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记者来访

清晨的阳光透过法医室的窗户洒进来，给这个常年笼罩在死亡气息中的房间带来一丝温暖。林夜白正在整理最新的解剖报告，每一页都记录着令人不安的发现。白雨竹一夜未眠，眼睛通红地盯着那张从U盘里找到的照片，仿佛要从父亲模糊的身影中找出什么答案。

连续几天的调查让整个团队都疲惫不堪，但没人提出要休息。时间就是生命，他们都明白这一点。特别是在发现了李玫的尸体之后，这场与时间的赛跑变得更加紧迫。

\技术科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林夜白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照片没有被篡改的痕迹。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停顿了一下，不忍心说出那个可能性。

\那就是我父亲。\白雨竹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坚定，\你看他右手无名指的位置，有一道手术疤痕。那是他年轻时做显微手术留下的。这个细节，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就在这时，沈霜华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有个记者要见你们。她说有关于'蝴蝶计划'的重要线索。\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跟在后面。她的眼神锐利，举止沉稳，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记者。\我是《晨报》的调查记者苏雨晴。\她自我介绍道，\过去半年，我一直在追踪一起连环失踪案。这些案子，和你们最近调查的案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详细的统计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过去六个月里，我们城市有十七名年轻女性失踪。她们有个共同点：都在失踪前接受过整形手术。\

\整形手术？\林夜白和白雨竹对视一眼，想到了那本手术日志里的伪装记录。

\是的，\苏雨晴继续说，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巧合。直到我发现，这些手术都是在一些不同的小诊所进行的，但手术记录出奇的相似。就像是按照同一个模板写出来的。\

她调出几份病历，铺在桌上：\你们看，虽然诊所不同，但用药方案、手术时间，甚至连术后记录的格式都一模一样。这种统一性，在正常的医疗系统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林夜白仔细查看这些记录，眼神越来越凝重：\这些都是幌子。真正的手术是在别的地方进行的。就像李玫的案子一样，表面的手术只是掩护。\

\没错。\苏雨晴说，\我追踪了一个受害者的最后行踪。她在一家叫'蝶翼医疗'的诊所做了双眼皮手术，但手术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有她的资料吗？\白雨竹问。

苏雨晴递过来一份档案：\李玫，28岁...\

\就是她！\白雨竹惊呼，\就是我们在江边发现的那具女尸！\

记者的脸色变得苍白：\那其他失踪的人...\

\很可能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林夜白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有个细节很奇怪，\苏雨晴说，\这些诊所表面上都是独立经营，但我查到它们的医疗设备都是从同一家公司租赁的——远明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白雨竹猛地站起来：\远明...又是这个名字！\

\不只是这样，\苏雨晴压低声音，\我在调查这家公司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内部员工的证词。他们说公司经常在深夜运送一些特殊的医疗箱，每个箱子上都有蝴蝶标记。\

\你有这些证词吗？\林夜白问。

苏雨晴摇摇头：\那些员工很快就离职了，联系不上了。但我找到了一个愿意作证的人。他说今晚会在老码头见我，带着重要证据。\

\太危险了，\沈霜华说，\我们必须保护这个证人。\

就在这时，苏雨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突变：\是那个证人发来的视频。\

所有人都凑过去看。视频里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惊恐地对着镜头说：\他们发现我了...我把证据放在...\

话没说完，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我们得马上去码头！\林夜白说。

特警队很快封锁了整个码头区域，但为时已晚。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他们发现了证人的尸体。死者胸口有一道整齐的手术疤痕，手掌心赫然是一个新鲜的蝴蝶纹身。

\这是个警告。\沈霜华说。

林夜白检查着现场：\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凶手就在附近！\

特警队立即展开地毯式搜索。突然，一个警员喊道：\发现可疑人员！朝着废弃仓库方向逃窜！\

追击在黑暗中展开。那人影敏捷地在集装箱之间穿梭，最后钻进了一个生锈的仓库。林夜白和特警队员跟了进去。

仓库里堆满了废旧设备，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借着手电筒的光，他们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仓库的一角竟然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手术室。

\这里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林夜白说，\专门处理...\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发现白雨竹正盯着手术台旁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副手术手套，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字母：c.m.Y。

\这是我父亲的手套，\白雨竹颤抖着说，\他每台手术都用这种特制的手套，上面绣着他名字的缩写。\

林夜白仔细检查手套：\还是温热的，说明使用者刚刚离开不久。\

就在这时，仓库的灯突然亮了。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人站在二楼平台上：\你们来得太迟了。\

特警队立即举枪瞄准，但那人似乎胸有成竹：\别紧张，我只是来传达一个消息。\他看向白雨竹，\你父亲说，他很想你。\

\他在哪里！\白雨竹喊道。

\快了，\面具人说，\蝴蝶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话音未落，整个仓库突然陷入一片漆黑。等应急照明亮起时，面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手术台上留下一张纸条：

\明天见。——c.m.Y.\

白雨竹拿起纸条，泪水夺眶而出：\这真的是父亲的笔迹。\

林夜白看着手术室的设备：\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犯罪集团。他们有专业的医疗技术，完善的组织网络，还有...\他顿了顿，\内部的保护伞。\

\你是说...\沈霜华若有所思。

\警局里有他们的人。\林夜白说，\否则他们不可能每次都能提前得到消息。\

苏雨晴突然说：\等等，你们看这个。\她指着墙上的日历，\这些标记的日期，都是失踪案发生的时间。而下一个标记是...\

\明天。\林夜白说，\他们还要作案。\

\不，\白雨竹盯着日历，\这是父亲在告诉我们什么。明天，在这个标记的地方，会发生重要的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而明天，或许就是揭开真相的时刻。

但没人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