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朋友？

伊莎贝拉心情不错，即使好几次差一点遇到了杰罗德派来的人，也毫无在意。

杰罗德这个男人非常讨厌事物超出掌握的感觉。这几天的追杀也不会影响她的好心情。

毕竟，她真真切切度过了一个火辣辣的夜晚，或许应该加上复数形式不止一个。

欲望总是让人快乐的。

克拉克一直在躲着她，一直，中午说着去买晚餐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她还记得对方湿漉漉的眼睛放着水光，紧咬牙关，炽热的气流像是重重燃烧的火焰，他似乎不敢碰她，和之前说的一样，即使接吻的时候再热烈眼睛中都已经燃起了火焰明明双手紧握，拳头迸出青筋，也不愿意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或许是恶劣的性格使得伊莎贝拉十分喜欢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尤其是对方隐忍的眼神。

他总是在忍耐些什么，伊莎贝拉有些恶劣地让他睁眼看着她，专注，目不转睛，漏风的小木屋，无孔不入的寒风和纠缠在一起的他们。

感觉似乎，好极了。

只是一大早对方就跑了，还留了饭，伊莎贝拉看着炉子上观感不错的食物挑眉，甚至给她留下了可以用5天的柴火，虽然自己很怕冷，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伊莎贝拉，哼了一声这样想到，而且记得自己怕冷，躲在人家的怀里，这才是正道，乔治安娜需要给我颁布一个毕业证书，她的把戏我已经学会了。

乔治安娜：我从来没有教过你如此抖S的方式。

克拉克似乎有一些自我厌恶，羞愧？或者是其他。

直视自己的欲望有什么错。

虽然出发之前乔治安娜给她稍微科普了一下，但是她觉得自己做的大概率还是不错的。天才在哪一个领域都是天才。

逃跑也没有什么关系，小金鱼被抓进鱼缸也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雪还是那么大，猎人废弃的木屋有些不安分地作响，伊莎贝拉穿的毛茸茸地等待他回来，可是一直到第二天的夜里才看着几乎要被雪淹没的克拉克背着什么东西出现在门前。

“你回来了”伊莎贝拉打了一个哈欠，被打开的门灌进来的冷风冻的一个哆嗦，拉着克拉克的手朝着木屋中间烧着的锅炉走去。

手突然被捏住了，伊莎贝拉看着一直沉默的克拉克，歪头示意他说话，却被搂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克拉克，冷”伊莎贝拉想要挣扎一下，却被克拉克的声音打断。

“山下的村庄遭遇了雪灾”

“我去帮忙了”

伊莎贝尔的动作停了停抬眼看着他“你去救人了”

“嗯”克拉克的声音很沉闷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我想要救每一个人，但是我——”

伊莎贝拉静静地听着，也悄悄搂紧了他“你不能够救每一个人，没有人有这样的资格”

“可是如果我有这个能力呢”在无边的雪地中每一秒都是那么珍贵，再快一点就可能拯救一个家庭，可是他做不到，心跳声，树林沙沙作响的声音，动物奔跑的声音一切都在干扰他，他无力去集中注意力。

伊莎贝拉心抬头，像是想要通过破掉的屋顶看向广袤的宇宙“即使你有，有些事情总是做不到的”

“克拉克，一切结束了你就回来了吗？”

“嗯”

“明天下山我陪着你，去看看他们”

去看看当人类无能为力之时，接受了命运，却又不屈服于命运的身姿。

伊莎贝拉轻松地和他说着，克拉克感受到了困倦，两天不眠不休让他无力抵挡睡眠，或者是神经太过紧绷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很快进入了睡眠，只是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她。

伊莎贝拉想要抽回手，但是不知道为何，却将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我简直为自己的温柔感动哭了，你说对了嘲笑着自己，这简直就像是鳄鱼的眼泪，恶魔会为人类落泪吗。

真是一个神奇的问题，不过，晚安，克拉克至少今晚做一个好梦。

雪崩的确给山下的村庄带来了不小的灾难，他们有的失去了父亲，有的失去了孩子，有的失去了好友。他们在扫雪，妇女们煮着热汤，小孩子也力所能及地搬着石头，他们不悲伤吗？他们发红的眼眶却不是这样的，可是生活总是要过去的。

伊莎贝拉看着克拉克沉默地帮忙，帮助他们把大件的物件搬出来，或是去哪里搭把手，周围的小朋友对她似乎很好奇，凑过来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害羞的笑着。

伊莎贝拉把口袋里的糖递给了他们，他们小心翼翼端来了一杯奶，或许是羊奶给，然后又躲了起来。

村长似乎和克拉克说了什么，那个沉默的大个子露出了怀念的笑容，然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四目相对这一次谁都没有先移开实现。

“小伙子，感谢你的帮忙”年迈的村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但是克拉克知道他刚刚失去了他的小儿子，可是他不能够倒下，因为这个村子的家庭都需要他支撑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招待你和你的妻子，为了表示感谢”村长现在继续一些什么鼓舞着大家。

