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龙行九丘生建木,玉引昆仑贯九州
第一回 龙行九丘生建木,玉引昆仑贯九州
情者,何也?情者,道也。道者,何也,阴阳谓之道。世间谁发现了阴阳,最早发现阴阳的是伏羲,伏羲创制了阴阳八卦,谁开辟了阴阳,盘古开辟了阴阳,翻开中国历史第一页,首先跃入读者眼睑的就是盘古开天的故事。在天地未开之前,到处是混沌一片,没有上下左右,东西南北,没有七情六欲,阴晴圆缺,混沌中孕育着盘古,经过一万八千年孕育,混沌中的巨人盘古用巨斧将混沌劈开,轻而清的部分向上升,重而浊的东西往下沉,形成了天地,也形成了阴阳。经过女娲造人补天,世界万物自由生长中,阴阳相互调合,日渐清晰,于是伏羲发现了阴阳运行规律,万事万物皆按照阴阳五行的大道运行, 故阴阳谓之道。情何所依也。五行生万物,万物皆有情。阴阳为万物之本,情感为大道之源,本篇自此就为列位叙述阴阳情感运行而产生的真性、真情、真爱,情爱是推动社会进步和历史前行的真正动力。
大荒中有一座龙山,属燕山造山运动余脉,这座龙山,南连大海。北接草原,龙头向北,龙尾南摆,周围群山环绕。龙山,山高谷深,风景秀丽,当地对龙山美景有很多的描述,有的说龙山美景可分内八景、外八景,或可分为内十二景和外十二景,还有的人把龙山景色分成七十二景,甚而达八十一景之多。世人公认的龙山美景,非三言两语能讲完。故此记从情爱的流转中慢慢传述,列位一杯淡茶慢慢品来。
龙山不仅风景秀丽,而且古迹众多。在龙山西侧有一个小村庄,名叫爪村。因位于龙爪的位置而得名,在爪村次山脚下的土层中,人们挖掘出了众多原始社会的石器、骨器和动物化石,其中骨器有古椎、骨针各一枚,动物骨化石有门齿象化石两颗,犀牛脚骨化石一颗,这些遗物为距今约5万年至1万年的人类活动遗迹。在山的东侧,有一座商代的古墓,出土了铜簋和铜鼎等青铜器。龙山可谓历史久远。迷人的风景和众多的古迹,也给龙山孕育了众多的传说,其中,石像少女的传说,就有多种版本,今择一版本,详细缀述,以此演绎一部人间大爱供人玩味。
北魏中期,在龙山周边曾建有一个鲜卑族建立的国家后燕,后燕曾有一位绝世美女,系后燕征西凉时虏获的西凉公主沮渠蒙阴,她凭着美艳绝伦的姿色把后燕末代昏君慕容超玩于股掌之间,后燕国内朝政腐败,被北魏打得狼狈不堪。从446年北魏先后灭掉了前燕、北燕、西凉和后凉。太武帝为得到后燕这位绝世美女,发动了对后燕的战争,后燕慕容超身死国灭,沮渠蒙阴带着年幼的儿子慕容建和妹妹懿妃襁褓中的慕容雁投奔北凉,太武帝拓跋焘率领北魏大军穷追猛打,攻入北凉首都姑臧,北凉后主沮渠牧建请降,正当拓跋焘兴致勃勃进城寻找朝思暮想的沮渠蒙阴之际,北凉宫殿突然燃起大火,大火烧伤了沮渠蒙阴的半边脸。这位受伤的妃子就用绢帕盖住了半边脸上的伤疤,露出了美丽的半边脸,被人称为半脸巫。太武帝率大军冲进宫殿立即灭火,俘虏了后燕慕容建和慕容雁兄妹,慕容建被削为平民,而把还抱在怀里的慕容雁收为义女,封为南阳公主。大火后再寻美女沮渠蒙阴,踪迹绝无。太武帝直到崩逝也未能寻到这位美女。
