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手术日志

法医室里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林夜白正在对新发现的女尸进行第三次解剖，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白雨竹站在一旁，仔细记录着每一个发现。废弃诊所的调查结束后，这具尸体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为他们带来了新的线索。

\心脏被摘除，\林夜白指着胸腔，声音里带着专业的冷静，\手术很专业，几乎没有多余的创伤。但有一个细节很奇怪。\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判断。

白雨竹凑近看：\这里的组织...\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有轻微的炎症反应，而且...\

\没错，\林夜白接过她的话，\说明死者在死前经历过一次手术，然后又被重新打开。第一次手术的痕迹几乎被完美掩盖，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

\你是说，他们先做了一次假手术？\白雨竹皱眉，回想着废弃诊所里发现的手术日志，\就像那些伪装成整形手术的记录一样。\

\正是如此。\林夜白取出一份化验报告，\死者血液里检测出大量麻醉药物残留，剂量远超正常手术需要的量。他们是在掩盖第一次手术的真实目的。这种手法...\他没说完，但白雨竹明白他的意思。这种精湛的手术技巧，让她想起了父亲。

就在这时，沈霜华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身份确认了。死者叫李玫，今年28岁，一个月前在'蝶翼医疗'做过整形手术。\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和之前的受害者模式完全吻合。\

\整形手术？\白雨竹快速翻开废弃诊所的手术日志，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很快，她找到了对应的记录，\果然在这里。登记的是双眼皮手术，主刀医生是...\她的声音突然停住，脸色变得苍白。

林夜白凑过去看，发现主刀医生的签名处不是名字，而是一个精致的蝴蝶图案。就像那个出现在受害者手掌心的纹身，就像父亲档案里的符号。这个标记像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印记，不断提醒着他们背后隐藏的真相。

\我们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杨寒星带着一叠资料走进来，\过去半年，类似的'整形手术'有十二例，都是年轻女性。手术后，她们的银行账户都收到了一笔大额转账。\

\他们是在收买受害者。\林夜白说，\用整形手术作为诱饵，让她们心甘情愿接受第一次手术。\

白雨竹继续翻看手术日志：\每个病人的血型、组织配型都记录得很详细。这哪里是整形医院，分明是在建立器官供体数据库。\

林夜白突然注意到日志的装订处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他小心地取出来，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8-15-21-19-5-18-6-12-25\

\这是什么？\沈霜华问。

\看起来像某种密码。\林夜白说，\等等，如果把数字转换成字母...\他快速在纸上演算，\b-o-U-S-E-R-F-L-Y，butterfly！\

\蝴蝶...\白雨竹若有所思，\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线索。\

就在这时，法医室的电脑突然响起提示音。一封匿名邮件出现在屏幕上，附件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间明亮的手术室，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医生正在进行手术。摄像头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他熟练的手法显示出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

\这是哪里？\沈霜华问。

\等等，\白雨竹指着画面角落，\那个标记，是'蝶翼医疗'的标志。\

视频继续播放，突然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冷藏室。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医用保温箱，每个箱子上都贴着器官类型和编号。

\这就是他们的储存库。\林夜白说，\这些器官...\

话没说完，视频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想知道真相吗？来这里：江北区明珠广场地下停车场，今晚十二点。\

\这是个陷阱。\杨寒星说。

\但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林夜白看着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沈霜华立即开始部署：\杨寒星，你带人先去踩点。我去申请支援。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等等，\白雨竹说，\让我也去。\

\太危险了。\林夜白说。

\这是我父亲用生命在调查的案子，\白雨竹坚持道，\我必须亲自面对。\

林夜白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点点头：\好，但你必须听我的。\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特警队在停车场周围部署，狙击手就位，通讯设备调试完毕。

午夜将至，停车场一片寂静。林夜白和白雨竹按照指示来到b3层。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欢迎来到蝴蝶计划的核心。\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显得格外刺耳。

\你就是幕后主使？\林夜白问。

\我只是一个信使。\面具人说，\真正的主人想见见你们，特别是...\他转向白雨竹，\陈医生的女儿。\

\为什么要杀我父亲？\白雨竹质问。

\杀他？\面具人发出一声怪笑，\不，亲爱的，你父亲没有死。\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白雨竹踉跄了一下，被林夜白扶住。

\你说什么？\

\陈明远还活着，\面具人说，\事实上，他就是蝴蝶计划的创始人。那个所谓的意外，不过是他金蝉脱壳的计划罢了。\

\不可能！\白雨竹喊道，\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

\是吗？\面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有你想要的所有证据。但交换条件是...\

话音未落，特警队的强光灯突然亮起，照得整个停车场如同白昼。

\警察！不许动！\

面具人显然早有准备。他扔下U盘，转身就跑。特警队立即追击，但对方似乎对停车场的构造了如指掌，很快就消失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

林夜白捡起U盘，看着失魂落魄的白雨竹：\这可能是个陷阱。\

\不，\白雨竹摇头，\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我父亲...真的还活着。\

回到法医室，技术科的人立即开始分析U盘内容。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间手术室的场景，照片角落的时间显示是一周前。而站在手术台旁的那个人，虽然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白雨竹永远不会认错。

那是她的父亲，陈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