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重头戏
今天的不同在于,崔粒一回家就有一桌子的菜,甚至还点上了香薰蜡烛。
蒲砚轻咳了一声,“仪式感总要有的。”
崔粒看着桌上花花绿绿的几盘菜,卖相还挺不错,“都是你做的吗?”
“这两道稍微黑一点的是我做的。我怕你吃不惯,就又点了外卖。”
崔粒从门厅的矮凳上起身,“我去洗个手,再换个衣服。”
蒲砚同样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房门,“那我也去换个好脱的衣服。”
崔粒:???这么开放的吗?
几分钟后,女生一席水龙吟色系的荷叶边睡裙,男生一身留绀色冰丝睡衣裤,颇有些小两口过日子的感觉。
崔粒率先开口,声线温润青涩,“我们等会是先洗澡还是先...”
蒲砚耳尖瞬间充血,“先...先洗澡,我刚刚在厨房,有点出汗。”
说罢再次不自然地在唇边轻咳一声。
崔粒抬手扶额,顺便挡一下绯红的双颊,“那,是不是做...做完,嗯,还得再洗一次?”
“是...是吧。”
说完餐厅再次一片寂静,连乌鸦飞过都是无比安静的。
崔粒扫了下头顶的乌鸦,镇静道,“我明天不上班,你几点回帝都的飞机?”
蒲砚夹起一个焦黑的菜叶,“晚上九点多,和上次一样。”
“那我送你?”
“...好。”
“下次,别点外卖了。”崔粒默默将他碗边黑不溜秋的菜和外卖调换了位置,“咱俩吃不完,很浪费。”
蒲砚挡住她的手,声线如翻卷的浪花,“我做得不太好吃...”你别换了...
“我刚刚尝过了,可以果腹。”崔粒唇角一勾,把其中一道黑菜放到自己碗边,“比起你的蒸蛋可好吃多了。”
毕竟上次的蒸蛋还零星能尝到几片蛋壳。
“有进步?”
“进步很大!”崔粒夹起一片鸭血,“看,上面还有剁椒,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且家里的菜都会洗好几遍,外卖可不一定。”
蒲砚突然发出灵魂一问,“鸭血和豆腐也要洗吗?”
正咬下一口鸭血的崔粒明显一顿,她挣扎道,“你没...用水冲一下吗?”
竟然真的要洗!!!
蒲砚瞪大眼睛,立即低下头刨碗里的饭去了。
崔粒盯着他的头顶,一时间不知道安慰自己什么好。
“没...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然后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饭。
蒲砚戳着碗里的饭,“你...我再去炒两个菜吧...”
“不用,这些已经吃不完了...这个米,你应该洗了吧?”
这个洗了!
蒲砚瞬间抬头,眼神锃亮,期待她的夸奖。
崔粒掰着自己的下巴,努力让自己看着温柔一点,“不...不错,呵呵,呵呵....”
听到了想听的话,蒲砚顿时摇起了并不存在的尾巴。
崔粒:苍天啊!~~~
可是当她一口又一口嚼着黑菜的时候,越来越觉得他的菜只是难看了点,其实还是很入味的。
最后蜡烛燃尽之时,两盘黑菜早已清空,崔粒趴在桌沿上一动不动,“我吃不下去了。”
蒲砚慢悠悠地夹着菜,“我已经后悔点外卖了。”
他也吃不下了。
“第一次做两个人的饭估算不了菜量,正常。”崔粒扶着桌面缓缓起身,她觉得自己一跟蒲砚凑在一起就是要长胖的节奏,“吃不完就倒了吧...我...我去个洗澡。”
“等等。”蒲砚放下筷子,抽张纸巾擦了擦唇角,“刚吃完饭不能洗澡。”
崔粒面露难色,“那,还有什么其他娱乐活动吗?”
蒲砚眼前一亮,举起一侧的手机,“老活动,走本。”
说罢便立即发了个文档给她。
“开篇就和离?”崔粒翻着手机,“这好像是个很恐怖的女主。”
“有兴趣吗?”
