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杀伐果断
倒是个见事明白、心思灵透的。
今夜除了叶舜华和被害一行人外,没人能活着出卉云山庄,夜昙猜出来了。
叶舜华倒是很中意夜昙,尤其听说她身手也不错。
冷眼看着楼下如斗狗、斗鸡一样的场面,毫无美感可言,只剩滑稽而已。
她道:“这里面权贵之后不止一两个,所以我杀一个与杀一群有什么分别?左右都已经下手了,放过反倒对我更加不利。”
这种打斗让叶舜华兴致寥寥,只几眼便觉索然无味,说完她便拍了一下栏杆。
“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些管事的。”
相柳不言,垂首走在她侧后方抬手引路。
夜昙见她走出三米之外,才转头又看向楼下混乱,眸子里浮起滔天的恨意。
她的人生刚开始不足二十年,却因为这天香楼便已经毁了,也是因为这些畜牲。
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对于这些畜牲来说,死是唯一能让他们不再害人的选择。
因为他们不可能会后悔,只凭她亲眼所见那些被当天拍卖,又当天被拖走的残破尸体。
故而夜昙很乐意看着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污浊气。
相柳带叶舜华去了方才关她那间的隔壁,地上挤挤插插跪了一片人,穿着装扮无一不富贵,包括房里的陈设甚至比王府还有过之。
有四名死士提着血迹斑斑的刀,在一旁一眼不眨盯着他们。
审问原本不该叶舜华自己审,用刑逼供这种事多少脏了些,没有主子愿意干。
但她本就不循规蹈矩,现下满腔怒气未消,更不妨破个例。
她围着那一片人踱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跪在人群中的一个不大起眼的人身上,双眼微微一眯。
奸猾啊。
那人的衣衫成色一般,好似中下等人家的管家,身上也没什么配饰还满脸恐慌,但忙中出错或者是死士没给他足够的时间。
他的脚上还穿着一双连钱暗纹高筒皂靴,靴子两侧以金线细细绣成十分繁复的两棵摇钱树。
这一双靴子莫说寻常山庄管事,便是朝中那些官门老爷有也不敢穿。
一则是因为不合规制,二则是因为铜臭气太足也的确太奢华,穿出去简直就是在大喊“我是贪官”。
这人该是庄主了。
叶舜华看出来但没急着表,走到博古架前站定,似在观赏那些古董和摆件。
“我不喜欢废话,自现在开始,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告诉我,这山庄到底是哪位大人的产业。”
天香楼那位妈妈已吃过苦头,现在被掰断两根手指那只手肿得馒头一般,剧烈的疼阵阵袭来,再加上她亲眼所见,说话这女子当真杀人不眨眼,她自然是想说的。
可她不敢。
频频偷眼观察穿着皂靴那人的脸色,见人眼中迸出厉色,瑟缩几次之后也便放弃了心思。
房中无人言语,一时静到落针可闻。
叶舜华也不急,估摸着时间到了,随手拿起架子上的翡翠碗,细细端详,似是无意踱到了几人身边。
可下一刻,玉器碎裂之声惊动了房中所有人,凝神看去,审问他们的女子脚边躺着一人,已然没了呼吸,后脑凹进去深达两、三寸,纵使有头发看不清,却也能知那处伤口血肉模糊,附近地上还散落着那翡翠碗的碎片。
毫无征兆,出手便要人命,如此果断利索,让他们怎能不胆寒。
但他们奓着胆子看过去,那女子竟面色丝毫不改,嘴角含笑,又回到了博古架前,似乎刚刚出手砸碎一人头颅的人根本不是她。
这是何等的冷酷……
人群稍显躁动不安,叶舜华不慌不忙再次开口。
“我想早点回家,所以这一次时间缩减一半。”
过去皆是他们为刀俎,他人为鱼肉,杀人时从不知怕,现下彻底掉了个,死亡恐惧就在眼前,怎可能不慌?
尸体在侧,血掺着脑浆子流出,手边就是一滩红白,天香楼的妈妈实在遭不住了。
“我说!我说!我们都是为……”
要紧关头,皂靴人出了手,极快便扭断了妈妈的脖子。
两条命就这么没了,众人面无人色,可叶舜华却是一脸得逞的笑容。
“还真有忠心的,也好,我不妨先让一步。我数三声,谁把庄主给我指出来,我饶谁不死。”
“三。”
众人虽无动作,但目光皆指向了那皂靴人。
“二。”
叶舜华又拿起了一方青铜小鼎,在手中慢慢惦着,再次转向众人。
有翡翠碗的用途在先,她这个动作可是把人吓坏了。
见她两眼一眯,有杀意散出,轻吐出“一”的同时,离她最近的几人争先恐后回身直指一人。
“是他!姑娘饶命!他是庄主!!!”
正是那皂靴人。
相柳在他又打算行凶前闪身过去,将其放倒,牢牢踩在了脚下。
叶舜华随手扔了小鼎,砸在地毯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走到人前往桌面上一坐,抱臂笑看众人。
“很好,现在他的死活便取决于你们了。”
跪在地上的都是大小管事,年岁都不小,同在这山庄中混迹已久,皆是与达官贵人打惯了交道的人精。
他们稍加思考便明白了叶舜华的意思。
若是不肯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招出来,她便放走庄主。
庄主遭到了背叛,庄子也遇到了如此大的变故,他一定会去通知背后真正的主子。
到时他们哪里还有命活?兴许连家人也一个都保不住。
可若是能讨得眼前这姑娘的原谅,把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庄主便没用了,马上会被处死,他们也算上了一艘新船,说不定会得来新主的保护。
即便不保护也不要紧,只要庄主死了,旧主就算知道山庄出了事也晚了。
他们至少能赢得一段时间逃跑,或者根本不跑也可,庄主已死,旧主便无法得知他们有过背叛行为,只会当他们是这姑娘手下受害者之中的漏网之鱼。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继第一个机灵人开口之后,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始或招供或讨好。
一炷香之后,浮玉接手了这群管事,而庄主,叶舜华根本连他的姓名也懒得知道,便让相柳把他也一并丢去了私斗场中。
卯时正到,场中已没有能站立者,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令人心烦,死士纷纷下场,挨个补刀,尸体堆在一起,就地焚烧。
等叶舜华再出现,那些被关押的男女纷纷跪地道谢,只不过道谢声中能听出明显的苦涩之意。
他们大部分已经无家可归了。
少部分即便家人仍在,被抓来做了这种事,他们也无颜再面对家人。
男子背家而走,尚能为大众容忍,终不过是众人口中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罢了。
但女子私自离家意味着名节受损,会被唾沫星子淹溺没顶,好些的或许能出家,坏的结果便是要被沉塘。
余生如何,听天由命,似乎依旧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