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升温

“never”

“你……”

“我没事！”

“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高原反应让伊莎贝拉头晕目眩，和之前那种好的不一样，这种是让她几欲想死。她的体质很差，平时在乔治安娜的照顾下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一旦到了恶劣的环境即刻就会显现出来。

或许我是用如此虚弱的身体换了智慧，伊莎贝拉已经烧的糊涂了，她甚至还想要开玩笑。

不过这次熬过去，会有些什么呢。

伊莎贝拉总是敏锐的，她抓住了什么。

频繁的发烧不像是免疫系统在奋斗，倒像是一次全面的升级，伊莎贝拉感受着发热的脑袋。

额头贴上了冰凉的东西，但是很快就离开，滚烫的身体伊莎贝拉下意识去追逐低温，冰凉的物件又再一次贴上来。

这是在耍我吗？伊莎贝拉努力睁眼，看到的是克拉克的手，上面被冻得通红，而旁边是还没有完全融化的冰雪。

物理降温？混沌的大脑立刻得出了答案，他们的物资好像不多了，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布料，不对，或许是有的，比如她的小毛毯，但是没有这个她会睡不着，就好像搬家的猫猫没有熟悉的味道会应激一样，而他们身上的布料也不适合沾染冰水，太冰对她毫无用处，最笨的办法，自然需要最笨的人。

将冰块握在手心，手的温度会将它融化，余温刚刚适合降温，但是如果真的要物理降温这样的动作要重复几百次。

伊莎贝拉的眼皮简直是在打架，她极力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克拉克专注的颜色，仿佛她是世间要小心对待的宝藏。

不是厌恶或者是仇恨，那双手也不是为了将她扼杀在此，只是为了让她能够舒服一些。

“我，以为你会劝我回去”

该死，她的声音很沙哑。

“你认为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克拉克回答。

伊莎贝拉不喜欢这个答复，她的声音带着隐藏不住的小小恶意“我并不是你的责任，我耍了小手段让你不得不带着我，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或许那所谓的遗愿清单也只不过是一次新的排演”

克拉克试探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烫着，怪不得说胡话了。

对方在生病之后的性格似乎变得幼稚，那种游刃有余调戏他的成熟媚态反而消失了不少。

克拉克觉得对方简直就像是在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在宣誓主权。

“不知道你是否看过毛姆的《面纱》”克拉克故意这么问，对方是标准的理工科生，对于文学似乎一窍不通。

“我讨厌文学，除了男人的呓语还有什么，玛格丽特的自我牺牲简直烂透了！”

茶花女。对文学有所涉猎的克拉克精准地对应了相应的名着，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男主角，然后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克拉克看着面色恢复红润的伊莎贝拉笑着叹了一口气，从包裹中拿出有着奇异鸟类图案的小毯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晚安，以及好梦。”

伊莎贝拉起身注视着克拉克，一整夜的高烧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下。

她知道猎物已经进入了笼子，他们在风雪中撕咬，她看不清克拉克眼中的懊悔和痛苦，克拉克也看不清伊莎贝拉仿佛被雾气笼罩的黑珍珠下掩盖地腐烂，看似闪耀的珍珠，如果仔细看，已经被虫蛀出一个大洞，只余下空荡荡的躯壳。

眼睑颤动，克拉克察觉到了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相处就像是风雪，缠绵，像是嘶吼，交缠，像是丝绸的温柔。

他们看不懂对方，却诡异地理解了对方。

克拉克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水镜下的眼眸，黑色的眼眸的睫毛像是展开双翼的蝴蝶轻轻触碰他的手心，如同幼鸟第一次散发自己的善意。第二天风雪渐渐停下，太阳很好，他们告别了村子，踏上不知名的路途。

这是一场旅行，虽然两个人都不知道终点到哪里。

等到走出了村庄，克拉克看着还是有些虚弱的伊莎贝拉，很自然地蹲下，示意对方。

伊莎贝拉看着眼前半蹲下的男人，照顾她这件事情在短短几天似乎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面，她轻轻趴在他的背上，聆听风吹过的声音，这简直让人炫目，就好像是星际爆炸，和想象当中的不一样，在没有介质的太空当中，爆炸一定是无声而宏大的。

有什么东西一定发生了改变，虽然是悄无声息的。

有时候是石破天惊的。

窗户没有关紧，今天的太阳好得不得了，顺着木质的窗户照了进来，伊莎贝拉很早就已经醒了，她下意识抬起手看着手上不知名黄色花朵做的戒指。

她有些刻薄地点评，廉价，甚至对于手工而言丑的过分了，他宽厚的手指明显不太会这样的精细的活.