龙山南侧杏山脚下,很早时候曾住着一户人家,此户户主姓秦,名儒,字太儒,祖居山东,因避晋后五胡之乱,隐蔽深山,夫人李氏,乃江南名门士族之女,夫妇二人,继承祖业,开疆僻土,置下良田百顷,房舍三十余间,院落二十余亩,为三进式大门,为门房五间,素墙碧瓦,中间三间,大门两旁小门,院落正中,正房九间,中间是三开式正堂,门楣上书遒劲的“保昌堂”三个大字,正堂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顾恺之的《文姬归汉图》,图上蔡文姬披着红色的粘毛斗篷,浅绿色的衣裙,骑在马上仰头遥望远方。马前的一双儿女正在掩面哭泣,旁边是一位胡人吹着胡笳。背景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地上枯黄的草被大漠的风吹低了头,吹弯了腰,远处是一群羊群在啃着草根,草原的尽头既像是远方的群山,也像是汉军的千军万马。在画的两侧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峡谷幽兰香万里,下联配:客心随梦几千秋。在画下靠墙正中间是一张稍窄的八仙条桌,桌上摆着两只景泰蓝如意胆瓶,条桌两边各一把太师椅。东西两侧各一面方桌茶几,方几两边各两把红木座椅,整个大堂格局方正,古朴典雅,窗明几净。
正堂东侧是书房、寝室,西侧是客厅客房,再后是闺房绣楼,东西厢房,绣楼后依山傍溪是一座花园,亭台廊榭穿梭点缀其间,日子过得殷实富有。太儒每日手不离经卷,口不离子曰,实继儒家嫡传弟子。其时大魏建国日久,华北大平原尽归于魏,北方走上了统一和平时期,太儒夫妇日子过得和乐太平。唯一挂在心上的是,年近40,始终未育……夫妇为生得一儿半女,四处寻访医方始终未果。说这话已是北魏太武帝年间,太儒四十有五,李氏也三十有八,夫妇二人正在客厅闲叙,忽听门外一阵吵嚷,家丁跑进来禀报,说有一赤脚道人求见,太儒每日子曰诗云,对僧道并不甚关心,正要回绝,不想那道人已进二门,往正厅大堂走来,只见那道人,身高八尺, 鹤发童颜,白头发打成一髻用竹签挽系,白眼眉,白胡须,高颧骨,瘦长脸,两腮无肉,一边一绺雪白的长髯,长鼻子,宽鼻头,胡茬里翻着两半厚嘴唇。太儒一面出堂迎接,一面打量道长,并不曾在哪里见过,下得台阶,深施一礼:“晚生不知仙人到此,有失远迎,望乞谅解。”道人止住脚步,抱拳还礼:“ 贫道云游四方,今日路过龙山,特来歇脚讨杯水喝。”太儒引道人入厅,又施一礼:“晚生愚钝,不知仙家何处修行,尊号大名,”说着命仆人春香上茶。“贫道乃幽都山人氏,人称猪龙仙人,今日云游至此,不胜打搅。”“幸会,幸会。”夫人李氏从客厅听得道人来访,遂心生一念,道人对阴阳五行颇通,何不将生育之事问略。遂打发门童告与先生,闲聊中千万就此寻问一遍。太儒本不想,但因无子原为,心中牵挂,遂开问道:“今日仙人到此,晚生冒昧有一事相求,但不知仙人能否赐教?”“但说无妨。”“晚生年过不惑,至今未育得一儿半女,膝下冷清,先生可有方术之解。”道人说:“先生居人兴财旺之地,怎言膝下冷清啊。宝地生金,先生未积而。”“望乞明示”道人言:“先生所居龙山,乃人间兴盛之所,皆因先前战乱,百姓流离,略显疲惫,如今家道有成,正是恢复之时,望先生……”太儒赶紧给仙人续上香茶,猪龙仙人接着言道:“龙山周围群山相绕,有九座突起的山峰,先生可一一遍访,唯一峰下,有一棵大树,人曰建木,寻得建木,先生前去相拜,连拜九拜,龙山山顶北行五里, 山腰有一石城,乃昔日黄帝所建宫室遗址,此宫室内曾居嫘祖和方雷氏二妃,两妃均有后代传世。先生携夫人去石城处相拜,五百里之外,有一灵山,灵山有一妇人,每年七月初七夜教乞巧,先生与夫人于今年七月初七上灵山,求访妇道,不愁膝下无子。”太儒听了将信将疑,夫人在屏风后听得真切,且一一记在心中。太儒还要相问,见那道人起身:“吾远道而来,与先生言语不投,今日已讨饶多时了,就此告辞。”太儒仍要相留,可道人早已出得厅堂下台阶而去。
