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山
暴雪下了四天五夜才停止，积雪堆了半米高，寒风打着旋吹在山坳上，气温也降到了零下50度。
道路被冰封，船只都冻在冰面上，救援队也没有再外出，175号房，除了吃饭就是在房间锻炼。
“希希乖，多吃点，不够再来添。”吴叔又多打了一块鱼肉在她碗里。
“谢谢，吴叔叔”，小家伙奶声奶气，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肉肉，在这种环境下，秦雨也不好明目张胆给她开小灶。只能偶尔偷偷塞给她一块巧克力，或者一点牛肉干。
没有外出的这几天，基地吃得最多的是，粗粮馒头加玉米粥，还有酸菜和鱼肉，听吴叔说，鱼是前些天从洪水里打捞的，很多种类都没见过，应该也是山洪爆发的时候，从别的地方冲过来的。
鱼肉很柴，缺少调料的情况下甚至很腥，即使这样，所有人也都吃得干干净净。
没有吃树皮，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就连那个总是闹事的挑剔男，也开始消停，每到开饭时间，他总是第一个挤到打饭窗口。
雪停了，所有人都在欢呼，就算冷，至少还可以外出活动，唯独小家伙闷闷不乐，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鱼肉，一声不吭。
“快吃，等下凉了，吃完肚子疼。”
秦雨又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
“姐姐，雪停了，你们是不是又要出去了？”
希希仰起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雨，想要从她嘴里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怕秦雨再次发火把她推出门外。
“嗯”
小家伙眼里泪水涌动。
“下次出去带上你”。
“真的吗？”
“吧唧”
“姐姐真好”，小家伙破涕为笑。
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捧着秦雨的脸颊，上去就是一口，秦雨满脸都是口水和泪水，惹得唐敏和胖子哈哈大笑。
“咳咳”
“大家安静一下，9.30分在食堂大厅开会，请大家准时到场。”
喇叭里响起陈队的声音。
现在离9.30还有几分钟，秦雨一行人也就没有再回175号房，大多数吃饭的人跟他们同样的想法。
寒风呼啸着从门缝冲进大厅，很多人跺着脚，搓着手。来到这个基地，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食堂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眼望去，人头涌动。
“天哥哥，抱”。
小家伙伸出手，要胖子抱，张天喜不自胜，天可怜见，小家伙是终于认可他了，昨天之前可都还是喊他胖子。
昨晚胖子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个芭比娃娃，小家伙高兴得不得了，今天就从“胖子”变成了“天哥哥”。
“希希还是觉得天哥哥最好，对吧？”胖子洋洋得意。
“不是，姐姐抱久了会累。”
“天哥哥胖，不会累”。
胖子……
胖子：胖子就不是人，胖子就不会累？
“哈哈”，唐敏大笑。
秦雨：我也好想笑，怎么回事。
“姐姐好，天哥哥也好，还有敏姐姐也好。”
小家伙见胖子一张苦瓜脸，“吧唧”一口，亲得他满脸都是口水。
胖子：“好吧，这样也算安慰了”。
胖子把小家伙举过头顶，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咳咳”
“我是陈队，请大家安静，由于温度太低，我长话短说。”
“今天开会是有要事宣布，大家也看到了，暴雪已经停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不幸的是，基地的木炭只能维持三天。”
“经过慎重考虑，我们下午开始上山捡柴，一百斤干柴兑换30个生存点。单独一个人，自行组团都可以。目前山上还没有发现大型野生动物，建议4个人一组，大家注意安全，要去的左边报名。”
说完，陈队直接走出了大厅，主打的就是快速，简洁，明了。
一时间，食堂门口排起了长龙，175号也不例外。
3个人以上就可以领一辆人力小推车，小推车是前几年山上搞旅游开发留下的，正好物尽其用。
说是上山捡柴，其实是在雪堆里狗刨，半米深的积雪哪里这么容易捡。深一脚浅一脚，一个不小心就掉进深坑里，没有同伴的救援，自己根本爬不起来。
也不是所有人都盯着地面，聪明人已经发现，只要几人用力摇晃大树，就有干树枝落下来。
龙王山的传说太多，又是原始森林，从未听说过没有人拾柴打猎。长年累积下来，干枯的树枝，简直不要太多，被积雪埋起来的不好找，树上的却容易得多。
有一个就有无数个，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树上，一时间，积雪簌簌落下，盖过了说话的声音。
众人活动范围，也只限于龙王山外围，还没有哪个团队敢进一步深入。
胖子力气大，用力摇晃一颗大树，干树枝随着积雪簌簌掉下来。秦雨和唐敏把树枝折断，一节节困好，装进推车。
小家伙今天穿一件红色小棉袄，是出发前秦雨特意对换的。以防万一走丢，红色衣服醒目也好辨认。白雪落在她帽子衣服上，点缀着红棉袄，小家伙就像落入深林的精灵，开心得手舞足蹈。
小家伙银铃般的笑声，感染着三人，就连隔壁的几个团队也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样的笑容，在天灾以后，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啊”
一声惨叫划破山林。
“那是什么？”
“猴子，是猴子”。
“猴子怎么会这么大？”
“看起来像醒醒”。
远处几个人，背对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他们把男人围在中间，做出防御的姿势。
秦雨他们赶到时，士兵也围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士兵问。
刚才惨叫的男人，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流出，此时，男人痛得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刚才，我们在这棵树下捡干柴，一只猴子突然跳下来，狠狠地打了周青两巴掌，就跑了。”
“但又不像猴子，它比一般动物园见到的猴子大两倍，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猴子”，同伴再次补充到。
士兵拿开周青的手，倒抽了一口凉气，男子左边脸颊上，三条血槽深可见骨，被抓下来的血肉向外翻，皮肉顺着鲜血流下来挂在脸颊上。
脖子上同样三根血痕，鲜血不停的往外冒，一看就是动脉被抓断。
男子同伴，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料，缠在男子脸上，脖子上，旁边两个同伴把他抬上推车。
“嘘……”
赤耳的口哨声，急促响亮，整个山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遇袭的口哨声，暴雪封山的时候基地普及过。其他人听到声音，都在往这边赶。
“所有人，立刻下山”，另一个士兵高喊。
胖子在前面拉，唐敏在后面推，秦雨把小家伙背在前面，以防被野生动物偷袭，所有人陆陆续续往山下走。
因为中途发生意外，提前三小时下山，大家捡的干柴都不多。175号，三百零四斤，抹掉零头，算三百斤，获得90生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