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老五4
大门关闭后,梁深怡从房里出来,已换上居家服,整个人似整理过一遍。
“他是你新男朋友?”虽事实摆在眼前,但纪羽蝉仍忍不住要问。
“不算挺新的啦。”梁深怡摆摆手。
“他是大学生?”
“嗯,t大二年级。”
“我的天,你大了他六岁啊!这么嫩的草你都吃得下去?试想,你小学时他才出生,你小学毕业时他才刚入学,差太多了吧?”纪羽蝉低呼。
梁深怡白了她一眼:“哎哟,你别那么迂腐行不行?成人看不出太大的年龄差距啦,你没听说过吗?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年龄更不成问题,况且,是他自己追我的。”
“瞧他刚刚一副蒙女王宠召,苦中有甜的模样,你是不是又对人家玩若即若离的把戏,把人家耍得团团转?”纪羽蝉消遣她。
“哪有?是他自己叫我想他时就call他的啊!”梁深怡说得理所当然。
“那些男人就只是填补你的寂寞空虚而已?”纪羽蝉摇头叹气。
“不然呢?”梁深怡反问,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与做法有何不妥。
“你——”纪羽蝉又摇摇头,对她依然故我的行径,实在无话可说了。
“告诉我,你跟姓姜的怎么了?”梁深怡拉着纪羽蝉在沙发上坐好。
纪羽蝉忍着心中委屈,娓娓道出原委。
“可恶!那老太婆真欺人太甚,这样故意找碴!我说,你跟姓姜的离婚算了,免得继续受这种鸟气!”梁深怡听完为纪羽蝉深感不平,要是她的话,才不可能让那老太婆那么好吃睡!
乍听“离婚”这字眼,纪羽蝉愣了一下。
“坦白说,我从来没起过这念头。”
“我知道,因为你太乖了,你以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虽然现今离婚率日益高涨,但你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其中一员,是不是?”梁深怡非常了解她。“傻瓜,与其勉强维持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离婚说不定反而是一种解脱。”
“先别跟我讲那些,我需要好好呼吸一下自由新鲜的空气。”纪羽蝉烦躁的甩甩头。
梁深怡摊摊手,歪着头道:“oK!”
“我想洗个澡。”纪羽蝉提起皮箱走向客房。
“喔,对了!”梁深怡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叫住她。“我探听到一位很不错的心理医师喔!”
“探听心理医师干嘛?”
“你下午不是说你‘冷感’吗?”梁深怡挤眉弄眼的说。
“那跟心理医师有啥关系?”
“心理医师不只治疗患有精神病、心身症、精神官能症等等,他们还有一门叫‘性心理卫生’的咨询,像你这种情形就可以去瞧瞧哪出了问题。”梁深怡一副专业口吻转述道。
“这……不要啦,对一个陌生人描述自己的私生活,很难为情的。”
“哎呀,不会啦!人家很专业的,去瞧瞧也没啥好损失,走走走。”梁深怡拖着她。
“现在?”纪羽蝉的脚在抗拒。
“我问过了,那个医师每周二、五有看夜间门诊,现在去还来得及。”
“喂——至少换套衣服……”
“不用不用,你穿这样就很美了。”
“那你呢?”梁深怡一向注重形象,不可能会穿着居家服出门。
“我随意就好,反正医师看的又不是我。”梁深怡咧着嘴,就是不放手。
纪羽蝉莫可奈何,就这么被强拉出门。
…………
我的心底有两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论哪一个,一旦被人发现,我都将无法自容。
但人的心终究容不下太多的秘密,那会使人喘不过气,而旁人却永远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烦恼、为什么不开心。
于是,衡量过后,我把其中一个尚且说得出口的秘密告诉了深怡,那只是一种情绪的抒发,我并不希望她为我伤神,或者,我其实是在寻求一个声音来否定我的想法。
何谓冷感?它指的是肉体或心理上的?
而“性冷感”三个字只是一个形容词,因为男人不满女人在床上达不到“荡妇”标准的欲加之罪,或真的是一种疾病?
出门是贵妇、在家是主妇、上床是荡妇——呵,男人对女人的要求真是既多又高杆,只要将其裹上一层冠冕堂皇的甜言蜜语,女人便无异议照单全收,且奉为圭臬,究竟,女人是愚是痴?真教人匪夷所思哪!
我的冷感是因为我的身体感受不到明勋的温度吗?一个心理意识真能治得好我吗?
雄伟的市立医院占地极广,即便是夜晚,依旧人潮川流不息。
遥望而去,中部楼层灯火通明,应属病房区。
梁深怡将她的白色小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停妥后,拉着纪羽蝉搭电梯直抵十一楼。
纪羽蝉盯着楼层按键的“13”,总觉得脑中有个盲点。方才她无意间数了一下建筑物的高度,明明只有十二层,为何会出现“13”?难不成这部电梯可直接上天台?
向梁深怡问出疑惑,她笑了笑,指着“3”与“5”两键道:“喏,你瞧少了哪个数字?”
“4。”
“对喽,医院里忌讳这个‘4’,便舍去不用,往上类推,所以电梯虽写了十三楼,实际上却只有十二楼。”梁深怡耐心说明,反正这部电梯里就她们两个,不怕旁人会笑话这蠢问题。
“那‘13’不是也挺不吉利?”
“东西方的忌讳不同嘛。”
“奇怪,不过是数字,哪来这么多忌讳?像这样平白无故少了个四楼,好似给人一股时空断层的错觉。”纪羽蝉扫扫手臂上的疙瘩。
“咦?你何时有这么玄的想象力啦?”梁深怡匪夷所思的问。
“说正经的,你当我在开玩笑?”纪羽蝉睨她。
“不,只是有点意外,你这脑子还挺有用,没被姓姜的给洗白。”梁深怡挪揄。
“讨厌!这样损我。”纪羽蝉捶她一下。
电梯门开了,正对面即是候诊处,有一排排的椅子,灯管并没有全部点亮,因此那些角落的阴影处在夜晚显得有些森然。
今晚只有一为医师看诊,就眼前所见,他的患者并不多,若依此推论,他真如梁深怡形容的那般好吗?
“深怡,我们忘了挂号。”纪羽蝉的心被不信任感占据,打起退堂鼓。
“我们例外,不用挂号。”梁深怡得意的说,有特权的好处就在这。
“哪有这种好事?”
“当然有,而且很多,你不知道罢了。”
梁深怡轻叩了两下门,便擅自旋门而入,不料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咆哮——
“你要我叙述,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回忆、在思考、在讲了,现在你又要我说重点,什么是重点?如果你没耐心听,那就统统别讲了。”
梁深怡和纪羽蝉没头没尾的恰巧听到三段话,继而见愤怒中的妇人捉起护士正记录到一半的本子撕成碎片。
护士或许见惯了情绪失控的病人,她有经验的软言安抚,让妇人坐到一旁较为舒适的沙发椅。
而端坐医师位置的,是一位混血的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深刻的轮廓,俊挺的身材,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原子笔,神色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