太儒赶紧追出,哪里还赶得上,望着道人远去的背影,太儒心中一片空白。这时,夫人走了出来,唤回太儒,坐在正堂太师椅上,夫人问道:“方才,那道人所说,你都记下了吗?”太儒不答,夫人知道他答不出,便说:“亏得我在屏风后仔细听得,你且速取笔来,我说与你一一记下,然后你我按道人指点前去追寻,不愁生得一儿半女。”太儒起先不想动,夫人再三催促,他起身坐到书房,夫人跟入一同坐在案旁,接着说:“道人言说,围绕龙山,有九座山丘,这九座山丘我们一一访遍,其中一座丘下有一棵九丈高的大树,叫建木,你在建木前连拜九拜,然后向龙山顶北行五里,山上有一石城,你我登石城后互拜。百里之外,去灵山寻找一个圣母,在七月初七那天晚上向她乞巧女人之道,现在你一一记下吧,明天就是三月初一,我们上完香,你初三开始动身,先访九丘,再拜建木。”太儒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无需叨唠了。”
次日一早,李夫人老早起来,丫环春香扶持洗漱完毕,在佛龛观音菩萨前上香三柱,拜了九拜。吩咐家童,伺候老爷更衣,早饭过后,夫妇俩由家童和春香陪伴,沿盘山小路一路攀登,登上杏山主峰,放眼远望,一带龙山像鱼脊一样向北延伸,周围山连山,岭连岭,群峰竞秀,太儒从群峰中,从四面一一指点,就其突出的山峰,果然不多不少,正是九座。正南两座,西南一座,正西两座,西北一座,东北一座,东南两座,山峰之间,或有河水环绕,或有沼泽相侵,登临实属不易,心中早有畏缩之意。夫人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言道:“你看九丘,正西最近的一个山峰,突起平阳,距这里不过几十里路,山下虽有大泽相侵,然从北坡登顶,并不很难,其余山丘,或三日,或五日,最多一旬,也能到得,遍访寻之有何难哉?”“看山累死马,你说的轻巧,这九座山峰访下来,不说半年,也得三个月。”“半年,就是三年五年若访成了, 也得去。出门三六九,后天三月初三,正可上路。”太儒看夫人主意坚定,遂下了决心,拜访九丘,祈求生子,回家吩咐家人备下车马。
那猪龙道人从杏山出来,一路游逛,这一日来到了幽州太白山下,正欲上山寻访太白真人,不想路过白石崖村时,被一放牛的农夫拦住,深躬达地:“这位仙人,冒昧相求,望乞见谅。”道人一愕,见那农夫, 头束青巾,上身着一小褂,下身短裤,脚上一双千层底平口布鞋,浑身干净利落,见农夫请教,回礼道:“有劳之处尽管吩咐。”“家中夫人慕容氏待产,胎位不正,生产恐不顺利,产婆言说,可请一道士禳解一下,胎位转正,生产可能会顺畅很多。今日遇见仙人,烦请仙人到寒舍略坐片刻,为夫人扶转胎位。”道人听了,点头示意,让农夫头前领路,到得庄东一户柴门之外,农夫推开柴门,引道人进入草房之内,窗下,一孕妇正在扶墙踱步,见道人进来,正要避开出去,农夫上前搀住夫人:“夫人自不必慌张,前日王产婆说夫人胎位不正,请道人禳解,今日出庄正巧遇上这位仙人,请来家中,为夫人祷告一番,也好使夫人早日生产。”说着,搬过条凳,让道人坐下,然后去沏茶。道人坐下,夫人也沿床坐下:“敢问仙人法号尊称,哪里修行。”“贫道猪龙道人,幽都山 观修行。”农夫沏上茶来,向道人拜了三拜,说道:“弟子杨钧,表字立业,父杨全,表字常礼。