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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蒹葭酒楼

京郊码头,两个多月之前还是一地狼藉的凶案现场,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碧瓦朱甍的“蒹葭酒楼”。

凭着公道实在的价格、五花八门的菜肴,加之独有的桂酒椒浆,很快便让人把旧日的阴影忘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门庭若市,其上加筑了三层,日日丝竹管弦不断,还有歌姬、舞姬活色生香,更成了不少京中贵客的心头好。

只是这酒楼有个外人不知的规矩,三楼最里间的雅间,兰薰桂馥厅,是从不对外开放的。

平日伙计们私下里都在猜测,里面是不是藏着那位从没露过面的幕后金主。

“庄姨娘,看来你日子过得还算舒心,他府里该没人难为你吧。”

兰薰桂馥厅内,叶舜华端起茶盏细品,末了,对浮玉笑了笑。

“原来你手艺这般好,我还真想叫你给我来做丫鬟了。”

浮玉起身笑揖一礼。

“能得小姐夸奖,属下不枉此生,只是小姐还需要属下在外尽心,若无这男儿身,属下只怕会徒增不少烦恼。”

房中三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你倒自信,等日后有那一天了,你可别找我哭闹啊。”

主仆二人打趣过后,叶舜华的眼光落回了对面的庄茹婉身上。

庄茹婉立马放下茶盏,微垂眸子,恭顺道:

“王妃还是唤奴婢银环吧,奴婢喜欢王妃赐的名字。”

看叶舜华轻轻勾唇,微微颔首,庄茹婉才继续道:“承王妃吉言,二皇子府确实无人难为得了奴婢。奴婢眼下还只是于姨娘身边的丫鬟,有她周全着,无人怀疑奴婢。您那位庶妹叶姨娘,虽来闹过几次,也都是冲着于姨娘去的,且有护卫拦着,并无大碍。”

与叶舜华所料差不多。

“但你也不太能见到安宁润吧。”

庄茹婉垂眸淡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妃……王妃说中了,奴婢怀着孩子,可以二殿下那种性子,自然偶尔也是耐不住的……所以奴婢也很庆幸,若无于姨娘拦着,奴婢这孩子,怕是要折在他的亲生父亲手里了。”

“你可曾想过,她这么做未必只想护着你的孩子?”

庄茹婉是有几分聪明的,叶舜华这话她明白。

“王妃说得极是,奴婢自知并无识人的慧眼,但也要分什么人。凡是做人妾室,尤其是主君新婚不久就被收入房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有一颗争宠的心,可奴婢这些时日看得真切,那于姨娘却是个例外。”

“说来听听。”

“是。这些时日,奴婢就住在于姨娘院里,自然知道二殿下去过,且去得异常勤,不下十几次。照理说,若是奴婢方才提过的那种女子,是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二殿下过夜的,可于姨娘一次都没有过,而且奴婢能感觉到,于姨娘打心里是不喜二殿下的,二殿下虽然有那个心思,却也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强迫于姨娘,这就与二殿下的脾性太不符了。”

“果然如此。”

见叶舜华只是笑笑,没有一丝意外,庄茹婉很是好奇。

“这么说……王妃是早知道他们有名无实了?”

“我之前也是猜的,有你这番话,我才能确定。安宁润收于楚楚,的确是满足他的私欲,但求而不得,则是因为安宁润还有其他方面需要她。于楚楚于安宁润而言,该是一个难得的谋士,是死去的程锦的替代品。”

听罢,庄茹婉蓦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叶舜华也心有唏嘘。

“筠簟纱厨里,何人不可怜啊……她大抵也是在水深火热中强忍,但她没得选,她得替她的兄长、替于家报恩,她认为她必须辅佐安宁润,已被旧日的恩情,牢牢地捆绑住了。”

一个聪明人,不该问的自不会去问,庄茹婉只点了点头,把话题拉正。

“方才王妃提到,于姨娘未必是全心只为护着奴婢腹中的孩儿,奴婢也是这个想法。于姨娘多次护着奴婢,奴婢自是要去道谢的,可奴婢带着自己绣的帕子之类的去谢她时,大半是进不去门的,即便她就在里面,奴婢都能隐约听到她翻书的声音,她也是能不见就不见。奴婢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解释,于姨娘还对奴婢抱着疑心。”

叶舜华微微蹙眉。

她有这个疑问,但又觉得不该。

庄茹婉去二皇子府也有半个月了,清鸢对生人保持怀疑态度是一贯的,但却不该持续这么久,还戒备到连屋子都不准庄茹婉进。

事到如今,她不免有些自我怀疑。

和聪明人打交道,有一点好处,但也可能是坏处,就是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所以她并未同庄茹婉反复细说该怎么应付清鸢。

难道是她高估了庄茹婉?还是她低估了清鸢?

“你说说看,你初见她那日,是怎么和她说的。”

庄茹婉不敢有丝毫错漏,边细细回忆边说,几乎把那日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叶舜华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她并未追问你宫里的事?一句都没有?”

庄茹婉立刻摇头,斩钉截铁道:“没有,奴婢只说了奴婢是来自于哪,与二殿下如何相识,又是如何有的这个孩子,其余的于姨娘一概没有问,就给奴婢安排了屋子,叫人小心护着奴婢。”

“你在那的时日也不短了,可曾听过她与安宁润的交谈内容?是否提过你?”

