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门提亲

白非沐知道柳含雨说的‘明天’是指陆景煜上门求亲的事，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柳含雨失望的看着白非沐渐渐走远，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也就自己一个人回了三进的绣楼，这是她和柳含霜的住处，一进屋，就把自家蒙在了被子里。

跟着的柳芽见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反而帮柳含雨放下了幔帐，就坐在西次间里，拿起了绣了一半的荷包，开始继续绣了起来。

不多时，柳含霜进了屋子，柳芽急忙起身行礼，柳含霜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就进了柳含雨的屋子。

柳含霜也没有掀开幔帐，而是坐在桌旁，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柳含雨早就听见柳芽和柳含霜的对话了，但是也没有起身，就这趴着不动。

不多时，柳芽端上一盏茶来，放在柳含霜的面前，然后又退下。

柳含霜喝完了一盏茶，才开口道：“谷雨可是想要新朋友？一直在家里很憋闷吧！连个外人都没见过，京都的闺秀们，都会去上女学，不如姐姐也送谷雨去可好？”

柳含雨一把扯开蒙着头的被子，然后坐起来，柳芽见了忙进来把幔帐挂好，又扶柳含雨起来，要打水给她梳洗。

柳含雨闷闷的，坐在了柳含霜的对面，说道：“大姐，我就是想出去逛逛。”

柳含霜点点头道：“也好，不如过几日，我忙完了，咱们去慈恩寺逛逛如何？你上次出门还是元宵灯会呢！”

柳含雨激动的说：“大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柳含霜道：“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柳含雨一把搂住了柳含霜的脖子，忽而又想起来道：“坏了，我家麦冬姐姐给我留的菜还没吃呢！”

柳含霜听了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妹妹还是那个妹妹，忧伤和烦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要有的吃，马上就能忘。

她哪里知道，柳含雨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柳云楼大师傅的手艺了，想念的紧，刚刚趴在被子里也不是忧伤，是在思考明日的事情该如何劝诫大姐。

吃罢了晚饭，兄妹几人又与柳二柱夫妻俩说笑一阵，就各自散了。

转眼就到了翌日一早，柳含雨一反常态的早起，然后叫柳芽为她梳妆打扮，又早早去了姐姐柳含霜的屋子，指挥麦冬为姐姐梳妆，又是为姐姐挑选衣服。

搞得柳含霜一头雾水，直到某时，姐妹两个才进二院给爹娘请安，然后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饭罢，茶还没有上来，就听门房来报：护国公世子陆景煜带着媒婆上门提亲了。

于佩兰登时就懵了，她早就看出两个孩子有情，但是谁也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虽然她也着急，但是还以希望孩子们自己决定，她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今日就来了。

又疑惑道：“只陆世子一人来了？”提亲原本应该是由父母或者亲长上门，断没有自己上门的道理。

门房回道：“一同来的还有陆家三夫人。”

于佩兰听了，才道：“这就对了，陆世子家境我们不一样，不是小门小户，即便是提亲也断没有让护国公夫妇上门的道理，陆世子的三婶是太医院院使的嫡女，就是苏太医的姑姑，又亲近，又不算怠慢了我们。”

这所谓的苏太医，就是苏洛白，正是程松音的夫君。

像是在为柳二柱解释，因为柳二柱一个男人，不会理会这些内宅妇人之事，自然也不懂世家的关系。

柳二柱听了于佩兰的解释，点了点头，对门房道：“快请世子进来。”

柳含霜则是一脸的惊慌，昨日两人的矛盾还没有解决，今日他竟然就上门提亲，他这是什么意思？

柳含雨看出姐姐的犹豫与愤怒，因而掐了一把柳含霜的胳膊，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柳含霜看了一眼柳含雨，不明白小妹这是在做什么。

柳含雨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人家上门提亲了，总不好自己就这么大喇喇的坐在那的，好歹也要假装一下矜持的好，姐姐坐在那恐会不自在，不如先躲出去，左右爹娘肯定会问姐姐的意思。

姐妹两个刚刚离开正堂，不多时，从前院走进来一个中年美妇，这便是陆景煜的三婶，闺名叫苏锦玉。

几人站起来一阵寒暄，然后依次做了，于佩兰命丫头上茶，这些也不消细说。

为什么于佩兰没有去外院迎接苏锦玉呢？这也是有缘故的。

一般人家嫁女，即便心里一百个满意，面上也要端着些，以表现女方的矜持，若是太过于热情，让人看了反倒像是上赶着一样，面上无光不说，还会被男方看轻了自己。

正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就是这个意思了。

因而苏锦玉并没有因为于佩兰没有迎接她而感到怠慢，反而因为这件事大嫂交给她而感到高兴。

她娘家是太医，没有什么实权，做不好差事反而容易被杀头，她家老爷又不是个当官的，说起来就是护国公府还没有分家，不然没有了公中的份例，她们一家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喝西北风呢，况且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出嫁，就只剩她和老爷二人了。

今次世子提亲，大嫂竟然叫了她来，这是在给她充脸面，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因而进来先开始闲话家常，又将柳含霜从头到脚夸了一遍，随后又对于佩兰道：“今次我来，是受了大嫂子的嘱托，向柳家求娶大姑娘柳含霜，不知柳家老爷夫人的意思是……”

于佩兰看了一眼柳二柱，柳二柱点了点头，然后于佩兰就看着苏锦玉道：“我自然是愿意的，护国公世子来向我家霜丫头提亲，说起来还是我们高攀了，若说不同意，那就有些太……”给脸不要脸了，这话于佩兰没说，因为不好说。

苏锦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听于佩兰道：“我家虽然近几年过的宽裕了些，然多是靠着我这几个儿女，我是个粗人，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我的儿女也不叫我操心，然我虽对陆世子万分满意，还是要问一声霜丫头的。”

苏锦玉连连点头，她心道：这柳家虽是乡下来的，倒也厉害，完全看不出乡野气息，这个话说的也漂亮，先是捧高了陆家，然后再说要问女儿的意思，就算是女儿不同意，亲事没成，也挑不出柳家的错处。

因而苏锦玉笑着回道：“这是自然！”

于佩兰满意的点点头，对柳叶道：“去请大姑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