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利用

两人的讨论并未有什么结果。因为林思思也只是对背后操控一切的存在有大致的猜测，但因为害怕反噬事件再次出现，所以不能对空说的太清楚。空则是在内心暗暗记下了这些信息，准备后续再思考。

“唔…我这是…死了么…”

意识丧失了不过几分钟的莱丽雅，在刚刚苏醒的片刻功夫里，第一个感受就是浑身上下无法言说的僵硬麻痹之感。她的嗓音很是沙哑，但这也很正常，毕竟被寒霜冷冻过。她恍惚地记忆里，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点画面，就是林思思那精致的面容。

正想着，那张好看又可爱的脸就出现在了平躺着的莱丽雅面前。

“醒了？”

林思思嘴角带笑地看着穿着雷莹制服的女孩。也是在刚刚为她治疗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莱丽雅竟然才只有十九岁。

“听着，你现在呢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继续做你的愚人众士兵，去执行毁掉炉心的任务，最后被我或者其他稻妻士兵杀死。二是，接受我的招安，成为我在愚人众里的眼睛。这样我不仅会放你离开，还会给予你一样保你返回总部就能回归高管职位的东西。”

刚恢复些知觉的莱丽雅听着林思思的话语，干涩起皮的嘴唇微微颤抖。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并不是什么任务，也无关自身的安危，而是一个和她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只有十岁的妹妹。

姐妹两人早已是孤儿，若不是愚人众找到了她，施舍了食物和温暖的住所，恐怕年小的妹妹早就饿死在了寒冬里。她在兵营里拼死拼活的做任务，就是为了让妹妹能够安心的生活，去学习傍身的技能，远离这个世界的黑暗。

所以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

女孩被面具遮掩的淡棕色眼眸里，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求生的欲望。为了妹妹，她可以堕入黑暗，可以做尽恶事，就算最终的结局会无比惨烈，她也义无反顾。

“莱丽雅…愿意为您效劳。阿沙克大人。”

得到了预想的回复，林思思的笑容更加明媚。她抬手在莱丽雅的胸前点了三下，一枚由纯净元素构成的图案凭空显现，快速没入了肉身之中，刻印在了灵魂里。若是白术在场，定会发现这个图案和自己胸前的那枚很是相像，只是他的那个是黑色，而莱丽雅的，是纯净的反射着荧粉色的白。

不过这一次，林思思并未将人当做自己的眷属，这只是一个保护措施，让女孩能安然无恙的呆在愚人众内部，而不是直接变成某些变态的实验体。

“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了，拿着这个，它就是你此行的战利品。你不用管怎么联络我，回去以后就继续接受愚人众的安排就好。祝你好运。”说话间，林思思把一个吊坠模样的东西放在了莱丽雅的手中。随后她就转过身去，没再管还躺在地上的人，回到了正在和泽维尔谈着事情的空的身边。

被留在原地的莱丽雅，在又休息了一阵后，费力的用胳膊支撑起身体，摇晃着站了起来。她捂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心底却是一片平静。她步履蹒跚的向着原本小队的营地走去，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她隐隐有种预感，从此以后，她原本可以称得上悲惨的命运，就要开始转变了。

而就在莱丽雅修养了一夜，准备隐藏身份乘船离开稻妻的时候，忽然在自己换下的制服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散发着凉意的东西。

一枚冰系的神之眼。

……

……

空听泽维尔说完了关于踏鞴砂内[御影炉心]的事，知道这里的异样是因为[祟神]的力量和濒临失控爆炸的炉心所导致的，就决定顺便帮帮他。反正他也是要和思思进去探索的，正好顺路。

“我回来了~”

林思思踏着步子到了空的身后，看起来心情恢复的还不错。空听到声音也回头看向她，动作熟稔的拉过了对方的手。随后在泽维尔很想离开这里的神情下，将[御影炉心]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我们可以帮帮他，顺手的事。”说到最后，空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眼神询问着林思思的意见。后者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也很想赶紧解决了这里已经严重到影响了整座岛屿的污染问题，让被迫离开家园的村民们能够再回到这里生活。

泽维尔看着两人都同意帮忙，感激的差点要哭了。他将需要做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然后递过去三枚信标，拜托他们安放在指定地点后，目送着他们进入了遍布污染的深处。

林思思和空穿梭在废弃工地间，并不算太意外的发现了不少已经深入其中的愚人众士兵。那些士兵就像莱丽雅透露的一样，用着某种仪器，收集着这里的能量。

将一处士兵剿灭后，空看着地上那些瓶瓶罐罐，像是才想起来一样的开口询问着莱丽雅的情况。

“你就这么放心的让她回去了？虽然我不觉得她有能力出卖你，但…那些执行官里万一有能看出莱丽雅有问题的人呢？”

不远处正在检查仪器的林思思没有抬头，只是嘴角勾起了些弧度，

“莱丽雅的暴露是肯定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撒谎是骗不过那些家伙的。 [博士]既然把她当做弃子一样的扔了出来，就没想过她会回去，所以只要她一进入至冬的范围，就会被立即抓捕。

不过放心好了，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怎么说也是被我这个目标故意放回去的，你觉得他们会轻易让这个线索断掉么？肯定是严加看管，然后再恩威并施的洗脑莱丽雅，让她做双面间谍。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让莱丽雅回去，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情报。”

说到这里，林思思已经结束了检查，站起身来对着炉心进行拍摄，然后把信标放在了标记好的位置上。

“说起来的确很不人道，我利用了莱丽雅深藏在内心的欲望。在诱导她说出秘密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点她的记忆…那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唯一的闪光点，就是她那个还很小的妹妹。为了家人，她肯定会豁出一切的想办法活下去，所以一定会努力地完成我给她下的暗示。”

少女带着些沉重和感慨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被污染的区域，自然垂落的长发在滋啦作响的空气里，也产生了些许扭曲。就像此时此刻她纠结的内心。

距离稍远正蹲在一块石头边检查着什么的空，闻声回眸望去，透亮的棕色里倒影着林思思安静站立的背影。虽然看不到正脸，但空凭借对她的了解和元素视野里看到的些许气场，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将刚刚翻找出的残破纸张小心拿起，空站起身，迈步走向少女的身边。

“就算莱丽雅的身世悲惨，就算她有着多么正当的理由，作恶就是作恶。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我不会手软，因为那是对过往那些被她杀死的人的不公。不论是莱丽雅，还是任何人、神，都一样。”

少年温和且坚定的声音愈发靠近，他脚下一转拐了个弯，来到了林思思的面前，将那张残破的纸张递了过去。

“不用对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安，思思。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要是换成影，估计最开始就一刀劈过去了，哪会去听什么心声，还为自己的行为反思？来换换心情吧，看这个，我在那边的石头上捡的，好像是很久之前的记录，写着桂木还有倾奇者什么的。”

空抬手捏了捏林思思柔软的脸颊，笑容无奈的安慰着她。这也的确很有效，林思思刚才还有点纠结的心情，很快就被那张纸所记录的事吸引了。

她曾经在散兵的记忆里，听到过[倾奇者]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