今因夫人慕容氏行将生产,特请仙师为夫人祷告,如不吝赐告,杨钧永世不忘仙师大恩之德。”道长扶住杨钧,“岂敢接受施主行此大礼。烦请夫人,端坐正室,待贫道略观身材,方可实行道术。”杨钧起身,扶夫人慕容氏走至中堂,在堂屋正中坐下,道人围绕慕容氏绕了三匝,抖了抖拂尘,然后命杨钧于正堂上燃香三柱,闭目诵读经词,直到香已燃尽,微睁二目:“可否请夫人退去外衣,贫道手抚夫人小腹及后腰,以丹田之气运用腹内胎儿,胎位或可归正。”杨钧听得道人说法,立刻帮夫人脱去外套,仅存内衣,道长一手扶平小腹,一手搓将慕容氏后腰,三抚三搓之后,凝神屏气,扶掌对准夫人小腹,发动功力,一刻之后,道长汗如雨下,夫人也感腹内胎儿一阵躁动,这时道长睁开二目,看了眼夫人,跌坐地上。杨钧立刻上去搀扶道长,将道人扶坐在长条凳上。道长闭目养神了好一阵:“请夫人明日晨起连续七日以薰衣香草沐浴,九月十五日,尊府自当生一虎子。”杨钧立刻跪拜:“多谢道长仙师再造之恩。”夫人入内重整衣裳,出来也谢过道人。道人这时也养过精神,正要离去,杨钧夫妇双双跪道:“仙人对犬子有再造之恩,不知犬子生后名字怎起?特再请教恩师。”“我观过星象,犬子乃白虎星转世,起名为璞字玉昌吧。”“谢仙师。犬子杨璞杨玉昌。”
道人说完一溜青烟而去,杨钧夫妇再拜时,哪里还寻得道人踪影,不言道人离去。再说慕容氏到得九月十五这日,腹内疼痛,筋骨俱裂,请来王产婆伺候,到巳时,一声啼叫,一男孩呱呱坠地,一家人不胜欢喜,连忙跪地向幽都山方向叩拜不止。夫妇俩再看王产婆抱着的骨肉,满脸的幸福在小屋中荡漾。慕容氏不住地叫着孩子的名字玉昌,小璞,杨钧也叫“玉昌,小璞”。可总觉得缺点什么,“哦,有了,孩子名璞字玉昌,但总不能没有乳名吧,为了感谢猪龙仙人,乳名就叫玉珠吧。”小两口抱着小玉珠,不断地亲啊,小玉珠除了从娘腹中出来,哇哇啼哭了几声外,在产婆怀中安祥地躺着,你看他,方圆的脸上长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耳朵,厚厚的嘴唇,两只眼睛还转来转去的,瞅瞅这,望望那,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仿佛一切都那么亲切,又仿佛一切都那么陌生,两只小手时开时合的,仿佛从现在他就掌握了世界似的。街坊邻居听说杨家生了个男丁,也来贺喜,小小柴门院落热闹了好一阵子。玉昌过了百岁,大魏讨伐高车,州官来村上征兵,杨钧见母子平安,遂应征入伍征高车去了。
再说那日三月初三,太儒吩咐家人备了车马,带着管家崔无嵬和家童小纪云登程上路。首先奔西北那座山丘,下了龙山,就是濡水的汀山渡口,主仆三人,来到码头,只见码头上渡船三三两两泊在渡口,人烟稀少,渡口冷清,太儒找了一张大船,车马上船,船家解了缆绳,收了锚,将船拨离河岸,缓缓向对岸驶来。同船行的还有七八个人,其中有一个年轻的白面后生,见太儒一行人车马行李众多,象是大户出门,便过来搭讪。崔无嵬呢,又好显摆,俩人便闲扯起来。“这位老哥,请问你家主人动得这般车马,是去投亲还是访友,是赴任还是经商啊?”“就算是访友吧!”“去哪里访友呢?”“我家主人访龙山周边九座山丘。”“访山丘,何意?”崔无嵬就把主人的来意略述一遍。后生一听,访龙山周边九丘,我是轻手熟路,从小我父亲就带我每三年遍访九丘,前日一道人会见父亲,说有龙山一儒士欲访九丘,让我们帮带一下,莫非就是你家老爷。”“如果真是这样,真是缘份啊!我得赶紧去禀告老爷一声。”说着,崔无嵬走入中仓,把白面后生的话告诉了太儒,太儒听言,喜不自禁:“快快请来。”崔无嵬把后生叫来,引见给了老爷,太儒见过,因船上人多,不便过多介绍,相约下船后详叙。