克拉克摇头“她不是我的妻子”

老村长笑笑似乎在调侃“暂时不是，你们会在一起的，相信我，我们村上以前可是有吉普赛人血统，我的祖奶奶就是”

“现在年轻人都不相信了，我的麦克也是，他总是说老爹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声音最后有些低，带着一位父亲失去孩子的悲痛。

“或许我不应该上次那样说他，走出去没有什么不好”老人家总是喜欢念叨着念叨着以前的遗憾，念叨着上一次争吵，念叨着已经不见的人。

老村长很快调整了情绪，依旧清明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些许疲惫“我说的有些多了，年轻人，有些人需要时时把握住，越早越好”

克拉克的目光落在了逗孩子们的伊莎贝拉什么，有些东西或许需要提早去握住。

村庄的人们很热情，他们拿出了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热腾腾的酒，肉食，还有羊奶。

他们一起唱着让亡者安息的歌渐渐有哭声传了出来，然后是笑声，最后谁也分不清楚了。到底是谁在笑？到底是谁在哭？随后是低低的吟唱，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谣。

他们给克拉克以及贝拉准备了物资补给，克拉克在温暖的房间整理着东西，壁炉里的柴火滋啦作响，让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克拉克抖动衣物，将它折叠，突然，一个笔记本掉了下来，笔记是很普通的样式，小羊皮的质感，只是被折了起来的那一页似乎很不妙。

遗愿清单……

克拉克捡起自己的手就这样选在了半空中，他回想起伊莎贝拉在路途中偶尔打勾的样子，一项又一项。黑色水笔的字好像变成了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人一口。

“克拉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伊莎贝拉站在那，门口的距离却看起来那么遥远。门被关上隔绝了外边的冷气和寒风。

克拉克有些艰难的想要开口，对方却熟视无睹的坐在床边，擦拭着自己湿湿的头发。似乎好奇他为什么沉默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笔记本。

“你看到了”

像是一本无视轻重的普通本子，她的语气没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已经完成了不少”伊莎贝拉伸了一个懒腰，坐在床上打开了笔记本，上半身靠在克拉克滚烫的胸膛上，她甚至发出了像是小猫咪的呼噜声，似乎十分享受这一刻。

克拉克最终还是开口了，他的心脏叫嚣停下，某些情感突然喷涌而出，话语的吐露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伊莎贝拉，这是什么”

“一份遗愿清单或者是一份遗书”伊莎贝拉露出了笑意，看着上面的打勾，又数了数清单。

“感觉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的那句话像是一把大锤锤在了他的身上。突然揭开了这些看似很温馨的日子的假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原来只是她生命的倒数。

克拉克想起了当时他们被追杀的时候伊莎贝拉的态度。她对自己的生命，对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一切，仿佛看得太清了，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像是一片落叶，即使它现在还绿叶葱葱，在一棵还是值壮年的树上，但是在伊莎贝尔眼中，注定是要结束短暂的生命，最终落于尘土归于尘土。

“人的一生总是有许多的遗憾，那我已将这些遗憾一一的补全那么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这些不是你的遗憾”

克拉克的蓝眼睛，似乎涌现了某种火焰。又或者只是照应着壁炉的柴火。又像是怒火，又像是其他的东西在燃烧。

克拉克最终还是看向了那本清单上面好像是一个女孩子肆无忌惮的幻想，我要去征服雪山，我要去抓住一只熊，我要和这个世界上最火辣的男人度过一晚。

“或者说这不太像是你的愿望”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一句话，相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算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逾越，他只是想要这么说。

只是伊莎贝尔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冰冷仿佛，童话故事中被称作所有情绪的冰雪女王，他的手指翻了翻笔记本的纸张。克拉克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克拉克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伊莎贝拉翘起脚，仰躺在他的怀里。像是一个天真的姑娘问自己的爱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一个很好很好的天才”

“哈哈哈哈哈”不是怪物不是恶魔，不是其他的而是一个很好很好，他甚至用了两次这样的词汇。伊莎贝拉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开怀大笑。

“我可以轻易的拨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庞然大物，我自认为在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够超越我，我甚至做到了许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甚至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毁灭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文明国度”伊莎贝拉不否认自己是个天才，她甚至做到的比她想要的更多。

伊莎贝拉并没有在夸张，而是用了很平常的话语，声音平静的不像话。

“在我小的时候，人们跟我说我是奇迹，我可以在120迈的车祸当中生存下来，我也一次次的逃过了杰洛德对我的暗杀袭击，仿佛我就是这世间最后的奇迹”

“可是，当我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似乎的确没有任何遗憾”

“或者说，我没有任何想要得到的”

我的一生有什么东西是我真正想要得到的，有什么东西是我愿意付出努力的，有什么东西可以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一颗沉默在沼泽中的心呢？