庄茹婉努力想了想,还是摇头,略带羞愧之色。

“奴婢无能,这个奴婢就不敢确定了,毕竟姨娘住在院里的主屋,见二殿下也是在与奴婢相隔较远的书房内,奴婢只能从窗子处看到谁来谁去,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不过二殿下近些时日来的时候,有一次奴婢依稀听到他们说起了方家和谈判之类的,但也是二殿下临走前在院里说的,非常简短,听起来与奴婢毫无关系。”

清鸢防着她,她听不到信息也正常。

叶舜华不是无理由责怪手下的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再看她时眼神和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吃些茶吧,放轻松些,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自保才是你最要紧的差事。要探听消息,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你能成功取得于楚楚的初步信任,进到二皇子府,已经很难得了,千万不要着急,以免自乱阵脚。”

庄茹婉默默点着头,捧起茶盏慢慢抿着,眼底的失落和担忧却并未减轻多少。

她心里是有笔账的。

她虽看不清叶舜华是怎样的人,但她见惯了宫里那些把戏,也熟知各宫主子不为人知的嘴脸。

就拿温太嫔来说,表面上待所有人都和蔼有加、慈祥如佛陀一样,可她能活到皇帝登基、熬到太后崩逝、引到良妃母子的注意,若要数一数这背地里的算计谋划、人命血债,即便不及牛毛,也可称得上多如发丝的。

说来说去,她认知中,宫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两种,吃人、被吃。

她是出卖过良妃的人,若不能给现在的主子带来些有价值的东西,她很可能会成为弃子。

弃子,便是被吃的那一方。

若叶舜华弃了她,甚至他日对她失望透顶,把她旧日的出卖抖出去,良妃和二皇子绝不会给她活路。

不行,她得尽快为新主子拿到些要紧的情报。

她想得出神,眸色格外执着,叶舜华猜到她大概是钻了牛角尖,无奈用指节叩了叩桌子。

“银环。”

庄茹婉一激灵,茶盏一歪,茶汤洒在了腿上也不觉。

“奴婢在!”

“看看,急中生乱吧?这下你回去可怎么交待?”叶舜华好气又好笑的嗔怪了她一句。

“浮玉,去拣一身成色差不多的衣裳给她。”

浮玉领命出了门,叶舜华丢了帕子和汗巾给她,让她姑且擦一擦,也摆正了脸色。

“银环,尽心做事是好的,但我还是那句话,别把你自己搭进去,自保才是最要紧的。不要急于求成,你现在做不了什么,便顺其自然。别忘了,于楚楚再怎么拖,也拖不过你肚子里那位,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有自己的院子,到时候必会有她鞭长莫及的角落。”

庄茹婉茅塞顿开,抚着小腹,漫天云朵散尽。

“对啊!奴婢怎么把这一茬忘了!是奴婢糊涂了,还好王妃及时提醒。”

叶舜华一本正经盯着她。

“是啊,我这提醒可贵了,回头这衣裳钱我可要从你的赏银里扣的。”

庄茹婉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果然还是看不懂王妃,时而老谋深算,时而杀气逼人,时而又像个孩童一般天马行空。

但有一点她明白,越是看不懂的人,便是道行越高深,她该是没认错主子。

“若能买王妃多提醒奴婢几次,奴婢倒贴银子也使得。”

叶舜华两眼一瞪。

“你当我是开芝麻铺子的?专卖点子?”

这下清芷也没忍住,在一边抖着肩膀。

实在是她家王妃的风格,说话没谱,好话不用好气回。

气氛活络了不少,浮玉脚步也快,没一会儿便取了衣裳回来,庄茹婉换了之后,被浮玉亲自送出了后门。

叶舜华却搓着扳指,沉下了脸。

“相柳。”

一道身影快速进了门,单膝点地。

“属下在。”

“你屡次办事不力,我该如何罚你。”

相柳垂首,果断道:“属下知罪,但请小姐再给相柳一次机会,相柳绝不会再让小姐失望。”

叶舜华冷眼看向窗外。

“好,我姑且先给你记着,若再失败一次,决不轻饶。”

“属下谨记,属下告退。”

相柳风一般离开了房间,办差去了。

叶舜华静静吃着茶,脑子里却一刻不得安宁。

芳定那些死士,死便死了,相柳分身乏术,想留活口,万分艰难。

后来生擒的那个,落在了锦衣卫手中,酷刑受尽,假意要吐口,锦衣卫才让医官为其复位下颌骨。

但医官还未走远,那人便拼尽全力咬了舌,因为断口太靠里,医官无力回天,锦衣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血尽而亡。

如此意志,堪称死士之中的精锐,她见所未见,足见培养之人花费了怎样的心血,手段又高超到了怎样的程度。

然而,以安宁润那针鼻大小的脑仁和心眼,他所谓培养也只会掏钱而已。

这些死士既然从前归程锦辖制,如今归了清鸢,大概率是与于家有关系。

还有这次庄茹婉的事……

清鸢啊清鸢,你到底还藏了些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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