船行约一个时辰,来到了黄台渡口,太儒一行要找的第一座山丘陶唐之丘,就是黄台码头所在的黄台山。太儒与那后生下了船,直奔黄台山而来,太儒问后生,此番寻访九丘,是何用意。”后生说道:“我家住东海岛上,父亲祖居龙山,在龙山周边九座山丘,有父亲的九个朋友,每三年或五年父亲都派我们来寻访一次。这次寻访是一位道人与父亲相会时提议。让我代父访友顺路也有访九丘的帮带一下。”太儒道:“我们是受一道人指点,寻访九丘,拜建木,祈祷神灵护佑生儿育女的,既然公子多次访九丘,我们同行还请多多引领指教。”正说间,一行人等已然到了黄台山脚下。黄台山,三面环水,山不甚高,从北坡抬级而上,只需一刻时辰即可抵达山顶,山顶有一亭,名凌云亭,站在亭上,向西望去,夕阳西下,但听对岸山寺钟声隐隐传来,不绝如耳,使人仿佛有隔世之感。脚下濡水荡着金波,绕带而去。紧邻河岸的是一巨大山石,横卧河内,石的西侧崖上,楷书四个大字:“文箕射斗”。石的南侧弧面上,人工凿出了簛箕形的石座,因此该石人称簸箕石。主仆人等和后生坐在亭上,略略休息,这时太儒才想起问起书生名姓。后生答道:“晚生姓常,名溪,字仲流。”“整个黄台山,除了这座凌云亭,就是茂密的树木和荒草,你要访的友人在哪里呢?”“在簸箕石北有一户人家,俗家人称何仙家,伯父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着常溪几步下山,转入树丛就不见了踪影,太儒和家奴来到簸箕石上,望着石下脉脉东流的河水,心想道人让我访这座山丘,是何意呢?百思不得其解,听着对岸云崖寺传来的钟声,听说那里有座石佛山,依山开凿一座大佛,濡水至此平缓东流,一面听着钟声,又想人到中年,夫妇俩个空有家财,然至今没儿没女,太儒忽然感到了一些伤感,难道道人是让我来此感觉的吗?正在想时,只见常溪从树林深处迈步走来,见太儒在那里发呆,喊道:“叔父,我回来了,现在我们下山,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山丘,那座山丘比较高,我们得抓紧。”于是,太儒和常溪一行人下了黄台山,上了船,向西南一座很高的山峰行去。
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船在一片树林处靠了岸,一行人弃船登岸,又向南走了约三十里来至山下。据当地人讲,这座山就是岚山,常溪道,这座山是九丘里的第二丘黑白丘,山上黑石嶙峋,山下白水漂流。来到山脚,果见一条弯弯的小河,河水青青,泛着雪白的浪花,急急地向南流去。几个人在河岸放好行李,看看日光还早,就沿着羊肠小路开始登山,常溪一边走一边介绍,说这座山上住着一户姓单的猎户,在南山秦王顶下开了一座猎场,山腰有一个天然的大石洞,石洞里住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大青蛇,洞前有一座庙,庙前一口大钟可坐下五六人,从石洞上方登至山顶,山顶的巨石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神鹰,一边说一边走,太儒一直奇怪,常溪知道如此多的典故。