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老五5
纪羽蝉乍见他的第一眼,直觉他没去当电影明星简直浪费,他的外表几乎比汤姆·克鲁斯还要出色。
蓦然,纪羽蝉打量的目光不期然与他那如蓝天般辽阔迷人的蓝色眼瞳相遇,她怔住,脸颊飞快赧红。
“你们有事吗?还没叫到名字不得进入喔,会干扰到病人情绪。”帅哥医师用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说道。
梁深怡瞄了眼他别在胸前的名牌,说:“薛医师,我们是连女士介绍来的。”
“你们?两位?”薛利克分别看她们。
“不,一位。是我陪她来的。”梁深怡指指纪羽蝉。
“那请你们外面稍候,我看完这一位再换你们,可以吗?”薛利克嘴角微微上扬,软化他刚毅的脸部线条,使他感觉变得和蔼又可亲。
“我们哪敢回答不可以?”梁深怡答,带着纪羽蝉走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她们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妇人怏怏不快的离开。梁深怡立即拉起纪羽蝉,将她往里推。
“等等,深怡,咱们还是别看好了,瞧那位太太似乎没得到什么助益。”纪羽蝉意图临阵脱逃。
“哎,既然都来了,你进去让医师诊断一下,不会少块肉的啦!”
“可是……。”
梁深怡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又把她推至那帅哥医师面前。
“来,先填一下资料。”护士递给纪羽蝉一本空白病历。
纪羽蝉缓慢的在纸上留下她娟秀的字迹,心中忐忑不已,总觉得面对心里医师比一般医师还令人惶恐,仿佛身体里潜藏一颗无形的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何地会引爆开来,而届时,她清醒与否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掌握。
“别露出那么沉重的表情,心情放轻松,深呼吸,然后告诉我你的问题。”薛利克用他那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说道。
他大概都是这样催眠他的病人,纪羽蝉暗忖,转头心慌得瞅着梁深怡作无声的求助。
“别不好意思,把你感到迷惘的问题说出来,医师会帮你解答。”梁深怡捏捏她僵硬的肩膀。“放松,我到外面等你。”
“深怡——”纪羽蝉低唤,以为好友应会陪在身后,但门仍被关闭。
抬眼偷观这个好看得过火的医师,她挣扎的想:该如何对这陌生男人描述自己的问题?真的太教人难以启口了。
薛利克挑挑眉,眼神温柔的望着她。
“还没准备好?”
“我……”纪羽蝉正襟危坐,下意识的绞着双手。“可以请护士小姐离开吗?人愈少,我比较自在一些。”她小声要求。
薛利克朝张护护士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也出去了。
此刻,诊疗室里,就剩医师和患者面对面。
“可以了吗?”薛利克很有耐性的询问。
“我——我想我可能患有性冷感。”纪羽蝉支吾,声若蚊鸣。
“羽蝉,你结婚几年了?”薛利克习惯直呼名字以拉近与患者的距离感。
“四年。”
“那么,你跟你先生亲热的次数频繁吗?”
“交往的时候比较频繁,几乎是每次见面都会发生,反而婚后不常了。”
“为什么?是他没要求?还是你拒绝?”
“我拒绝。”
“你曾经主动过吗?”
“不曾,一次也没有过。”
薛利克一边书写,一边以能安定人心的温和眼神望着她,持续问答:
“你是否每一次都感觉很棒?唔……这么说,就是能达到GAo、潮。”
“GAo、潮?我无法体会何谓GAo、潮,为了了解它的感觉,我找了许多小说来看,不论是国内作家或日本作家的作品。看了这么多,感觉上,本土小说在描写这类情境时大多太过完美得虚幻,而且形容词千篇一律,但日本却太过直接,不仅失去美感还隐隐令人作恶,至于西洋的翻译小说,或许因为背景文化不同,总觉他们狂野大胆得绝非我们能并驾齐驱,所以,我一直找不到真正符合我心目中的那种情境与感觉。”
“你跟你先生沟通过吗?”
“没有。”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问?
“羽蝉,在婚姻生活中,‘性’其实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想维持一段幸福的婚姻,姑且不论其它,就这一点,夫妻应该坦白彼此的感受,不时沟通,这样才能享受婚姻中的情趣,而非只当是义务。”薛利克以他的专业给予忠告。
“并不是所有人都容易沟通和懂得沟通。”纪羽蝉的语气里有丝无奈。
“所以这是需要学习与努力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学习与努力去沟通。”
“你应该试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放弃。”薛利克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心。
“这不是我今晚来此的目的。”纪羽蝉别开头,表现出拒谈的态度。
“羽蝉,先别给自己下任何定论,有很多疑似症状其实是心理影响生理。你今天显然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就进行治疗,所以今晚就到此结束,下个星期再继续。”薛利克合上病历,十指交叉,手肘搁在桌面,直视着她。
纪羽蝉摇摇头,淡然道:“我是家庭主妇,随时随地有空,不过最近我借住朋友家,所以更闲了。”
薛利克没有多问,只道:“那下周二晚上回诊没问题吧?”
“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看诊时间表吗?我想自己斟酌时间。”纪羽蝉没有应允。
“oK。”薛利克从抽屉取出一张蓝色单子交给她。“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他开玩笑的吧?每天病人那么多,他会记得她?恐怕下次回诊,他已当她是新面孔了。纪羽蝉心想道,并没对他最后那句类似玩笑话作任何回应,便起身默默退出。
薛利克的视线追随她离去时的纤纤背影,穿过了门板,久久无法收回,眼眸深处隐隐跳动着莫测深意……
“怎样?”见纪羽蝉出来,梁深怡马上起身迎向她。
下一位患者旋即随护士进入诊疗室,整个候诊处顿时显得空荡荡。
“没说什么,他叫我下礼拜再来一趟。”纪羽蝉耸了下肩,一语带过。
“那我们去缴费,回家喽。”梁深怡挽着她。
“他也没拿缴费单给我。”纪羽蝉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咦?报了个称呼而已,连挂号费都省啦?有特权的人果真四海吃香。”梁深怡撇撇嘴。
“咱们能沾个边就很不错了。”
“呵。”
两人走出电梯,往停车的位置走,即便已是医院休息的时间,停车场几乎是满满的。
“要不要买个消夜回家?”离开医院后,梁深怡边开车边问。
“好啊!晚餐是‘气’饱的,这会气消了,肚子还真有点饿。”纪羽蝉将注意力放在车窗外排排店家。“吃披萨如何?”
“恩。”梁深怡将车驶进路边,由纪羽蝉下车去买。
当她们回到家时,已近子夜。而上海虽是个不夜城,但纯住宅区仍显静谧。
附近新旧建筑物并立,十米宽的马路上,伫立着几盏路灯。梁深怡住的是高级大楼,自然有地下室的车位供停。
一进门,管理员便以对讲机向梁深怡通报道:“梁小姐,大厅这里有位姜先生等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让他上楼或下来见见他?”
“姜先生?”梁深怡与纪羽蝉相望一眼。纪羽蝉摇了摇头,她立刻说:“伯伯,麻烦你请他离开,我没空见他。”
语毕,她关掉对讲机的声控键。
纪羽蝉拿起披萨咬了一大口,对丈夫找到这里来接她的行径无动于衷。
“这次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梁深怡挪揄,也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大口。
“因为我受够了,继续容忍等于姑息他们母子俩联手折磨我,我不再那么傻,除非他离开他妈妈,否则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纪羽蝉语调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