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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错过

魏启挑着眉,“我指你长开了,难道你喜欢幼态感强的自己?”

“...那倒没有。”崔粒一梗,决定跳过此话题,“你骑摩托的话,等会万一下雨,你要住在这儿吗?”

“这里又不是没有我的房间。”魏启摸着下巴,“而且我经常在这里住,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魏启在苍竹园的时间,可比崔粒多了不少。

“也罢,苍竹园也算你的另一个家。”崔粒耸着肩,“其实按我们之间的情分,你也不用担心。我跟崔迹,最后都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让大家看看我的能力,而不是凭着后台。”

“后台也是实力之一。”崔粒看向海边的篝火,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小小的音乐节,“况且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魏启是从崔闱的助理做起,因为能力出众才会在入职的两年后拿到经理一职,再一点点地往上爬,直到现在的位置。

崔粒一直都很佩服他。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我。”他突然开口,“我这种卑微到泥里的人...”

“你才不是。”崔粒不想让他往下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是不染不妖的人。”

魏启失笑,“头一次见这么夸人的。”

“我说的是实话。你知道我之前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在几乎所有人都指证我的情况下,甚至姜岐也是其中一员,就只有我爸妈和崔迹相信我。后来,又多了你和蒲砚。”崔粒将下巴枕在交叠的手臂上,“你当时说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感激。”

“就仅仅因为这个才喜欢我?”

“当然不是。”崔粒缓缓站直,抬着手掌指着他的面容,“瞧瞧这身姿,瞧瞧这面容,瞧瞧这气度,哪一个不是上等?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也不例外。”

被聚光灯照着的魏启,“...你的每任男友,确实都挺好看的。”

崔粒收回手掌在胸前,卖关子地摇了摇食指,“我喜欢过的人,只有姜岐、你和蒲砚。法国那位,不算。”

魏启猛然间扭头瞧她。

“我只是觉得他跟你气质挺像的,都有种斯文败类的味儿。”崔粒重新望向远方笼罩在月色下的小岛,“我当时听到你的性取向,其实挺崩溃的。想忘掉你又忘不掉,就索性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大家都说,那是忘记旧情的最好方式。

而我那位初恋呢,他谈恋爱也是玩,我俩一拍即合,就在一起了。”

“相互看中对方的美色,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对。”崔粒并不怕他笑话自己,“既然都是玩,所以没多久就分道扬镳了。不过分手之后,我确实不再喜欢你了。感情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魏启锁着眉,“那为什么不能像重新喜欢蒲砚那样,再次喜欢上我呢?”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他。”崔粒目光温柔又缱绻,“就算会克制,那也是因为怕自己会陷得太深。”她扭头瞧他,“但你不一样,如果我想不喜欢你,就真的不喜欢你的话,那就不是真的喜欢。”

如此拗口,可魏启却听得明白。

他朝着月亮浅笑着叹了一口气,“终究是错过了。”

崔粒虽觉得有些惋惜,却也不过尔尔,“幸好爱情并非人生的主食,一个调味品罢了。没有油盐酱醋,尝尝食材最原始的味道,也挺好。”

“什么油盐酱醋?”

一道清越之音划破苍穹。

蒲砚迈着轻快的步子兴致盎然地朝她走来,甚至还张开了双臂。

崔粒回眸,周身迸出大大小小粉红色的泡泡,闪耀着冰晶的光芒。

她惊喜道,“砚砚——”

随即扑到了他怀中,紧紧环住他的腰。

魏启嘴角一抽,勉强挤出个讪讪地笑来,“你们聊,我先回房了哈。”

说罢便化作一缕烟,幽幽地飘走了。

崔粒抬着她那双星星眼,“是不是谈得不错?我爸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蒲砚笑着贴了下她的额头,“挺顺利。看来伯父对我还是挺满意的。”

“那必须的!”崔粒双手捂着嘴,惊呼道,“世上怎么会有我们砚砚这么完美的男孩子,有谁能抗拒得了啊!”

蒲砚失笑,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不管其他人,你肯定逃不掉了。”

“我才不想逃呢,谁逃谁傻。那我爸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呀?”

“保密。”蒲砚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过有个问题,是可以告诉你的。”

月色朦胧,纱光下的他揉了揉她的鬓发。

“咱们又押题成功。伯父问我昨天在江南住在哪里。”

崔粒捂着嘴,眉眼弯弯,“不管昨天住在哪里,往后你都可以随便往我的地盘上凑啦!”随即一脸嘚瑟地拍了拍胸脯,“姐罩着你。”

“而且名正言顺。”蒲砚缓缓吐出一口气,“那接下来,咱们要去海边吗?”

崔粒摇了摇食指,“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

今晚的山间略显闷热,崔粒挽着袖子被他拖着穿梭在丛林之中。

他的声音沉稳得如千年的岩石,“前面有岔路,是往左还是往右?”

崔粒悄悄探出一个头,“往右。”说罢瑟瑟发抖地扣紧他的指尖,“你说这里不会有蛇吧?”

蒲砚眉尾一挑,“说不准。”

闻言,崔粒立马抱上他的腰,声线抖得如同食堂阿姨打饭的手,“砚砚,你要保护我!”

语气嗲得如同香草味冰淇淋,仿佛他不浅尝一口都对不起自己的味蕾。

他半蹲下腰,含笑道,“上来,我背你。”

女孩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默默描绘着自己的下颌线,“这怎么好意思嘛~~”

蒲砚一顿,上次听到这么夹的声音还是在上次。

跟此刻一比,谢蔷的夹都已经不算夹了。

他默默清了清嗓,“阿梨,当心地下窜出一条...”

“背!!”崔粒立马打断他,笑眯眯地搂住他的脖颈跳上他的后背,“我可比以前轻了很多,砚砚,你占了好大的便宜啊,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

蒲砚微微侧耳,“想要什么补偿?”