走了约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一座庙前,庙旁就是常溪所说的那个天然的大石洞了,只见那石洞……众人在石洞前看了一会,常溪道,“我去钻洞了,秦叔您在此庙中烧香拜拜,我去去就回。”说着,常溪蹭的一跃爬上洞壁,太儒正向石壁看时,不看则已,一看简直吓的魂飞天外。你道太儒看见了什么,是一条顶缸粗的青花巨蟒,吐出的蛇信足有扫帚那样长,太儒吓的连连躲闪,常溪一摆手,那巨蟒缓缓将头伸进顶部的石缝里,钻进石壁不见了。这时常溪也钻进石洞深处不见了踪影。太儒来到庙中,见一老僧,披着一件破棉祆,袒胸露怀,斜依在门柱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休息,一丝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一直拉长到了棉袄的衣角上。太儒也不叫他,进了庙门,来到正堂,只见里面端坐的是一位送子观音塑像。太儒上前赶紧烧香跪拜,拜了三拜,将一贯铜钱放入功德箱中,然后观看庙中景致,就见门左一棵数丈高,水缸粗系的大槐树上,挂了一口大钟,直径有一丈开外,真像常溪说的,大钟外沿可围坐一桌人吃饭。太儒又拜了两边配殿的弥勒和佛像,看了老僧的厢房,分别放了功德,然后退出庙来,坐在洞口歇息,听山上松涛澎湃,看山下峰恋叠翠,真有一种隔世的幽寂感觉,一会儿,常溪从洞口出来,递给太儒一枚小葫芦,“秦叔,这是我钻洞会友时朋友赠与的一种丹药,每天三粒,共99粒,回去慢慢服用,秦叔可身强体健。”太儒再三推辞:“初次相逢,哪敢受此贵重之礼。况且你也是朋友相赠,还是回去留与令堂大人服用吧。”“秦叔不用推辞,此种丹药,我们家里很多,家父随时享受,不劳秦叔挂念。”太儒推辞不过,递与家童纪云收了。一行人看看天色已晚,遂下山寻找客栈安歇。
当晚在岚山南山脚下单家开的农家客栈休息,就听山里唢呐笙歌,乐曲悠然,原来是单猎户公子单雄今天娶了新娘。太儒想起白天所见,大蟒那样凶恶,因何常溪毫不害怕?崔无嵬听说有巨蟒,插言道:“我听说岚山洞里住着一条巨蛇,守着洞口,看着洞里面的宝贝,她高兴的时候会变成美女,去迷人。人们都说她叫三姑娘,太儒听说巨蛇会变成美女迷人,心里又害怕起来,常溪赶紧安慰道:“崔大哥都是道听途说,那只是一只巨蟒而已,常年居住在此洞,她不会害人的,何况还有我呢,秦叔,赶紧休息吧。
一夜无话,次日登程,常溪领着太儒众人,在山下素和码头上船,直奔西南,约走了两个时辰,西南有一座山峰,人称岳野山,在九丘为第三丘称叔得丘。东西蜿蜒40余里, 岳野山上有一座大冢,传说帝喾葬于阳,帝尧 葬于阴,也有人说是为舜葬地,千百年的沧海桑田,墓葬已杳无踪迹,太儒登得此山,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绕山的两条河,一条从东北来,从山脚向东南流去,人称缓墟水。一条从此山发源,向西南流去,人称陡河(斗河)。常溪望望山顶,指着一块扁圆形的巨石,说那就是我父亲让我访的朋友,它曾是一只修行千年的河龟,生长在玄墟水里,因河水暴涨,将其冲至半山腰,因贪恋山顶美景,一路向山顶爬去,哪知因为他爬的太慢,爬了一个月也没到山顶,这时洪水早已退去了,它想退回来又退不回来,向前走也是一个死,最后晒死在那里。你看, 接近山顶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乌龟在向山顶爬呢?”太儒顺手指望去,果见一乌龟探头向山顶张望,就要爬到山顶了,却永远定格在那里。“我们能到那只石龟跟前吗?”“正是”。说完常溪领了太儒,顺着羊肠小道,步步攀登,直奔石龟而去。
