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可能与必然

“刚才那个胖子叫出了我的名讳。看来你们愚人众内部已经掌握了我的信息？说说吧，你还知道点什么？”

林思思扭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雷莹，神情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被点到的雷莹莱丽雅浑身猛地一抖，嘴巴一张一合的组织着语言，最后死死咬了下嘴唇后，开始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

“我，我叫莱丽雅，是最近才刚结束训练加入愚人众队伍的士兵，我的位置很低下，只知道上面让我们知道的事。我们小队在一个月前就来到这里，接取的命令是收取[祟神]的力量，以及残留在这里的所有能量，并毁掉这里。”

枫丹工匠泽维尔听到这里，刚想喊些什么，却敏感的先看了看两边的少年少女。通过两人的肢体语言来判断，他感觉好像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于是忙闭上了嘴巴，安静等他们忙完。

莱丽雅也同样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了一下林思思的表情，发现对方只是在认真听，没有发怒或不耐，便继续回忆着开口。

“我们低等级的士兵，每人手里都有一个记录着重要信息的手册，上面，就有您和您伙伴的情报。但也只是一点点…至少我的手册上只有一点点。比如您的名字、身份、能力，以及见到您后该做的反应。”

听到愚人众竟然还搞出了这么多花样，双手环胸姿态随意的林思思，颇感意外的挑了下眉。

“那个手册还在么？”

莱丽雅闻言动作一僵，随后她的脑袋幅度很小速度很慢的左右摇了摇，

“手册是阅后即焚，必须毁掉的，上面还有关于旅行者和他的飞行伙伴的事。手册上交代，遇到您，我们必须先汇报您的行踪，然后再联合最近的队伍…进行战斗、抓捕。”

空听到愚人众对下面士兵下达的荒唐命令，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荒谬。

都知道思思的身份了，却还是让自己的手下来送死…愚人众上面那些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别的文章？莱丽雅的层次还是太低了，估计她的情报只是数量庞大的命令中不起眼的一角。

林思思看着垂下脑袋好似真的任由发落的俘虏，神情不变，嘴唇微张，带着些疑惑的声音徐徐响起。少女的身上散布出肉眼不可见的细丝，带着温和的力量、以声音为媒介，诱导着匍匐在地上的莱丽雅。

“最开始，你说你知道的比你的同僚要多…可刚才所说的那些，好像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信息。或许，你还藏了些什么？”

无形细丝缠绕在莱丽雅纤细到偏瘦的身躯之上，逐渐侵袭着她的意识。她的眼前一片混沌，早就丧失战意的精神非常轻松的就被林思思所掌握，让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被控制着僵硬的说了出来。

“...一切都是，女皇的命令...阿沙克的一切，都由女皇陛下亲自接手…您是…是…”

话说到此处，莱丽雅的身体表面突然出现了点点冰晶，并极为惊悚的在皮肤表面迅速扩散开来，猝不及防下便已经冻住了大片肌肤。莱丽雅还是那副模样，完全没有痛觉似的呆呆跪坐在那里，任由冰霜从手臂蔓延到肩颈，马上就要冻住她的头颅。

林思思神色一凛，早准备在掌心的力量立刻打入了莱丽雅的体内，效果很好的止住了冰霜的扩散。随后她用火元素混合着权能一点点抵消着冰元素的伤害。

好在之前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太多隐秘，林思思用昏睡的仙术让那个枫丹人睡着了，不然这大变冰雕的一幕绝对会吓坏他的。

“她还好么？”空也起身走了过来，眉头紧紧皱着，明显是被莱丽雅刚才暴露出的那点信息给吓到了。

冰神亲自接手思思的事，甚至还知道思思的身份！这真的是可以说的吗？

正主林思思现在的心情也和空差不多。她本想着莱丽雅最多就是知道些执行官，或者愚人众内部的重要机密，提前知道了还可以为未来做准备，所以就直接出手了。

结果却爆出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尽全力为莱丽雅治疗的少女，周身散发出了点点星光滞留在半空，此处的温度甚至都提升了几度，变得有些闷热。这是生命权能与其他元素力相融合的体现。

“没事。这应该不是冰神的力量，否则根本不会给我反应的机会，莱丽雅只需一瞬，就会从内而外的冻瓷实了。这冰霜大概率是某种自动的惩戒。”

空却在她解释的功夫里想到了更多。

“但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一个知道了秘密的士兵，只是发个誓，就扔出来不管了？这不合理，也不符合愚人众一贯的作风。除非…”

“除非是某人故意让她带着情报出来，为的就是和我遇见，让我知晓。”

林思思帮空补全了后半部分他没敢说出的猜想，语气很是笃定。她想起了和此时的遭遇十分相似的那段经历，那段让她恨之入骨的经历。

空下意识就想张口反驳，却也在少女粉发飘扬中带着仇恨的眼神里，想起了那并不算久远的过去。

林思思一双紫色的眼瞳里布满星辰，垂目间，语气也好似染上了莱丽雅身上的冰霜。

“是[博士]。他可以轻松做到这一切。他八成是在对[散兵]做实验的时候发现了什么，知道我肯定会为了探究过去的事，而来到踏鞴砂。所以他才将知晓了秘密的莱丽雅扔到了稻妻执行任务。”

比如知道了她和散兵记忆互通的事，根据她的性格猜到她一定会来到踏鞴砂寻找被隐瞒的真相。

该说，不愧是‘博士’么？脑子就是好使啊。

空托着下巴做思考状，“不合理，[博士]没办法肯定你们一定会碰面。再者说，万一你直接把莱丽雅杀了呢？他们应该是知道你的习惯的。”

在稻妻之行后，林思思可是对愚人众再不留手。更何况他们自己都有命令，见到了她就要战斗和抓捕，简直跟疯狗一样。

“...你说的也对，可是…”话未说完，林思思再度陷入了沉默。

经由空的提醒，她想起了璃月海灯节的时候，被莫名拖进海里，吞噬了众多魔神残渣的事。以及后来纳西妲试图帮忙，却被未知存在伤害到的事。

还有前几天，吸收了花散里所得到的狐斋宫的记忆，却被记忆中早已不存在的[雷电真]看了一眼的惊悚画面。

未知…又是未知…

林思思低下头，鬓角的发丝跟随着动作垂落。她看着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不再产生冰霜的莱丽雅，缓缓收回手掌。而被她的生命领域笼罩住的一小片土地上，细嫩的草叶已经恢复了未被污染时的晶莹模样。

“…如果…如果有那么一个存在，能够让看似不可能的事，变成必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