崔粒揪着他的耳朵,细腻柔软地往里喷着她的气息,“我想听那三个字。”

“嗯?”

“就是那三个字。”她微微嗔怒,揪着他的头发,“别装傻,你明明知道。”

蒲砚轻锁着眉,“哪三个字?”

崔粒气结,握着拳瞪着他的后脑勺骂道,“木头疙瘩!”

“木、头、疙、瘩。”蒲砚一字一顿,老实巴交地扭头瞄向背后之人,“这是四个字。”

崔粒:......

她无精打采地趴在他脖颈处,“好想打你怎么办...”

“阿梨,”他认真道,“你有家暴倾向吗?”

声线如雨后春笋,根根挺拔于土地间。

“有。”崔粒挺直腰背,一本正经地搓着他的脸,“但是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蒲砚被搓得含糊不清道,“那你现在.....?”

“情趣,情趣懂不懂?”崔粒突然在他鬓间狠狠亲了一口,“放心吧,我只对崔迹家暴。”

提到崔迹,蒲砚笑容不变,只是眸色渐渐变淡。

“你最在乎的人,是崔迹吗?”

“那当然,他是我的亲弟弟诶。”崔粒满脸的理所应当,“他在我心里,top1。”

蒲砚默默掐了下她的大腿,“那我呢?”

崔粒不甘示弱地掐着他的脖子,“当然也是top1。”

“怎么有两个top1?”

“因为你们是并列第一排。”崔粒的手渐渐地拢上他的喉结,“你,崔迹,我父母,没了,就四个,不多不多。”

被掐住命锁的蒲砚,声线幽深如玉林深处蔓延的薄雾,轻飘悠远,“...那里好摸吗?”

崔粒甚至能感受到他吐字时,喉结的震动如蜜蜂煽动的翅膀。

“触感不错,震动很明显,还很平均。蒲老师,活儿不错嘛~”

蒲砚脚步一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啊,发声位置嘛。”崔粒大方地继续往上摸,“你第一次给我展示你的气泡音的时候,可是不允许我碰你的。”

“那是三年前?”

蒲砚从记忆碎片中搜寻着当时的情景,那时似乎是她刚被发现声带紧...

“我...”

“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蒲砚侧耳,“真的不重要?”

他反问道,打算再次用声音分析的方式来判别她的喜怒。

可惜崔粒清了清嗓子,用标准的新闻联播播音方式念道,“今晚晴转多云,夜间起雾,凌晨小雨,这位同学,你要是再不快点,山上起雾之时,惊喜可就见不到了。”

对于毫无感情的播音腔,声音分析半点作用也无。

蒲砚渐渐加快脚步,同时依然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三年前躲避你摸...是下意识的。而且那时候,我们还在暧昧期...”

“你说的对。暧昧期,我确实不该动手。”崔粒望着云间的弦月,“现在想想,还挺尴尬的。”

“当时也挺尴尬的。”蒲砚回想了一下她当时停在半空的手腕,“那是你第一次想摸男生的喉结吗?”

“不然呢?”崔粒斜睨着他,“我又没有特殊的爱好。那天我也是下意识,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我那天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配音交流而已。”

崔粒耷拉着脸回答了一个“哦”。

“其实你不躲,我也不会真的摸上去。那时候我还是很克制的。”随即语气转向橙橘色的活泼状态,“不像现在,想干嘛就干嘛。”

蒲砚眉尾上扬,“我允许你肆无忌惮地做你想做的事。”

“那你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事?”

他低眸想了下,认真答道,“明晚的事。”

......

幽深的山脊树影婆娑,昏黄的路灯将两人微弱的身影拉得老长,而影子边则是月光投射而来的另一道更透明的影子。

崔粒踩在水泥路上,紧紧绕着他的指尖。

“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三,二,一——”

尾音刚落,便有一颗星星落在了他的鼻尖。

“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蒲砚把那颗星星轻轻握在手心,不必细细打量便知道这是,“萤火虫?”

他缓缓抬眸望向眼前的山谷。

随处可见的幽光点点,片刻便带人进入那幽深的梦境之中,他仿佛看见了千年前伫立在这的自己,跨越时空同他对话着。

人间的美好莫过于此。

总是会被喜欢的景色而随时震撼着。

“我就猜你会喜欢。”崔粒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这里没有蛇,不用担心我会害怕。”

“今天累了,我陪你一起坐着。”说罢便盘腿坐在了她身侧,“你把户口本还回去了吗?”

“还没。我打算把户口挪到现在住的公寓,这样把它拿到帝都去,就更方便了。”

“那天为什么是魏启给你送来的户口簿?你们当时已经到...那个地步了吗?”

“那天我是找崔迹帮忙来着,可是中途他被魏启叫回公司处理件事情,户口簿就被他截胡了。”

蒲砚在荧光中扭头望向她细腻柔和的侧颜,“你们家人似乎都很喜欢魏启。”

“不是似乎,就是偏爱。”崔粒毫不吝啬去夸赞别人,“他是我父亲近几年见过最有生意头脑的年轻人,自然也就鼎力栽培。他刚进公司那几年,无时无刻都跟在我爸身边,经常留宿在我们家,有时间就给崔迹辅导功课,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亲近些。更何况魏启并未辜负我爸的期望,早就能独当一面了,甚至还把崔迹锻炼了出来。”

“那你呢?”

崔粒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我虽然不常回家,但是我的投资都是他在管,也算扼住了我的一半命脉。”

“还有呢?”

崔粒皱着眉扭头瞅他,“你究竟想问什么?”

蒲砚低头揪着腿边的草,低声喃喃道,“我刚刚在楼梯上好像听见他说什么‘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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