充满着无声和折磨的人生不应该如此。

杰洛德如同诅咒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我们应该一起下地狱。

“贝拉？”

伊莎贝拉正打算起身，腰间的手将她拉了回去，像是冬眠的小熊宽厚的胸膛下面是沉稳的心跳，咚-咚-咚每一下都给人极具的安全感。

“做噩梦了吗，别怕，I am here ”

轻柔的吻像是羽毛贴在贝拉的额头之上，安抚着她的情绪，明明还在睡梦当中却依旧下意识这样做了。

她不会做噩梦，她才是所有人最大的噩梦。

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曾经玩弄着各种高危药剂，也摆弄着危险的零件，手指离脖颈越来越近，似乎很快可以掐上喉管，然后，伊莎贝拉扯过一边的小毯子给克拉克裸露的肩膀盖上。

这一切恶果是要自己承担，因为是她选择了克拉克。如果她没有因为乔治安娜的一时兴起而出门，克拉克也只是她万千个监视对象中的一个而已，或许是暗棋，在对付杰洛德的战役当中起到意想不到的动作。

伊莎贝拉从来没有这种情绪，哭泣或者是愤怒，一切都在8岁那一年被夺走了，可是这一刻她的确感受到了快要落泪的冲动。

对于倒装的人生而言，正常反而是不正常的。

伊莎贝拉喃喃：“事情好像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展了”

不过尚且还在掌握当中。

而且一个人十分擅长解决这样的抓马事情，那就去找她。

她是出门了吗？

已经悄然醒了的克拉克长舒一口气，老天啊，他昨天怎么一下子做了这件事情呢。

这一场旅行初衷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刚开始的时候克拉克确是被逼的，但是那一次雪山之旅，他第一次听见了对方变调的心跳，也是他第一次得到回应。或许这有一些作弊，但是他的确不好控制听力或者是透视，以前玛莎说过可以把自己想象成游泳的人，朝着她的声音游去，那是一块标记，这样他不会觉得孤单。

而当你能够时刻听着心动女孩为你心跳加快的时候，他没忍住卖弄了一下自己，在上次单独打了一只熊之后，比如修车或者是砍柴，这是小镇男孩最低擅长的，也不会造成太大破坏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段时间伊莎贝拉看他的眼神非常奇怪，甚至好几次被她带上床，咳咳，他其实有反抗的，事先说明心灵上的反抗也算。

但是后来，水到渠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步，一个是嘴上花花但是内心毫无波澜的城市女孩，一个是做事认真执拗的男孩，这个组合莫名其妙地好像像是一块契合的磁铁。

骨子里保守专一的大男孩想到了之前村子里那位老人的话，妻子什么的。

在乡下早婚早育也没有什么。

他的许多高中同学情侣，毕业就走进了婚姻。

求婚……他没想这么早，那个花环只是一个礼物，因为他发现周围的女孩子手上都有，没想到是这个地方的习俗，交换礼物就是答应了求婚。

于是他的回礼是一个堪称弗兰肯斯坦的玩偶，他和那个扭曲的玩偶大眼瞪小眼半天，才意识到了对方是答应了。

感觉还是被贝拉套路了，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可是对方真的知道这是求婚吗？

克拉克当然曾经也有过心动的女孩，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像是风一样捉摸不透。

所以这算是交往了？没有诺言，没有甜蜜的吻，就这样戏剧性的交往了。

他捂着脑袋，玛莎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他的，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他能够想到玛莎眉毛挑起不赞同地说道：“连你爸爸那样没有情趣的人都自己给我打了一个戒指，克拉克，你难道要用一个小小的花环骗回来一个姑娘吗？”

或许我可以送一点别的？克拉克的眼睛浮起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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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

超级电脑中的乔治安娜显然刚刚淋浴完，身上还带着水汽，她捂着嘴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哇哦好事将近哈哈”

