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我想逾个矩
燕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懒洋洋笑道,“这个麻烦可不止女子,还有男子,殿下不怕绿草如茵,我自然不怕桃花朵朵开。”
“所以,你这桃花是已经开过许多朵了?”声里的冷意毫不掩饰,仿佛她要说是,便有可怕的惩罚等着。
燕今赶紧捂了捂脖子上的衣襟,她可不想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都来一遍。
想着,她忙将人拉到桌边,从袖中取出眉黛,“殿下可会?”
容煜捻在手中,“倾国如花颜,哪还需要这东西。”
指腹在白嫩的眉心轻刮而过,他低低一笑,“啊满这样,便已经是绝色无双。”
燕今不满地啧了一声,“这是情趣懂不懂,你个木头疙瘩。”
和一个不锈钢直男谈恋爱,她还能指望什么浪漫。
容煜垂首轻搓了下鼻尖,将她负气的小脸转回来,薄唇噙着的笑越发深了,“我若不懂,啊满教我可好?”
压下去的嘴角又忍不住扬了起来,“哼,美得你。”
嘴上嫌弃着,白软的手还是探了过去,抬着他的大掌,照着铜镜对着自己的眉角方向轻轻描着,“慢一些,要描匀称。”
“好,我来试试。”容煜挪了凳子,挨近跟前,清馥的香气瞬间萦绕鼻尖,他顿了顿手心,转而又继续。
燕今瞧他专注的模样,虔诚的像是对待一件稀有的珍宝,她心中欢喜,目光顺移下落,在他不断滚动的喉结上停住。
她眨了眨眼,忍着笑意,瞧着这般一本正经,原来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镇定么。
“殿下,美色当前,你都不心猿意马吗?”
容煜不动声色,但手上的动作却生硬了几分,“脸别乱动。”
“哦。”她老实应了一声,手却悄然抬起,抚上了他的喉结。
下一瞬,手腕被猛然擒住。
容煜看着她满脸狡黠的笑,只觉一股燥火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忍了忍,哑声道,“乖一点,别乱摸。”
燕今理直气壮,“许你摸我手摸我脚摸我腰,我就不能摸你一下脖子?”
她凑近,“还是说,殿下怕把持不住呀?”
这般出格又惊世骇俗的女子,大概也就只此一位了。
容煜啼笑皆非地叹了口气,“小心描成两条毛毛虫。”
燕今自信无比,“我这姿容,便是横着两条毛毛虫眉毛,也是无人可比的美。”
“是,你最美。”他掰正她的肩头,再度俯身。
近在咫尺的热息喷在脸侧,燕今微微紧了呼吸,“那殿下觉得,是我好看还是你的青梅竹马好看?”
“谁?”
燕今不悦,“明知故问。”
容煜忍着笑,“便是全天下的女子加起来都不及你。”
“你白日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话是这么说,也不妨碍她笑的很开心。
她伸出手,借着就近的姿势,环住他劲瘦的腰,脖子微仰,视线正好落在他刚毅到恰到好处的下颌线条上,再往上,是轻轻抿着,削薄的唇。
视线再也挪不开。
“好了,瞧瞧,可还满意?”
他不懂女子喜欢的眉形是如何,但是啊满天生的眉形便极好,他只是在原来的眉毛上略微添深了两笔。
话说完,目光也跟着落了下来,与她抬起的清眸正好撞上。
她凝视着他深沉浓黑的瞳孔间,全是自己欲语还休的娇容,是最深情的模样。
“预止。”
“嗯。”他轻声应着。
“我想逾个矩。”
“嗯?”鼻息一声低音还没落地,便被迎头而上的馥香堵了回去。
有些微凉的触感,在胶着的那一刻,如天雷勾动地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容煜的手在僵持的半瞬过后,掐住她的细腰,轻轻一提,便将人抱坐到了桌上。
缩短的距离岂有浪费的道理,燕今二话不说趁势揽住他的脖子。
这场你来我往的博弈,在漫长的旖旎中,难分胜负地结束。
燕今靠在他怀里,脑袋抵着他如雷的心跳,笑的又甜又糯,“现下,印鉴都盖的扎扎实实,你便是不想娶我都不行了。”
容煜的下巴抵在她发顶,眉眼间的温情浓的抹不开。
他轻轻笑着,大手一低,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往窗口而去,途中,长腿一勾,便将茶几旁的椅子滑了过来,人到窗口的时候,椅子已经先滑定那处。
他将怀中人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迎上她狐疑的目光时,他笑着指了指窗外。
几乎是燕今抬眸的一瞬间,绚烂的焰火冲天而起。
在灯影幢幢的江面上炸开了如同白昼的璀璨光芒。
而她坐着的位置刚刚好,不高不低也不累脚,她看着身旁伟岸如山的男子,瞧着眼底璀璨的星火,仿若夜风都温柔了起来。
她伸出手,将他负在身后的手拉过来,见他转眸看她,她不急不徐地扣进自己的五指,得瑟地抬起晃了晃,“烟花要这般看才浪漫。”
容煜看着她,外头的光流进来,笼着她无暇的脸,以及弯成月牙般星辰大海似的双眸,透了他的眸子,仿佛醉进了心底。
有什么暖进骨子的情绪,从某个罅隙渗入,流的体内每处都是,每根发丝都透着甜。
小小女子,何其嚣张,霸占了他整颗心尤有不足,竟如毒一般,连每寸感官都不放过,更可怕的是,他竟然甘之如饴。
夜沉,如泅开的墨泼洒了一片密不透风的黑。
长道尽头,因为寂静,马车轱辘的声音尤为清晰,最后在一处暗巷停住。
容煜低头看着缩在自个腿上睡得正酣的女子,心生不忍。
“殿下,到地了。”
车外,下属沉声提醒。
太医院首府离皇宫内院很近,周遭的巡卫不松,便是暗巷也不保十足隐蔽。
若在这个时辰被发现,非常棘手。
容煜轻抚过燕今的额角,见她毫无醒来的迹象,心中哭笑不得,他这般让她放心是好事。
沉吟半晌他将人抱下马车,“你先回去。”
掌马的下属飞快扫了眼自家主子怀中的纤瘦男子,发憷地立刻垂了下去,“是。”
马车还未离去,黑影飞身而起,如风过境,眨眼功夫已经消失高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