伊莎贝拉突然大笑出声来，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她将这份清单丢在一边，然后起身看着克拉克。

“这是乔治安娜喝醉的时候写的，那个家伙的幻想有时候就是这样天马行空。

克拉克你有时候在不该敏锐的地方觉得敏锐的过分了”

克拉克第1次主动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那我呢？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我吗”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想用什么把眼前这个人留下。

握着伊莎贝拉的手渐渐收紧，像是两个孤寂的灵魂，终于毫无隔阂的紧紧相拥。

“所以我说了，我是个坏女人，克拉克”

“克拉克你是那样坚强，又是那样脆弱”

伊莎贝拉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冬天精灵浅浅的吟唱，她伸出手，点了点克拉克的脸

“在你的心中肆意妄为，给你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最后再将你抛弃，就好像驯服了一个人，在他习惯一切的时候戛然而止”

“可是你依旧想要得到我，是玩弄还是一时兴起？”

克拉克的蓝眼睛注视着她，双手仅仅拥抱着她，她靠在他的身上，两人肌肤相处，呼吸交缠“即使是一时的欲望，你也是想要得到我，不是吗”

“……”伊莎贝拉看着克拉克，那双蓝眼睛还是那么漂亮，现在却盛满了渴求和痛苦，我喜欢他吗？一个情绪如此淡漠的人愿意为他花出时间这个答案不是十分明了了吗。

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他是那么坚强又脆弱，让人忍不住捏在手心里。

可是伊莎贝拉能够拿到手心里太少了，一部分是历史遗留原因，一部分是看不上，可是克拉克不一样。

这个男人有坚韧的灵魂，特殊的责任感，和承担一切痛苦的勇气，新奇吗？很新奇。没有一位科学家会不为一个秘密所着迷。是孩童的占有或者坏女人的玩弄人心，我或许的确，喜欢着他。

伊莎贝拉低下头：

“今天我看到了许多失去亲人朋友的人们，他们为自己逝去的家人落泪。

我死了，会有人替我落泪吗？”

“克拉克，你会为我流泪吗”

轻飘飘的几个字字却引起了一场风暴，他们相处有多久了，几个月？几天，几个小时？如此的短暂却又如此的深刻。

他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不知道如何反扑，困兽之斗，还是选择臣服，他们互相撕咬，将自己内心最丑恶，最难看的部分全部展露出来。可是他们在彼此面前又不需要伪装，我知道你是多么自私任性，任意妄为，我也知道你的内心装满了如此的痛苦难堪，我们就好像世间唯一相合的拼图。

这是一场拷问，但是拷问者却轻描淡写地对他施暴，脸上的冷淡或者是淡漠让他觉得眼前的人是一阵风，轻易地会消散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她的世界是如何？

自己如此轻松将自己摘了出来，这是一场对峙，输家只有一个。

在伊莎贝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蓝色的眼眸不再像是湖泊，湖面聚集了风暴，挫败纠结最后是释然，眼眸再次亮起，湖面波光粼粼。

“YES”克拉克发现这一切一旦有了开始就不会艰难，他细细注视着伊莎贝拉，不想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小的神情，他输了，一败涂地。

然后

他吻了她，遵循自己的心，即使是被牵着走，这一刻他是自由的，夹杂着雪花的露出的窗户吹来，却无法打扰房间内热烈的两人，火星被点燃，一切都在燃烧，汗水，贴近，炽热。

“如果完成了……任务单上最后一条，你会离开吗”克拉克拒绝说出遗愿那几个字母，甚至只是用了离开那几个字，他注视着躺在羽绒服上的伊莎贝拉，她被他的阴影覆盖，被禁锢在双臂之间，像是一块小糕点。

“当我的目标都完成了，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伊莎贝拉伸出手抚摸克拉克的脸庞，眼尾泛着红，克拉克死死盯着他，看上去简直要喷火一样，虽然刚刚好像的确是喷过了。

和最辣的男人共度一夜这一项似乎变得没有意义了，和克拉克共度一夜，她品味着这一刻的变化，细细摩挲这克拉克的脸，带着理所当然，克拉克发誓，那双黑灰色的眼睛的光亮几乎要灼伤他“可是，我好像舍不得你为我流泪”

伊莎贝拉仰头重新吻住他，克拉克被突然的袭击搞的有一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变换姿势，原本撑着的手肘撑起伊莎贝拉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如果是和克拉克一起，他让一切变的如此理所当然。

“雪还没有停”伊莎贝拉缓了一会，拥抱着克拉克，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我好冷”

“咳，别撩拨我”

伊莎贝拉抬起小腿，笑容带着坏坏的得意，在克拉克耳边轻语，克拉克有些气急败坏乃至气馁，声音咬牙切齿。

“不准后悔”

“never”

这一次，克拉克终于听见了伊莎贝拉加快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