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原委

假设大爷是个人，他的年纪吃不消啊！王大成感同身受，他的肾脏一直在发出警告，让他好自为之。

何况大爷的本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虽然家乡一些人观念开放提出跨性别概念，据说搞出了几十种性别大混战，但大爷和胡双呆已经超前到跨越物种，怕不是要被浸猪笼，也要被口水喷死。

事关双方未来安危，自觉化身老父亲的王大成更加坚定棒打鸳鸯的决心。

他向大爷对了个眼神:无妨，为了你一世清白，我会出手！

向嗷童子告别，在对方依依不舍下王大成目光坚毅向胡双呆走去。他要拿出单身数十年的实力，开解对方。

两人在祭坛前面对面，一言不发。

“你渴望被人所爱吧？”想到大爷曾经救下胡双呆，王大成缓缓开口。

见到胡双呆沉默，王大成叹息，

“你还年轻，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检验一切，不要因为一时错误懊恼。”

“感情这东西来得快……有时候不由自主……”王大成见胡双呆失魂落魄，他心头一软，拉起那双苍老的手，不顾她挣扎，硬拽着在广场的石椅坐下，一起看远方夕阳。

“世界很美，不止一个人让你去欣赏，不如打开心扉，品尝不同的味道。”

“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需要认清自己，不要为一棵老树放弃一片森林，考虑一下我说的话。”说完王大成站起身，他欲言又止，终于叹息着走向祭坛。

情感理论家亲自辣手摧花，导致心情不佳，慌不失措，只想离去，倒是大爷面无表情顶着个问号。

两人没去等待每日三次的门扉开启，而是按照嗷童子所说向祭坛里面扔出一枚银币，听见祭坛深处传来一道询问。王大成默念开启现实门扉，随即光芒落下形成一道大门，两人步入其中消失不见。

老太太目送王大成带大爷离去，沉默无言。

广场上很远处有围观群众纷纷露出敬佩目光，这一刻王大成普通的身影异常高大。

这时有少女从远处跑来，身姿婀娜，笑语嫣然，蹦蹦跳跳跑进坊市，见到老人马上跑过去蹭来蹭去。

“姐姐你脸好热？”触摸到胡奶奶脸上的微温，胡双呆愕然，不明所以。

只是她神经粗大，脑子几秒钟便刷新一次，去其精华留存糟粕，眨眨眼又抱着胡奶奶又亲又蹭。

胡奶奶早对胡双呆的脑子不抱有幻想，提醒胡双呆，“刚刚大成同学来到坊市，几天不见，他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变成别人?”胡双呆挠挠头，眼神从茫然渐渐锐利，她的绿茶属性点满，顿时无数吃力不讨好的阴谋诡计在脑干里转过。

“我们匿名报警，说王大成被未知入侵夺舍，把他送进牢房，趁机将大爷夺到手。”胡双呆嘴角上扬，连大爷怎么捆绑都想好了。

胡奶奶摇头，“大成同学没有发现异常，以为我是胡奶奶，只是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大成脑子有恙，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胡双呆严肃警告眼前伪装成胡奶奶的闺蜜。她有预感王大成嘴里吐不出象牙，多半对自己形象不利。

“大成同学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心思通透，善于发现内在美。”胡奶奶摸索着被王大成握过的手腕，上面还有余温缠绕。

众所周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胡双呆一起厮混的，脑子同样不会太好使，被人卖掉还帮人数钱。

胡奶奶沉吟不语的模样，胡双呆觉得眼熟，隐隐感觉不妙，顿时怒气冲天，“大成你奶奶个腿的对我奶奶……闺蜜做了什么?”

“连老太太都不放过？果然是我命中克星！”胡双呆龇牙，“那男人软饭吃到嘴软，不是良配。”

“别叫我奶奶……”胡奶奶端坐在广场，感受四周隐约的注视，手足无措。

数周前，胡家顶梁柱胡奶奶消失不见，身为绿茶以己度人，为保住家产，自认家产独家继承者的胡双呆和闺蜜每日假扮胡奶奶出没，已有一段时间。

“还没有胡奶奶的消息?”闺蜜替胡双呆焦急，这种事随着时间推移总会露出破绽。

“熊家的人正在打听，毕竟他家的熊爷也已失踪。”胡双呆保持和胡奶奶其乐融融的姿势，悄声说道。

天狐坊市是胡家产业，要每日坐镇，胡奶奶退休后时常带胡双呆在附近闲逛。

所以如今由闺蜜和她一起出现，由胡双呆遥控指挥，因为一切都墨守成规，倒也没有露出破绽。

“不用说话，老规矩坐在这里证明奶奶还在即可。晚些时候按照奶奶习惯，我会和熊爷扮演者半夜遛弯……便利店上香，在现实出没。”胡双呆自信满满。

“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平常没人接触，可其实亲戚颇多，如果奶奶出事的消息传出，家里七大姑八大姨怕是要上门分一杯羹，我正抓紧时间转移家产，除去不动产和坊市，其他收藏和钱财很快就会转移完毕。”

“就算家族的人反应过来，也不过是打官司一起吃我胡双呆不爱吃的剩菜。”胡双呆捂嘴轻笑，转移完自家大半财产，让胡双呆从内到外神清气爽。

“奶奶回来一定会夸我精明果断，有她老人家的风范。”胡双呆斗志昂扬，连事情败露如何处理都想好了……没关系我胡双呆会跑路！

胡双呆坐在闺蜜身边，注视自家坊市里逐渐增多的人流，不时对熟悉的人露出招牌微笑。因为胡奶奶性格孤僻，没有人来打搅祖孙两人的亲情时光。

“最近南哥城好像发生诸多变故，坊市人烟稀少很多?”

“据说有人在现实世界开始杀戮，涉及棋牌社和玩偶会，所以出动很多觉醒者在寻找抓捕。”胡双呆悄声回答，她消息灵通，对于很多黑暗角落知之甚详。却不想让闺蜜有所牵扯。

“谢谢你帮我……”

“别客气，毕竟胡奶奶不在家，就算是智力有缺陷的傻狗都能把你按地面上摩擦。”闺蜜也适应了角色，淡然吐槽。

“我险些忘记，你曾说过和大成是同学关系。”胡双呆捂嘴嘿嘿笑，眼神暧昧像只小狐狸。

“大成在班级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基本没有接触过，没想到他会觉醒。”闺蜜平实回答。

“他身边那位大爷应该是觉醒后的召唤物，我没有观察到活人气息，可能不是人。”

“是不是人无所谓，大爷体内存有对冲失魂香的草药香，那便一定要搞清楚。”胡双呆邪魅一笑，回想起被大爷吭哧几口吃掉后闻到的药香，她面色通红，远古的血脉在复苏沸腾，似乎在愉悦，怀念无穷岁月前曾经出现的香味。

惊鸿一瞥却留下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念头。对于窃香狐来说，能够闻到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已不复存在的药香，是无上荣光，无法放弃，不可自拔，可以前仆后继。

窃玉偷香这是属于窃香狐从古至今的执着。