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沐晓想离开门儿都没有!
方夫人临近良妃宫门前的时候,有三名妇人刚好出来。
方夫人瞧着脸生,又觉得装束不对,等人走远后驻足低声询问。
“漪澜,方才那三人是什么身份,身上不像是诰命服。”
漪澜是方夫人身边最得心的丫头,平日里行走打探都是她。
“回夫人,她们不是诰命夫人,而是良妃娘娘的旧仆,都是到了年纪出宫嫁了人的,隔三差五便得良妃娘娘召见陪说话。”
良妃那种九曲心肠的人,找自己人只是为了陪说话?
方夫人当然不信。
眼神递过去,漪澜马上领会,屈了屈膝便安静追了过去。
方家既然跟了皇后娘娘、跟了襄王夫妇,对敌人自是要留心的。
方夫人若无其事收回视线,走过去等人通报之后,进了良妃宫里。
请安之后奉上两盒秘制好茶,方夫人并未久留。
良妃身边的宫女萍樱等人走后,端着那两盒茶,撇撇嘴嘟囔道:“方家也算是显赫之家了,大过年的,怎只送了娘娘两盒子破茶叶,也不嫌寒酸……”
良妃却马上命人把碗里的茶倒了。
“你懂什么?她珍奇山庄的茶千金难求,专供皇家,皇上都赞不绝口。有多少达官贵人和民间富商想在有生之年品上一碗,却是买都买不到,从来有价无市。”
良妃随手拿起一盒,细细端详着盒上的兰花纹,轻轻抚摸着珍奇山庄印,很是满意。
“往年本宫也只得一盒而已,今年却是两盒。看来方家很机灵嘛,知道因为方玉君的事得罪了皇后母子,这是想投靠本宫这座新靠山寻得庇护。快,给本宫沏上一碗尝尝,看看与往年相比如何。”
萍樱犹豫了一下,等宫人接了茶碗出门,才神秘兮兮道:“娘娘,您忘了,您该喝药了,那药……可是放不得的呀。过会儿就该有更多命妇来请安,只怕就不方便了。”
“对对对对对……”良妃把茶叶盒交回萍樱手中,“先把药端来。”
“是。”
良妃喝完药,仔细漱口,又把唇缝里的残留的红渍擦擦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襄王夫妇入宫了吗?”
“一早便入宫了,襄王在前朝,襄王妃一直在皇后宫中。”
“身为小辈也不来给本宫请安,真是不懂规矩……”
良妃翻了个白眼,拿过茶碗深吸,茶香清新,浅浅品了一口,却突然开始阴阳怪气。
“但是人家至少孝顺,知道早点来讨好婆母~本宫那儿媳倒好,连外人都来得比她早,这不是全然不把本宫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吗?宫里人眼色最尖、消息最灵,她想让所有人都笑话本宫不成?”
萍樱也不劝和。
“娘娘说得极是,这戚家大小姐也太失礼了。就算入宫要先去见皇后,总不至于一直在人家的地方赖着吧?说不定她就是不想见您,所以故意磨蹭着,能晚一些时候入宫就晚一些。她这心思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议论娘娘和二殿下呢。叫奴婢来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实在不配做咱们二殿下的正妃。她既然如此不孝,娘娘也不必给她留什么颜面了,等她来了,娘娘只管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行了。”良妃耷拉着眼皮扫了萍樱一眼,“你也不必在本宫这拱火,你那点小心思,本宫能不知道吗?你是见萍雪出去了,心里也跟着长草了是不是?她戚氏好歹是大家闺秀,出身在那摆着,父亲是封疆大吏,表舅父是户部尚书。她这条件若是不配,谁配?你配?”
