……”

崔婆子一把捂住了和念的嘴,按住她的手脚,不让她动弹。

和念就这样被人摁着打了许久许久……

直到柳氏打累了,才停了下来。

此时和念已经昏了过去。

柳氏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和念。

“来人,把她给我关到柴房去,等老爷回来再定夺!”

众人这才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下人们慌慌张张地把何婉仪抬进卧房,又急忙去请大夫。

和念则被人拖到了柴房,留下一路血痕……

————

宁远侯府。

侯夫人赵氏带着她娘家侄女前来给老太君请安。

因赵氏知道老太君喜欢女孩,便让这个侄女常年住在侯府,与老太君作伴。

“快过来给老祖母瞧瞧,几日不见似乎又长高了。”

老太君招手让赵兴梅上前说话。

少女大概十七八岁,模样水灵,穿得花团锦簇,十分讨喜。

老太君见惯了单调乏味的男孩打扮,就喜欢精致可爱的女孩子。

她一高兴,又多给了两样赏赐。

少女莞尔一笑,“老祖母也瞧出来了,我娘说我最近长得太快了,昨个儿还抱怨,说刚做的衣服就不够穿了呢!”

“你这个年纪,正是肯长的时候,有何可抱怨的。你别理她,老祖母做主,给你做新衣裳!”

少女甜甜道谢:“谢谢老祖母!”

几位太太正准备上前凑趣,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突然闯了进来。

老太君的四个儿子,以及年纪稍长的六七个大孙子全都到齐了。

看这阵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大宁远侯李成忠先站了出来。

“母亲,去辽东调查的人已经赶回来了……”

老太君忙问:“如何说?”

宁远侯与一旁的老二李成义对视一眼。

老二接着道:“老五当初的确与一名女子有过婚约,而且……”

老太君催促道:“接着说!”

老二道:“而且还有个孩子,现下就在京城!”。

老太君激动地杵了杵拐杖,“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不久前,宁远侯驻守辽东的长子李秉乾飞鸽传书回来。

信中说他偶然间发现了五叔的玉佩。

他仔细一查,发现五叔在沈辽大战前曾与一女子有过往来。

那玉佩便是从那女子家中得来的。

他觉得此事可大可小,便一面调查,一面将消息传到了京城。

老太君喜极而泣,“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五郎有后了!我的五郎!”

宁远侯也面露喜色,“母亲先别着急,二弟话还没说完。”

“要说什么,赶紧的!”

二老爷激动莫名,“那孩子还是个女孩。”

众人脸色骤变!堂内顿时静了下来。

老太君“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五郎果然给我生了个女娃。我的五郎,我的心肝儿……”

老太君抹了把眼泪,催促道:“快!快把我的宝贝孙女接回来!”

宁远侯搀住老太君,“儿子这就去接,只是母亲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老太君止住了哭声,“怎么回事?”

二老爷道:“遣去调查情况的下人说因那女孩出生不清不楚,一直以来,没少受到主家的虐待……”

老太君听不下去了,“岂有此理!那可是我、是我李家的后!”

她眼前一黑,若不是宁远侯搀着她,早就瘫倒了。

几个儿子急忙上前照看,抚背的抚背,顺气的顺气。

宁远侯也恨不得立即就杀过去。

“母亲别着急,我们马上启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虐待我五弟的女儿!”

老太君回过神来,“去!都去!咱们都去!”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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