崔粒推了推眼镜,声线知性又性感,“自然是有的,你成名后我们还没合作过。听邢挽说,现在你一开口就能让对手入戏,我确实很想见识见识。”
蒲砚从桌上拿起两人的水杯,“等我两分钟,做一下准备工作。”
......
两分钟后,崔粒小口抿着温水,“所以这是一个女主复仇的故事?”
“甚至男主都是她的一颗棋子,虽然到最后这颗棋子不仅没用上,还成了她的软肋。”
“我们先来理一理,从前世开始。”崔粒拿笔画着故事框架图,“师尊拜入扶桑宫门下,是掌门的关门弟子,虽阴暗狡诈,但面上却如同清风朗月一般,是所有人眼中谪仙般的人物。
就是这样的人喜欢上了掌门的唯一亲女,自己的师姐,也就是女主的前世。”
“可是女主并不喜欢他,每次看见他盯着自己的目光,都如同掉进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掌门本想把女儿嫁给他,女主却死活不同意,甚至离家出走见到了小时候的男主...???”崔粒嘴角一咧,拉了拉蒲砚的衣袖,“难道是养成系?”
“是日久生情系列。”蒲砚瞪了她一眼,“研读剧本呢,认真点。”
崔粒耷拉着眼皮,继续往下看,“因为女主的强烈反对,掌门只好把婚事作罢,没想到师尊却因此事,将整个扶桑宫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终于在自己功力大圆满之际,假装外出云游,实则暗藏宫里,下药屠尽扶桑宫满门...”
看着接下来的情节,她陡然间声量拔高,“竟然把女主也给杀了??这师尊有病吧!”
“更有病的在后头。”蒲砚冷淡地接过圆珠笔,接着往下划着线,“他照着女主的样子刻了一个木偶,甚至把女主残缺的魂魄封在了里面,还把这个木偶收为徒弟,成为新扶桑宫的大师姐。”
“然而,就算换了副身体,失去记忆的女主还是没能喜欢上师尊,而是爱上了一个...内门小师弟?”
“也就是男主。”蒲砚在画板男主的名字边,又重新画了个框架,“男主小时候见过女主的事基本上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扶桑宫’这个地方,于是便心心念念地拜入这里,来找他的神仙姐姐。
可是扶桑宫旧人除师尊外,无一存活,男主失望之余,还是选择跟着师尊认真修仙而成大道。”
“师尊那个变态不同意女主和宫内男弟子走的亲近,就百般刁难男主...”崔粒摸了摸下巴,抬眸戏谑地瞧着蒲砚,“师尊应该一开始就骗木偶,说两人是夫妻的关系不就好了?搞什么师徒禁忌之恋,给自己徒增难度。”
蒲砚从画板间冷淡抬眸,板着脸睨了她一眼,“走心看剧本。你必须完全沉浸在故事的世界中,才是对戏剧的尊重。”
他在教训她?
崔粒一噎,随即嘟着嘴拉了拉他的袖子摇啊摇,“砚砚,你现在好凶啊...”
凶?
蒲砚一怔,突觉现在自己的动作语气更像是剧里男主的性格。
不会吓到阿梨吧?
他缓缓深呼吸,片刻之后,眉眼再次变得清晰而柔和。
“抱歉,我入戏了...”
“你不用说抱歉。”崔粒抱着流苏抱枕,低头拨着穗,“是我入不了戏...”
遗憾难过地味道弥漫了整个客厅。
蒲砚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鬓发,“没关系,你离开剧本太久了,生疏是难免的。”
崔粒嘟着嘴,眼泪汪汪地从抱枕间抬眸,“砚砚,你会嫌弃我...”话还未落,额上便收到一颗爆栗。
女生的唇珠殷红,面若桃花泛着甜美的光晕,很是好吃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眼前之人明明比任何文档上的剧本都还要耐人寻味。
爆栗的主人忽而起身,留下一串空谷余声。
他说,“我去洗澡。”
随即一股烟飘走,另一股烟被台风呼啸着吹上蓝天胡乱地飞。
沙发上连崔粒的身影也见不到了。
她喊道,“那我去主卧洗澡!”