又翻了脸红嗫嚅的萍樱一眼。
“以你的出身,给泽儿做个妾都算抬举,不过本宫好歹能做这个主。可你要是个拎不清的,净想着上天攀月亮,本宫怕也是爱莫能助。你现在有这些个歪七劣八的念头,还不如专心把本宫服侍好,指不定哪天本宫一高兴,还真能叫泽儿收了你。”
萍樱笑颜一展,立马跪了叩头。
“奴婢谢娘娘恩典!奴婢定不辜负娘娘的信任!”
良妃拿鼻子哼了一声,眯着眼品茶。
萍樱很有眼力见,不轻不重的跪在一边给她揉腿。
一碗茶喝净,外面进来个宫女通报,訾家来人请安了。
良妃点点头,让宫女和萍樱都出去,传人进来。
来人是訾恒达最小的嫡亲妹子,訾妘茵。
“臣女给良妃娘娘请安,祝良妃娘娘芳颜永驻、青春常在。”
良妃颔首。
“你生的这张小嘴是真会说话,专拣着本宫爱听的说,起来吧。”
訾妘茵是来送消息的,客套没几句,就步入了正题。
“娘娘,前些日子沐晓去了兄长府上。”
良妃立刻掉了脸子。
“她去找你兄长做什么!本宫早就吩咐过她,有事同萍雪说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私自联络訾家人!若是叫那边……或是泽儿知道了,都是个麻烦!”
訾妘茵面色凝重。
“娘娘,您的吩咐沐晓不敢不听,她的确是不得已才去找了兄长。”
良妃皱眉。
“怎么?那边有什么变故?萍雪并未同本宫的人提起啊。”
“萍雪姑姑没法提了,她死了。”
“死了?!”
“是。正是因为萍雪死了,沐晓和您之间的联系就被掐断了,她慌了神,才去找了兄长。”
“萍雪怎么死的?好端端的一个人,差事也并不起眼,怎么会突然死了?!”
訾妘茵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声音再度压低,也凑更近了些。
“娘娘,臣女和兄长也觉得事有蹊跷,只怕那边已经起了疑心了。”
“怎么说?”
“沐晓问过与萍雪一起当差的下人,都说萍雪是病死的,但她打听出来的症状,与咱们给那位准备的药的长期服用症状……一般无二。”
屋里燃着炭盆,暖如春,良妃却突然起了一层冷汗。
“你的意思是襄王妃……是襄王妃发觉了……将那药给萍雪用了?”
“不止呐,娘娘,沐晓还说了,王府里不少下人都有类似的症状,只是轻重不一,可您送过去那拨人,无一例外都是最重的。沐晓现在整日担惊受怕,生怕再留在那,哪一日襄王妃突然发难,要了她的性命。娘娘,其实也不怨沐晓胆子小,这事情出的的确是反常啊。您想想看,若襄王妃真的服用那药那么久,这会儿只怕早就……又怎会还活蹦乱跳的在皇后宫中等着过大年呢!”
叶舜华那个死丫头早就知道了?可若是她早就知道了,怎会隐忍到现在?只是毒死几个眼线,而不是抓到沐晓手中的实证,然后去皇帝面前告她一状?
良妃一想到皇后办宫宴那次,叶舜华让她丢了人的场面就咬牙切齿。
叶舜华那样的性子,不可能是怕了她,她定在暗中谋划什么!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趁她不备便会扑向她的咽喉!一举要她性命!
“你回去抓紧告诉如彤,尽快安排时间去敲打敲打沐晓!往襄王府安插人手实在不易,沐晓想离开门儿都没有!叫她踏踏实实为本宫做事,否则本宫绝饶不了她!”
“是,娘娘。那……襄王妃呢?她起了疑心,说不定已经在着手于对付您、对付二殿下了。”
良妃冷冷一笑。
“她起了疑心又如何,至多更防备沐晓罢了。她久居宫外,想对付本宫,只能通过皇后。但皇后的人本宫不用,皇后的东西本宫一概不碰,她们婆媳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本宫的宫里来。至于泽儿,有于家那丫头在,他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