“他穿着背心砍柴的样子很是迷人。”

伊莎贝拉不掩饰对克拉克的欲望，直白的可怕。

毕竟一开始就是伊莎贝拉先“喜欢”上了克拉克。

隆起的肌肉像是快要迸发的火山，看得人口干舌燥，问题是他却一点都没有卖弄男色的意思，表情很真挚地和她显摆他砍柴成果。简直就像是可爱大金毛叼回来球球求你夸奖的表情。

伊莎贝拉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比如她的小毯子。

“哇哦，我就知道你喜欢狗狗类型的男人”

乔治安娜露出一个你真会玩的表情，顺道和后边刚刚起床的男伴接了吻，顺道打发他离开。

伊莎贝拉看着另一个陌生面孔“新的？”

“你知道的，我只玩新鲜的，不过这一个却是回头草”

伊莎贝拉：突然好担心安娜被情杀啊。

乔治安娜却毫不在意拂了一下散落的黑发：“要不要教你几招”

“不必了，我这在体验一种全新的状态”伊莎贝拉像是说着什么科学研究

“不过，算什么？love?荷尔蒙？还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贝拉，听我说好好享受就可以了，有些东西科学无法解释的。”

伊莎贝拉抬头发现乔治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屏幕前，她的语气严肃地不像是她会说的话：

“而且没有人比你更应该得到幸福，不管是什么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乔治安娜发现了什么，指着她的手指“你的戒指很独特，我记得以前某一个人说过手上有首饰会影响到实验进度呢，是谁呢”

伊莎贝拉露出一个笑容：“反正不是我”

两个相视一笑，笑声逐渐放肆。

乔治安娜先停下然后开口：“那你现在还打算对付杰罗德……”

伊莎贝拉的笑容微微收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讨好的事：“只有这一件事情，我是不会放弃的。”

“那你要告诉他么？”乔治安娜正襟危坐，抛出了这个残忍的问题：“你和杰洛德的战役或许过于残忍”父女相残，必有一死。

“……”伊莎贝拉低头看了看手上粗糙的戒指，突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一点孩童式的天真：“或许”

高傲的伊莎贝拉竟然用了或许。

看来克拉克的重要程度可以提升0.1了

乔治安娜露出一个微笑，对她丢了一个wINK：“好吧，哈尼，你知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伊莎贝拉看着她的眼睛，笑容温柔：“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不过，贝拉说实话，如果对方不接受怎么办”在关机前的几分钟乔治安娜突然开口。

“……”

乔治安娜眯起了眼睛：“你不会想要做坏事吧”

伊莎贝拉眨眨眼装无辜，看起来非常惹人爱“男女朋友之间怎么能说是坏事呢，小小的爱好罢了……”

“伊莎贝拉”乔治安娜语气很是兴奋：“展开说说呗，我亲爱的”

伊莎贝拉挑眉“我的实验室下面有一个地下室”

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开口：“合金打造……”

乔治安娜唰的一下坐起来：“我怎么不知道！等等，我每次找你玩是踩在地牢上面吗！”

乔治安娜的眼神有了些许危险，盯着伊莎贝拉“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嘛？”

伊莎贝拉微妙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之后可以每周带他回农场，我会帮他一起照顾玛莎妈妈，只要操作得当垃圾FbI也别想找到我的破绽，你知道军方的东西都很烂”

“每周放风你以为是在养狗吗，等等，这就是你喜欢毛茸茸的原因，还有玛莎他妈是谁”乔治安娜扶额：“所以你当初拒绝学习法律是不是就是为了不知法犯法，我早该想到的，你那么多学位偏偏就不学法”

伊莎贝拉摇头否认“我只是觉得法律没有意思，而且我可以请最好的律师……”

伊莎贝拉对于美国的法制嗤之以鼻。

“再好的律师也不能这样，等等你真的以为是在养狗吗，要不是知道你在这方面缺条经，真的以为你想玩一些奇奇怪怪的py了”乔治安娜捂脸：“希望某一天我不要去里面捞你，算了，之前和你讲过那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我觉得他很有犯罪的天赋，下次我让他去给你顶罪，就好像我谋杀我丈夫你一定会给我作伪证一样”

伊莎贝拉：……

乔治安娜：你会的吧？你一定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