关于石龟,民间还有一个传说,崔无嵬也向太儒讲了一段故事:“老爷,我听说这座山,东西各有两峰,相距有三十多里, 东边的山峰叫臭寺,西边的山峰叫香寺。臭寺山上石龟叫臭龟,也叫庆龟。庆龟是当地村里的一霸,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无恶不做,于是天帝把他从水里揪出来,晾在半山腰给晒死了。那香寺呢,山脚有一个庙,叫轩辕庙,庙里供奉的人文始祖黄帝,庙前有个小村,十几户人家都姓轩辕,是黄帝的后裔。太儒听了,觉得很有意思,既然有香寺和臭寺,我们为何不拜香寺而光拜臭寺呢?”这香寺和臭寺,据说是二郎神担山赶月时,歇脚倒鞋窠时留下的,先倒的脚臭,鞋里的土也臭,倒出的土形成了臭寺。另一只脚是三圣母给做的鞋,有女人的香味,鞋里的土也香,倒出的土形成了香寺。太儒听他说的越说越神,心里感觉真是不虚此行,眼界大开。主仆一行说说笑笑,约半个时辰,来到山顶走到了石龟旁边。太儒对石龟不感兴趣,倒是对香寺很感兴趣,所以见常溪合着眼睛,双手合实拜了又拜,自己也认真地拜了又拜,然后让崔无嵬带着去香寺看个究竟。常溪拜完了,围石龟绕了三圈,也不逗留,于是一行人下山,太儒一直关心着香寺,便又问起:“这里去香寺有多少路程。”常溪道:“那不过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土丘。我们拜的九丘,应该没有香寺。”听说不去香寺,太儒一下子感到失落,香寺离家不下百里之遥,都到了这里了,却看不到香寺,多少有些遗憾,又想为了结伴赶路,还是赶紧往下一程走吧。
下一程是两座恒山夹一石,在岳野山东南约90里, 距它最近的北面这座山称恒山,也做横山,是九丘的第四丘赤望丘,在它的南面稍远,也是一座恒山,是九丘中的昆吾丘,两座恒山再往东百里是碣石山,是九丘里第六丘孟盈丘。曹操曾在山顶巨石上望海赋诗,碣石就是《淮南子》中提到的东方之极,恒山呢,国内有四座,除了这里两座,山西有恒山、湖南有衡山,四座恒山在典籍里有很多同音或异体字。下了岳野山,天已过午。常溪和太儒主仆一行到山下岸边小店,叫了几个酒菜,饮了起来。“这河水就是白水,去恒山先走白水70里,入海后东行20里,就到南恒山了,今晚我们宿恒山脚下吧。”常溪一边喝,一边说着行程。
太儒根本没听常溪关于两山夹一石岛上三丘的介绍,心里想着香寺,便问常溪:“香寺有轩辕庙,轩辕乃人文始祖,贤侄因何不去拜一拜始祖。”“香寺独一座孤山,既不临水,也不临河,我去了无益。轩辕虽是人文始祖,应该拜谒,而当今五胡乱华,国运衰微,人间唯命不保,妻离子散不可胜数,谁还去拜轩辕。况轩辕小村,战乱频频,现在存否尚难预料,所以去了恐也是荒草一堆尔,叔父还是不要再念吧。”“香寺荒芜,不提也罢。但不知这恒山上有何景致。”“恒山就是昆吾丘,山上有一棵古树,长五寻,高百仞,干无枝叉,唯顶平分九枝,甚是奇伟,人曰此木为建木。”太儒听了,那道人正是让他去寻建木的。于是这才丢了香寺,心向建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