洗澡冲凉这件事,男生的速度总归是比女生要快的。
所以当崔粒从洗浴间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的时候,蒲砚已经在房间的被褥里候着了。
崔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可能还得等我吹个头发...”
蒲砚闻言,本来期待万分的脸上一点点皲裂,随即穿上拖鞋认命地握紧画满郁金香的吹风机。
他一点点顺着她的卷发,“你的吹风机都很特别。”
“因为那是我画上去的图案,不然就一种单调的颜色多无趣。”崔粒拿起一边盒子里的银色小蛇手镯戴在手腕上,“以后我们在帝都的房子,你要是有哪个家具看着不顺眼,可以交给我来画,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伸手将那条银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戴着是不是很好看?”
“吹风机好看,手镯也好看,”蒲砚看着镜中轮廓柔和皮肤细腻白皙的她,轻启双唇,声线如海风同贝壳诉说海的秘密。
他说,“你也很好看。”
“那当然。”崔粒眨着一只眼,迎着台灯轻柔的白炽光描绘着小蛇的纹路,“我们家砚砚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
随即在他拿着郁金香的吹风机晃悠到她身侧,吹她一侧发尾的时候,崔粒突然伸出那只带着手镯的手,撩开他的睡衣,连手带镯在他腰腹间匆匆划过。
蒲砚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般。
银蛇镯冰凉无比,可她的指尖温软又有股酥麻之感。
崔粒支着下巴抬头瞧他,面上一派纯真无害,“是手镯的触感好,还是我的触感好?”
“...”蒲砚咬紧牙关,任由各种暖流在体内乱窜,“稍等,还有一点就吹好了。”
可是他把风筒握得那样紧,还只吹那一侧的发尾...
崔粒从他手中拽回头发,“你要是不行的话,我自己来。”
再吹,她的发尾就要烧焦了。
“不行?”蒲砚暗自咀嚼着这两个字,可咀嚼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随即崔粒就感觉自己一阵失重,身上一阵窸窸窣窣,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来到了被褥间。
她搂着他的脖颈,“我头发还没干彻底...”
他嗓音喑哑,“已经差不多干了...”随即抚上她的眉眼,眉眼缱绻又多情,“阿梨,你愿意吗?”
崔粒缓缓抬头亲吻上他的鼻尖,“愿...愿意。”
话一出,她就突觉自己的双手被缠绕在两侧,温暖而湿润的气息充斥着全身。
细密酥麻的吻从鬓间落到颈侧,再一路向下直至小腹。
崔粒突然一声闷哼。
蒲砚粗喘着抬眸瞧她。
“你...还没脱衣服...”
而她却已经...
蒲砚一怔,随即把她从床上捞起,声线满是勾人的卷儿,魅惑得像只男狐狸精,“刚刚我帮你脱的,现在轮到你了~”
“你确定?”
崔粒眉毛一挑,随即抬手解开上衣最下面的一颗纽扣。
她看着他瞳中的自己,妖艳而妩媚。如果说蒲砚是狐狸精的话,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当纽扣从下面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她突然俯身在他腰间重重地吮吸着,随着纽扣的解开而一路向上。
蒲砚紧扣着她的发丝只觉得自己即将崩溃。
好在纽扣很快解开,冰丝睡衣顺着他的胳膊滑落,崔粒一个倾身便轻咬住了他的下唇。
“砚砚,我爱你。”
她说。
五个字一出,所有的戏剧仿佛都有了结局,窗外清明雨季伴随着冷风略过,一只胖鲤鱼忽而跃出水面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而后重重地摔入湖中,渐起水花的同时还泛起了一圈圈映着月光的涟漪。
“我也爱你。”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很爱很爱,我的阿梨。”
崔粒难受地环住他的后背,努力让两人的气息缠绕得更加紧密。
......
蒲砚埋首在她颈窝处,一手抚进她的发间,“头发干了。”
崔粒忍不住一个白眼,“您想想您刚刚梅开几度了?就算我再洗三次头发都能干得透透的。”
颈边之人尴尬地一咳,“对不起....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